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欲橫飛的現實生活裡,一夜暴富好像越來越成為人們追求的終極目標。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漸漸變得不再有說服力,因為我們總能聽到這樣那樣的傳聞,所以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劍走偏鋒,其中就包括我這樣自詡聰明的“傻子”。很顯然,我麵前的呂哲同樣也屬於這號角色。望著麵前的銀行卡,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跟我開誠布公。當一切事物都可以明碼標價的時候,我不知道究竟是便利,還是悲哀。達成協議後,我帶著魏偉、楊暉和他一塊離開垂釣園,生怕狗日的跟我耍詐,出發前我特意叮囑車勇吊在我們車後麵。“查下最近的銀行。”既然已經決定花錢買消息,我索性大大方方的朝開車的楊暉示意。坐在後排的呂哲趕忙出聲:“不去銀行,到福田區腫瘤醫院!”“嗯?”我迷惑的看向他。“我未婚妻在住院,肺癌..”呂哲抹擦一下鼻梁骨,擠出一抹苦笑,又補充一句:“晚期,我拿錢是想給她續命。”“嗯。”我沒興趣了解他的故事,輕飄飄的示意楊暉:“照他說的開。”可能是感覺氣氛有些壓抑,呂哲深呼吸一口,沒話找話的閒聊:“朗哥,你們賺錢難麼?”“比大多數人容易一些,比少數人艱難萬倍。”我平靜的回應:“如果你什麼時候打算拿命換錢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幾條門道。”“咳咳,謝謝。”呂哲尷尬的咳嗽兩聲。沉默幾秒鐘後,呂哲又訕笑道:“我感覺你跟我歲數好像不差多少,但是你卻比我..”“我很累,辦完你的私事抓緊落實咱們的事情。”我不耐煩的閉上眼睛:“小偉,我打會兒盹,完事喊我吧。”我說這話真不是搪塞,是確實疲憊到極點,接連不斷的跟敖輝明爭暗鬥,把我現在搞得確實人困馬乏,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兒,我便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推我,我趕忙睜開眼睛,見到魏偉坐在我旁邊,聲音壓低道:“那家夥腦袋絕對被驢踢了,將近七百多萬,一股腦全都給他對象衝進醫院,剛剛交費處的護士都特麼傻眼了。”“人呢?”我揉搓幾下眼眶,環視左右發問,發現車子目前應該是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裡。“小暉跟著呢,說是要再跟他媳婦聊幾句私房話。”魏偉撇撇嘴道:“他那個媳婦我剛剛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就是個普通人,準確的說比普通人還難看,七百萬不知道夠丫挺找多少嫩模,簡直想不開。”我皺了皺眉頭反問:“給你七百萬換江珊,你換不?”“開啥玩笑,肯定不換唄,我又不缺..”魏偉毫不猶豫的嘟囔。我表情嚴肅的訓斥:“所以,這類屁話往後少說,錢在重要的人麵前一文不值,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叮鈴鈴..”話沒說完,魏偉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笑嗬嗬的接起:“怎麼了暉哥?什麼!跑了!誒臥槽特麼得!”一邊接電話,魏偉一邊手忙腳亂的踹開車門,扭頭朝我道:“哥,狗日的呂哲剛剛跳窗戶跑了,我馬上過去圈他!”不等我說話,魏偉已經拔腿朝醫院的方向躥去。十幾分鐘後,兩人氣喘籲籲的回到車跟前,臉上寫滿憤怒和憋屈。楊暉站在車外,頹廢的衝我解釋:“對不起朗哥,我大意了,沒能看住人,你放心,我已經讓兄弟去呂哲家裡了,他父母在木材廠上班,不論如何我都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魏偉也趕緊湊過來道歉:“也怪我,本想著狗日都被咱整的沒脾氣了,不可能再出什麼幺蛾子,早知道剛剛就應該跟小暉一起的,哥,你要是處罰的話,連我一起吧。”