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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狼 尋飛 1318 字 2個月前

如果說子彈是槍的腰杆子,那麼語言就是人類的精氣神。驗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勢力是否霸氣,兵強馬壯隻能算明麵,真正還得看底蘊。陳笑的不屑一顧,完美詮釋了崇州近十幾年來的格局為何是以我堂哥馬首是瞻。隨著他的一聲怒吼過後,大廳裡剩下的壯漢紛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待人潮散去,陳笑馬上關切的望向我:“朗哥,你們沒事吧?”“我哥呢,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我一把擺開他朝我探過來的手臂,口氣生硬的質問。“花爺..”陳笑頓了一頓,抿嘴呢喃:“他和貴司的張星宇去了廣平縣。”“去廣平了?還和胖子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瞬間有種特彆不好的預感,揪著眉頭掐住他的衣領。“這事兒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你還是等他們回來自己問吧。”陳笑臉色微微一僵,再次攙住我的手臂:“朗哥,你腦袋有傷,我先送你去醫院,另外這邊鬨出來人命,我也得趕緊處理一下。”“踏踏踏..”就在這時候,錢龍吭哧帶喘的從外麵跑了進來,一把搡在陳笑胸口,怒氣衝衝的低吼:“你特麼是不是跟我們玩路子,為啥把那群狗籃子全放走!”陳笑被錢龍推得往後倒退一步,苦笑著解釋:“龍哥,不是我想放,是根本沒本事把他們全留下,那幫家夥基本上都是崇市或者附近郊縣的地頭蛇,賺的也是這種動刀動槍的黑活兒,我兩把槍總共十幾發子彈,能乾掉幾個?況且他們背景負責,有的上麵靠大哥,有的自己就是大哥,花爺再牛逼,敢得罪全崇市的混子麼?”錢龍氣急敗壞的咆哮:“放你娘的狗臭屁,王者商會不是兵強馬壯麼?我看你丫就是不想留他們,來來來,你把那幫家夥信息給我,老子自己收拾。”陳笑擰著眉頭,極其不耐煩的又解釋一句:“龍哥,現在什麼年代了,振臂一呼大殺四方的光景早不複存在,你覺得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句話是老祖宗發明出來調侃後人的麼?花爺眼瞅著快五十歲的人了,再像個愣頭青似的喊打喊殺,他後半輩子真打算在監獄裡度過麼?”“咣當!”就在兩人正對峙的時候,一直宛如標槍似的直挺挺站立的六子突然丟掉手裡的關刀,虛脫似的崴坐在地上,麵對空氣傻笑著念念有詞:“嘿嘿嘿,喝啥你看著整唄,又不是外人..”“六哥!”“哥,你千萬彆這時候犯魔怔。”見到這一幕,我和錢龍慌忙蹲到六子的跟前。“小朗啊,你和皇上也來啦?”六子木然的扭頭掃視我一眼,精神病似的比比劃劃:“快坐快坐,齊叔請咱們喝洋酒,我跟你倆說個秘密,噓..”說著話,他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直接勾住我和錢龍的脖頸:“我不是戒不掉那玩意兒,隻是戒不掉從前,齊叔走了以後,我就告訴自己一定得活的像個人,可像人有個屁用啊,想要的都不在,思念的全走了,可每次隻要我一抽完,就能跟齊叔說話,你們說神奇不神奇,噓..這事兒千萬不要告訴周娜和小軍,我打算過兩天向周娜求婚,小軍一直想拜我為師跟我學扯麵,讓他們知道又得看不起我了,今晚上我特彆高興,因為我和我兄弟冰釋前嫌,說啥齊叔,這不是碰著朋友了嘛,隨便聊幾句,來,咱倆喝咱倆的哈..”望著語無倫次的六子,我感覺他的思想好像完全陷入了混亂,似乎把過去和現在的很多事情全都重疊在一起。陳笑觀察六子片刻,衝我道:“他這是..這是抽了?”“應該是。”我點點腦袋應聲:“先送他去治療,他戒好幾年了,身體早就虧空到極致,現在猛不丁又抽上,加上剛剛生龍活虎似的跟人乾仗,我真怕他是在透支自己的小命。”陳笑聞聲,立即伸手去攙扶六子。“疼..嗚嗚嗚..疼..”