在我充滿奚落的目光注視下賀金山灰溜溜的奪門而去。王攀最先站起來,滿是質疑的開口:“朗哥,你剛才說達達酒店交給我..”“這事兒晚點嘮。”我很隨意的擺擺手:“茶水喝的有點燒心,你先找地方給我買根雪糕去。”“雪糕?”王攀怔了一怔,隨即點點腦袋:“行,我馬上去辦。”直到他走出房門,我洋溢在嘴角的笑容瞬間落下,擰著眉頭自言自語的呢喃:“不對啊,該來的為啥沒來。”“怎麼了朗朗?”三眼哥好奇的出聲。“沒啥,大家夥該吃吃、該喝喝。”我擠出個笑容,慣性的抓起桌上的煙盒,猶豫一下後,又緩緩的放下,不適應的揉搓幾下額頭。儘管已經決定好要戒煙,可一時半會兒確實很難控製得住,尤其是在想問題時候,我總的嘴邊好像缺點啥。“拿這玩意兒先兌付著吧。”三眼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摸出一直棒棒糖丟給我,豁嘴笑道:“我聽小咚子說了,你現在開始為長命百歲做準備,這是好事兒,我們哥幾個雙手雙腳的支持。”“必須支持!”大壯迅速將煙盒塞進自己口袋,笑盈盈道:“哥啊,兩萬塊錢訛姓賀的一家酒店,這買賣咋算都不虧本,為啥瞅你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呢。”“你感覺對麵的酒店值多少?”我答非所問的努努嘴。“不好說,我瞅著光前麵餐飲樓的占地麵積就得大幾千平米吧,還不算後麵的幾棟住宿樓。”大壯虎頭虎腦道:“就算廣平是個小縣城,想要整這麼一家酒店出來,怎麼也得一兩千萬不止。”董咚咚呲牙回應:“一兩千萬?兄弟,格局小了哈,達達酒店是大前年重新裝修正式開業的,我從網上特意查過,那會兒就市值五千個,現在小地方的房價可不比大城市便宜多少,保守估計最少八千個,你說是吧哥?”“不管是八千個還是五千個,兩萬塊錢買不來是肯定的事兒。”我接茬微笑。薑銘調侃道:“兩萬買咱們屁股底下這家麵館都夠嗆,充其量買下酒店的傳達室。”“對。”我點點腦袋:“連你都能看明白的道理,賀金山會不懂?可他為啥會答應咱?”董咚咚理直氣壯道:“怕咱唄,火葬場那晚我們基本把丫嚇尿,再加上大哥勇沒了,他唯恐咱會報複,所以才借故給咱點賠償。”我笑了笑,又望向三眼道:“哥,你說呢?”“他怕咱是絕對的事兒,可因為怕就彆號好幾千萬的產業隨手甩給咱,完全不成立,彆說他不是世界首富,就算李嘉誠那號手子,砸幾千萬水漂出去也肉疼。”三眼想了想道:“況且他之前是奔著要你命去的,連命都敢賭,會僅僅因為害怕就不戰而退?反正我不信,我更感覺他後麵一定會出彆的啥陰招。”“這話說正題上了。”我誇讚道:“賀金山從打算要我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哆嗦咱,至於我拿他那些妻兒做要挾,也許會讓他心顫,可肯定不會令他輕易就範,他這個人沒什麼感情的,唯一能叫他低頭的就是有人應允過更為豐厚的承諾。”那晚上在火葬場的對搏,讓我真真切切看到賀金山大梟的一幕。為了拿下我,他寧肯眼睜睜看著自家親侄子沒命,還冠冕堂皇的嚷嚷“為了家族”,同時也證明在他這號人的眼中,除了自己,誰都隨時可以舍棄,即便是至親也無所謂。“你意思是敖輝跟他達成什麼協議了?”三眼瞬間反應過來。我不確定的搖了搖腦袋:“起初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包括他們送菜過來,以及我後來提出兩萬塊錢買下來酒店,全是在試探敖輝的底線,我琢磨著敖輝一定會先拿點甜頭出來再出麵跟我掰扯,甚至於我覺得我倆的思路可能相差無幾,可賀金山都走這麼久了,老敖也沒要露頭的意思,又開始有點拿捏不穩了。”按理說賀金山離開,敖輝就應該登場了,但是這家夥貌似又開始“不走尋常路”了。“你和他思路相近?什麼思路?”三眼好奇的發問。“踏踏踏..”正說話時候,王攀握著根雪糕一溜小跑衝進飯館:“朗哥,巧樂茲的行不?”“麻煩了兄弟。”我接過來,直接撕開包裝啃了一大口,凍得牙豁子直抽抽,但也一下子解了煙癮。“不麻煩,給哥跑個腿兒不是正常事兒嘛,嘿嘿。”王攀擺擺手,滿臉掛滿諂媚的笑容,脖子伸著老長,眼巴巴的等我後話。“酒店往後就扔給你了,好好乾,我保證這隻是開始。”我又啃了口雪糕道:“我剛剛跟哥幾個簡單商量了一下,以後你就是咱們在廣平分公司的一把手,有任何需要做的,這一桌人任你差遣,必要時候我也可以聽你的,但前提是不能胡來。”王攀完全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吞了口唾沫:“朗哥,您沒給我開玩笑吧?我咋有種做夢的感覺呢,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我這人喜歡開車開摩托,就是不愛開玩笑。”我白楞他一眼道:“你年輕,腦子和見識都比較朝前,彆看咱倆差不了多少,但我還是太保守了,最重要的是我的當務之急是乾好楊家寨的工程,完全無暇分心,做出個樣兒來,用實際行動告訴你爸,你不是他眼中的酒囊飯袋。”“誒!我會全心全意的。”王攀立即攥著拳頭,表情嚴肅道:“您放心,我保證..”“保證就是還沒實現的假設,對於假設,我向來嗤之以鼻。”我直接打斷他道:“隻要你踏踏實實,最多半年之內,我保你成為廣平的攀霸天。”“我一定努力!”王攀情緒亢奮的噴著唾沫星子應聲。“去吧,跟賀金山交涉一下,問問他們啥時候滾蛋,交接手續可以晚點辦,但哥幾個今兒必須住進去。”我揮舞一下手臂道:“另外,給我專門騰出來一間房,最好偏一點,我現在神經有點過敏,稍有點動靜就睡不著。”“好嘞。”王攀比劃一個ok的手勢,拔腿就往外走,邊走邊打電話:“狗子,馬上帶弟兄們來達達酒店,吃雞毛的飯,過來上崗,我告訴你昂,從今天開始哥徹底好起來了,告訴弟兄們都給我穿的板板整整,彆丟人..”三眼把玩著茶杯淺笑:“真把酒店交給這個紈絝啊?你信不,這麼好的酒店扔他手裡,最多仨月指定黃。”“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玩意兒,沒啥可惜的。”我撇嘴一笑:“再說了,咱又沒打算擱這兒紮根,黃不黃能咋地,不用仨月,他能撐得下一個月足矣。”三眼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幾秒鐘,瞬間明白過來我的想法,眨巴兩下眼睛吧唧嘴:“人家是過河拆橋,你特麼是直接連河一塊抽乾了,狠!”“莽叔和老根叔差不多到了,你領著哥幾個等他一會兒。”我抹擦一下嘴角的油漬道:“想吃啥讓他們隨便點,不夠就上達達酒店要去,牲口,你陪我出門走走,咱看看能不能碰上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