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車勇仍舊像是磁鐵似的兩手環抱著謝大嘴半拉身子,死死的咬在他左手虎口處。“鬆開!我特麼讓你鬆開!”謝大嘴瞄了眼我,估計也察覺到我此刻對他無法構成任何威脅,再次將目光投向車勇,眸子裡突兀凶光一閃,左臂猛然晃動,連帶著幾乎掛在他身上的車勇也跟著左搖右擺。掙紮的過程中,車勇可能沒了力氣,被他一個猛子甩到地上。不等他爬起來,謝大嘴再次暴吼一聲,單手扣住車勇半張臉,將他腦袋照著牆壁“咣咣”很撞幾下。眨巴眼的功夫,雪白的牆麵上就染上幾顆拳頭大小的血點子。“人在哪!”此時的謝大嘴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掐著車勇,側頭看向我咆哮。“在..在你姥..姥姥家。”車勇被掐的已經開始喘不上來氣,兩手無力的捶打謝大嘴的身體,可完全無濟於事。“咯嘣咯嘣..”見我不吱聲,謝大嘴的口中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脆響,再看車勇,他差不多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兩眼止不住的瞟白。見到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忙不迭出聲:“放開車勇,你要找的人在..”車勇竭力睜開眼睛,朝著我晃動腦袋:“千..千萬不..不能說,說了,他肯定..肯定把咱倆都做掉..”“嘭!”謝大嘴左腳往前一勾,直接將車勇撂倒,臨了還不忘在他臉上重重的補了一腳。車勇疼的發出“嗷”的一聲慘嚎,紅血頃刻間染紅他的腦袋,整個人也徹底的休克過去。“踏..踏..踏..”搞定車勇,謝大嘴如同魔鬼一般朝著我的方向邁動雙腿,腳步雖然很輕,可沒一下似乎都像是踏在我心尖上,帶來莫大的壓力。我急忙扶著地麵想要爬起來,可是屁股底下又麻又疼,根本使不上力氣,隻能任由他愈來愈近。在距離我還有半米左右的時候,謝大嘴舔舐著泛白的嘴皮,像條吐信的曼巴蛇似的直勾勾盯著我:“我知道他肯定就在這間旅館,想要把他挖出來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如果你替我節省時間,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反之..我一定會讓你受儘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說著話,謝大嘴彎腰朝我抓來。瞅著他雞爪子似的大手就要貼近我身體,我驚慌失措的往後躲閃,儘管自己也明白就是徒勞,可人的求生本能就是這樣的,明知道避無可避,仍舊還想拚儘全力,這也是很多溺水者往往會把試圖救他的人一塊拖死的主要原因。“你..你咋那麼能..能吹驢鞭呢。”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車勇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愕然的昂起腦袋,隻看到車勇扶著牆搖搖晃晃的再次爬起,五官完全被血汙塗滿,根本看不清楚本來模樣,頭發濕漉漉的,也被自己的血黏成一撮一撮。果不其然,聽到車勇的聲音,謝大嘴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迷惑,迅速轉過去身體。“弟弟,我在輝煌公司的時候你就被十夫長壓著,我離開了,你居然還沒坐上頭一把交椅!”車勇胸口一起一伏,呼吸粗重的嘲諷:“但凡你特麼值錢,敖輝也不可能讓你為了個驢馬癩子拋頭露麵,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剛從羅權那兒逃出來沒多久吧?敖輝連你廢掉的右臂都不聞不問,你還..還替他賣個**命。”“呼..呼..”隨著車勇的冷嘲熱諷,謝大嘴的喘息聲也開始變得紊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要暴走的前奏。我呆滯的望著車勇,心底說不出的感動和複雜,此時的他連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仍舊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我分散謝大嘴的注意力,他這已經不是在玩命,完完全全就是不打算再要命。見到謝大嘴往他自己的方向移動,車勇再次狂笑:“謝大嘴,你好歹也算個能人,何必跟在一頭老雜毛的身後,要不你求求我,我法外開恩,跟小朗子商量..商量一下,往後讓你跟在我左右,起碼能保證活到死,怎麼樣?哈哈哈..”“殺了你!”謝大嘴咆哮一聲,後背猛然佝僂,像一杆長矛似的刺楞楞的撲向車勇。“勇哥,小心!”我慌亂的喊叫提醒。“媽的,等的就是你情緒失控!”在謝大嘴即將貼近的時候,車勇右臂豁然前抻,銀光猛地一閃,我這才注意到剛剛被他扔掉的水果刀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回到他手中。而這時候謝大嘴也明顯發現不對勁,想要停駐,可人畢竟不是機器,根本沒法做到手腳和思維同步,慣性使然讓他一下子湊到車勇的麵前。車勇左手死死掐住對方重傷的右臂,右手緊握水果刀照著謝大嘴的小腹“噗噗”猛紮幾下。“啊!”謝大嘴的小腹毫無懸念的噴出鮮血,疼的一腦袋撞在車勇的身上,不管不顧的衝出房間。“狗籃子,有能耐你彆..彆跑。”車勇被他這一下撞得不輕,狼狽的跌倒在地,想要抓著門把手起身,可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後隻得孱弱的靠在門板上,吭哧帶喘的猛吐粗氣。劫後餘生的我,一邊咽著唾沫,一邊衝車勇招呼:“勇哥,彆追了,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吧..”“哢擦!”就在我們都以為謝大嘴再一次從我們麵前大搖大擺的逃走時,走廊外突兀傳來一陣什麼東西被打碎的動靜,緊跟著就聽到呂哲的喊叫聲:“朗哥,我..我撂倒謝大嘴了,朗哥,你們快來看看啊。”聽到呂哲的聲音,車勇一下子像是又被重新注入力氣一般,忙不迭爬起身子,蹣跚的湊到我跟前,將我從地上硬拽起。“媽的,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走看看去!”車勇用袖管胡亂抹擦一下臉上的血漬,朝著我示意。“鬼曉得是喜還是禍。”我思索一下,環視一眼四周,隨即將目光投向謝大嘴剛剛使的那把“仿六四”上麵。車勇瞬間讀懂我的意思,先是點點腦袋,隨即不動聲色的撿起來家夥什塞進自己的懷中。幾分鐘後,我倆一瘸一拐的跑出房間。走廊裡,呂哲鼻青臉腫的靠牆而坐,謝大嘴直挺挺的趴在他旁邊,腦袋上砸著一個破碎的花盆,泥土和瓷片碎了滿地。我皺著眉頭看向呂哲:“你沒事吧,這又是啥情況?”呂哲摸了摸紅腫的額頭,滿眼內疚的解釋:“對不起哥,我接到你電話時候就馬上趕了過來,誰知道要敲門的時候,突然被人給打暈了,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王八蛋從房間裡跑出來,不過他當時跑的很著急,根本沒注意到我,所以才被我占了大便宜,哥你放心,待會把他交給我,我一定好好折磨丫挺的,給你好好出口惡氣。”車勇鬆開我,小心翼翼的湊到謝大嘴的跟前,先是推搡他幾下,接著又將手指頭探到他的脖頸處,愕然的出聲:“臥槽,這特麼打不死的小強竟然沒..沒氣了..不應該啊,區區一個花盆完全沒可能要了他的命,我了解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