“知道為啥我讓你們倆陪著我麼?有讓楊暉一個人盯梢,魏偉你回去躺著不比這舒服?”我眯眼看了看麵紅耳赤的二人,長歎一口氣道:“獅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記住現在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的窘迫,你們歲數都不小了,我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手把手的去教!”聽到我的話,哥倆的腦袋瞬間耷拉的更低了。“人在你那兒麼?”搖了搖腦袋,我掏出手機撥通車勇的號碼。半根煙的功夫後,一台黑色轎車停到我們跟前,緊跟著就看到車勇跳下來,打開後備箱,從裡麵粗暴的拽出來一個滿臉是血的家夥,而這人正是呂哲。車勇一腳踹在呂哲肚子上,憤憤的臭罵:“小籃子,還特麼挺有招,差點真讓他溜掉。”後者被蹬了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帶喘的咧嘴憨笑,浸紅的鮮血順嘴往下淌落。“媽的!跑是吧,我讓你跑!”“你個狗雜種,還從來沒聽說過誰敢黑我們頭狼的錢。”楊暉和魏偉立即衝上去,劈頭蓋臉的照著呂哲的身體和腦袋“咣咣”猛跺。兩人暴戾的吼叫和咒罵在空蕩蕩的停車場裡顯得尤為的清晰,而呂哲既不躲閃也不求饒,任由他倆的腳丫子踏在自己身上,甚至還像個白癡似的一個勁的“嘿嘿”傻笑。等他們打了三四分鐘,差不多也消氣了,我才從車裡下來,蹲在已經沒人樣的呂哲跟前,麵無表情的開口:“看樣子,你已經打定主意黑我那筆錢了,所以你剛剛給我的信息是假的,對麼?”呂哲讓乾掉兩顆前門牙,說話跑風的搖頭:“信息是真的,但我肯定不能帶你們過去,我知道你們是狼,吃肉不吐骨頭,可十夫長是鬼,殺人毫無征兆,你們確實惹不起,可連你們都敢弄,十夫長可能比你們更可怕,我黑了你們的錢,你們頂多殺了我,但我要是泄了十夫長的密,他真敢殺我全家。”“兄弟,就算你把錢全轉進醫院,我照樣有辦法再弄出來,隻是稍稍費功夫而已,我剛剛說的很清楚,你隻需要負責把地址告訴我,剩下的全跟你無關!”我拍打他肩膀頭兩下道:“好好活著,你會發現命比錢重要。”“嗬嗬嗬,你們有錢人的想法真的是彆出心裁呐。”呂哲咬著嘴皮,含糊不清的大笑:“想到醫院看病就要先交錢,你告訴我,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沒有錢,我未婚妻連床位都保不住,你竟然說命重要,哈哈哈..”“去尼瑪得,裝瘋賣傻是吧!”魏偉提起腿,一腳直愣愣的踹在呂哲的腮幫子上,他腦門重重撞在地麵上,又磕出一個大口子,刺目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噴灑。我虎著臉低喝:“十夫長能做的事情,我們也可以,而且絕對做的比他更專業,我最後問你一遍,帶路,還是迎接我的報複!”呂哲睜大紅腫的眼睛看了一眼我,又沉默的低下腦袋。我吐了口唾沫,朝著楊暉擺擺手:“小暉,把他那個未婚妻從天台上丟下來!”“我確實黑了你們的錢,我也願意拿命抵!”見到楊暉轉身要走,呂哲突兀一把抱住他的小腿,表情瘋狂的嘶吼:“朗哥,你根本不缺那點錢,為什麼不能做做好事放她一馬,我想救我老婆,真的非常想,能用的辦法我全都用過了,可始終湊不夠讓她舒坦一點走完最後這點路的錢,求求你發發慈悲吧。”“老子不是觀音!沒義務普度眾生!”我表情冷冽道:“你特麼一個勁的把錢錢錢掛在嘴邊,我問你,仔細研究過錢麼?你看看錢這個字長得有多現實,連偏旁都是金子做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整明白,你憑什麼指望我無償幫你,還是那句話,給我帶路,咋出去的錢我可以不收回,否則的話,不光是你,所有跟你有關係的人,都特麼得給我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