手指頭尖還沒碰到六子身體,後者立馬像是觸電一般蜷縮在地上瘋狂打滾,嘴裡不著邊際的嚷嚷:“叔啊,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喝酒了,我本來是打算跟你告彆的,可看到小朗他們被人欺負,你跟我說過的,隻要我活著,就必須得呼他周全,叔..我要走了..”六子痛苦的在地上來回滾動,兩隻手一會兒抱頭,一會兒揉肚子,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哪疼,又似乎他渾身哪都不舒坦。“他這是犯勁兒了,快製住他,彆讓他傷害自己。”陳笑嚇了一激靈,直接將自己的手指伸到六子的嘴裡,同時朝我和錢龍招呼。“六哥!”“六哥,你清醒一點。”我和錢龍急忙按住他,六子一口狠狠咬在陳笑的手背上,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氣,瞬間把陳笑的手啃得皮開肉綻,紅血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流淌,陳笑疼的一個勁“嘶嘶”倒抽涼氣,但始終沒把手從他口中拽出來。我們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將六子穩住。十幾分鐘後,六子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慢慢鬆開嘴巴,內疚又感激的望向我,孱弱的呢喃:“我又言而不信了,本身今晚上把卡還給你們,我是準備跟齊叔好好道個彆的,誰知道..誰知道遇上這事兒,唉..”“哥,你沒事就好,剛剛真把我嚇死了。”錢龍托著他的後背把他扶起來,滿頭大汗的傻笑。“剛剛情況太緊急,我一股腦把藏在身上的那些玩意兒全紮了。”六子失落的搖搖腦袋:“看來,我真的戒不掉了..”“戒癮的事兒不著急,我認識一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專家,回頭介紹給你,我那朋友特彆本事,治好了很多你這樣的人。”唯恐他亂想,我編了句善意的謊言:“咱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唉..”六子滿臉沉重的再歎一口氣,任由我和錢龍將他扶了起來。剛走出去沒兩步,六子掙動兩下身體,示意我們停下來,接著將雙臂從我倆的懷中抽了出來,緩緩轉身彎腰,撿起來他剛剛一直使的那把大關刀,用刀把當拐杖,撐著自己身體,一點一點朝收銀台的方向走去。就在我迷惑他到底要乾什麼的時候,六子已經走到被剛剛混亂掀翻在地上的“關二爺”銅像跟前,看架勢是打算把銅像扶起來。我們仨連忙跑過去幫了一把手。把“關二爺”的銅像扶正後,六子畢恭畢敬的將那把大關刀重新插回銅像手中,隨即雙膝彎曲,直挺挺跪下,雙手合十的開口:“齊叔說過,人得學會知恩圖報,今天全憑您老人家這把家夥什助我和兄弟們挺過難關,也希望您老人家保佑我那些還在海裡的兄弟平安無恙、子孫富貴!日後我必定三餐供奉,至死方止!”說罷,六子神情肅穆的衝銅像“咣咣”猛磕幾記響頭。見到這一幕,我和錢龍也趕緊匍匐下身子。撈偏門的,可能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但絕對敬畏“關二爺”的義薄雲天。半根煙的功夫後,我和錢龍再次將六子攙起來。六子環視我倆一眼,笑容燦爛的出聲:“倆兄弟,今晚的事兒你們可得替我保密哈,另外問問醫生能不能給我快點處理,周娜還擱小吃店等我回去呢,我不回去,她肯定又要擔心,那個笨女人一天天就愛胡思亂想,我都答應她絕對不會到處亂跑,更不會跟人打架鬨事,對啦,回頭替我告訴中特和大俠一聲,彆老往我卡裡轉..轉錢..”話沒說完,六子的雙眸再次變得茫然,木然的張了張嘴巴,然後雙腿一軟就要往下癱倒,在我根本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腦袋徑直耷拉下去,莫名陷入了昏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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