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星宇輕蔑的笑容,呂哲身體失控的往後踉蹌一步。“嘭!”與此同時,地藏一手扯住他的領口,一手攥起槍把,照著他的腦門子就是一下,瞪眼喝斥:“怎麼?還準備借著倒退鉗製住朗朗和老車跟我們玩欲擒故縱呐!我讓你矮半截對話,你是不是聽不明白!”“地藏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咱們不是一家人麼?宇哥剛剛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呂學哲學,我就是呂哲啊,身份證什麼的,朗哥不是都看過的麼?”呂哲委屈巴巴的辯解,同時回頭望向我求助:“朗哥,你查過我的身份,快幫我跟宇哥他們說一下啊。”“身份證會騙人,可指紋不會。”張星宇輕飄飄道:“既然你不承認,那隻能靠我自己來解開謎題了,解謎之前,我先講個故事吧,故事發生在八十年代末的鵬城光明街道一個叫難僑村的地方,難僑村顧名思義,住的全是一些在外麵混不下去或者遭了災的僑民,僑民嘛,甭管混的好還是壞,起碼的閱曆和見識還是有的,雖然落魄,但基本全在思索著如何變成富人,這其中有個叫呂洪江的僑民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張星宇說到“呂洪江”三個字的時候,我看到呂哲的瞳孔驟然放大,隨後又很快複原,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其中的變化,足以證明他是知道張星宇口中故事的主人公的。“呂洪江很其他僑民略有不同,他是曾經輝煌過的人,雖然很短暫,可畢竟享受過錦衣玉食的時光。”張星宇抿嘴繼續道:“留守難僑村期間,他做過很多嘗試,比如倒賣那個年代剛剛開始流行的bp機或者走私電子商品,但他運氣很差,回回敗興而歸,可生活就是這樣,老天爺從來都不會垂簾可憐人,越可憐越淒慘,當呂洪江第n次創業失敗,妻子恰好為他產下一對雙胞胎,讓本就困難無比的家庭愈發雪上加霜,在那個年代沒收入真的可以餓死人。”呂哲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很光棍的抱頭蹲在地上,仰頭反問:“嗬嗬,你是在跟我憶苦思甜嗎?”“老天爺不會垂簾可憐人,但一定會青睞有準備的人。”張星宇不為所動的蠕動嘴唇:“在一次倒賣走私貨物時候,呂洪江跟同夥因為分贓不均大打出手,這一次算是徹底解鎖了他心底的那頭凶獸,同時也替他打開另外一扇窗戶,原來拳頭和凶狠可以換來鈔票,從那以後呂洪江就徹底不可收拾,越玩越大,後來還和人一塊創建了一家公司。”說到這兒的時候,張星宇歪脖看向我:“那家公司你也不陌生,叫兄弟金融,也是輝煌公司的前身,兄弟金融之所以取這個土到極致的名字是因為創立之初股東多大十四人,而彼時敖輝和郭啟煌絕對算不上最強,這幫最早期靠著血和刀立足社會的江湖人士比同年代的很多大佬都更有思想和眼光,他們一早就明白獨木難支的道理,所以才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結盟,並且快速融為一體,這也是輝煌公司為什麼能在短短十幾二十年內卷積南北的緣由。”靠牆蹲著的呂哲此刻反倒放鬆很多,不卑不亢的輕笑:“一直都沒想到宇哥還是個考古學家,連這麼久遠的江湖故事都能挖出來,佩服!”“何止,我還是個推理大師。”張星宇打了個響指:“來,咱們故事繼續,秒速發展起來的兄弟金融以鐵血、恐嚇各種各樣手段在各地建立起各種各樣的斂財公司,起初皆大歡喜,可到後來意見也慢慢開始產生,人嘛,都是這樣得,共得了患難卻難同享富貴,公司蓬勃發展的同時,每個人的野心也開始與日俱增,紛爭自然也就避無可避,在一次一次大換血中,昔日的兄弟金融換上了輝煌公司的外套,過去的手足兄弟也就變成了礙眼的肉中刺。”“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兄弟這倆字本身就充滿了偶然性和欺詐性,更不用提一群因為利益環抱在一塊的陌路人。”呂哲揪了揪喉結,抬起腦袋道;“後麵的故事我替你講吧,當兄弟金融變成輝煌公司時,呂洪江的巔峰也隨之消散,最後在被逼迫選擇的時候,不得不把小兒子當做籌碼交給輝煌公司,以此來保全大兒子和老婆。”“故事基本沒有偏離航向,請繼續。”張星宇倚靠門框,很紳士的做出個邀請的手勢。“充當籌碼的小兒子被帶走的時候才十一歲,前腳還在跟同學聊神龍鬥士,後腳就讓人塞進了麵包車裡,之後開始了一段暗無天日的光陰。”呂哲咬著嘴皮,臉色也逐漸變冷:“從鵬城被接到瑞麗,恐懼和水土不服差點要了他半條命,他被關在狗籠子裡和一群畜生為伍搶食,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敖輝像天神下凡一般降臨,寸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給他喂藥送水,替他洗衣做飯,時不時還會講幾個笑話哄他開心,等他病好了,敖輝又送他到國外讀書,找專業的格鬥高手教他功夫,強健體魄。”“先抑後頓,敖輝的手段不過如此嘛。”張星宇不屑的搖搖腦袋。“儘管他也知道這是套路,可那種情況、那個年齡,會有小孩子考慮未來以後嗎?”呂哲抽吸鼻子反問:“最重要的是,他確實在二選一的情況下被拋棄,而成長的生涯中,敖輝也的確在扮演父親的角色。”“既然當公子哥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絞儘腦汁套上呂哲的身份?回答我呂學!”張星宇揉搓下巴頦,調門驟然升高:“真正的呂哲在幾個月前已經死了,因為想給老婆治病,他聯係黑市醫生賣腎,沒想到自己都沒走下手術床。”“因為我父敖輝已經被你們逼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如果不能抓到你們的把柄,他接下來一定會過的非常淒慘,甚至有可能無法壽終正寢,還因為私心作祟,我特彆想要報複!沒錯,我確實不是呂哲,但我也不叫呂學,我叫敖血,血海深仇的血!”呂哲的眼珠子突兀變得通紅,咬牙切齒的獰笑:“呂哲到死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聯係的黑市醫生在手術前收過我一筆酬勞,他爸爸同樣也不知道自己心愛的大兒子早已經被我這個棄兒掉包,你說還有比這更美妙的報複麼?”我忍不住發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給你老婆..不對,應該是嫂子看病,還把她安置出國?”“給她看病?送她出國!做特麼春秋大夢吧!”不知道應該稱呼呂哲還是呂學的家夥五官瞬間扭曲成一團,癲狂的張大嘴巴:“那個小婊砸跟我睡了兩次,竟然發現我不是那個廢物,如果不是我用她家裡人威脅,她恐怕早就公布於眾了,所以我必須乾掉她,有什麼是讓她神不知鬼不覺消失更有效的?自然是出國嘍。”說到這兒的時候,呂學撿起剛剛車勇丟在地上的半根煙,也不嫌埋汰,直接點燃,享受似的嘬了幾口後,審視的看向張星宇:“故事講完了,我想問問宇哥,我一直都偽裝的特彆像樣,既沒對你們表現出太多殺意,也很少去把你們的行蹤透漏出去,就算偶有一些小失誤,你們充其量也是對我將信將疑,那你們究竟是如何找到我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