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風化雨之後的溫情。讓我和江靜雅的關係從實質上得到了改善。男歡女愛這種事兒吧,很難躍然紙上,但卻真的是兩口子之間溝通最有效的橋梁。第二天,一大早江靜雅就帶著禮物趕往王影的住處,這是後話,暫且不表。時間來到次日中午,原本我打算和張星宇再詳細研究一下如何深挖敖輝、郭老三,結果但卻被朱祿的突然邀請打亂了計劃。聚會的地點在市裡某機關家屬院的一戶獨門獨宅的小院裡。到地方以後,我才發現鵬城“新皇”李響、姚軍旗和朱祿居然全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大傷初愈的馬科。估計是還沒徹底好利索,馬科穿件藍白條的長袖襯衫,整個人包裹的非常嚴實,正和李響小聲的聊著天,看兩人堆笑的麵頰,似乎特彆的開心,而姚軍旗和朱祿則蹲在院子裡的花池旁邊評頭論足,一派尋花問柳的江南士子架勢。“響哥、旗哥、朱哥,馬科長,真是群英薈萃呐。”掃視一眼眾人,我擠出一抹笑容,樂嗬嗬的率先打招呼。李響和馬科停止交流,眉飛眼笑的朝我伸出手掌:“哈哈哈,王朗兄弟會說話,我們頂多算得上薈萃,老弟你才是真正的英。”“響哥捧我啦。”我忙不迭又往下拱了拱腰杆,姿態放到最低。馬科也笑著接了一句話茬:“王總年紀輕輕就能和諸多大咖把酒言歡,我真是佩服的緊啊。”對於這個籃子,說老實話我屬實不樂意多搭理,明麵上看似在誇我,實則就是在捧自己,一句話整的好像他比我段位要高多少似的。這時候,姚軍旗和朱祿也湊了過來,姚軍旗用開玩笑的語調出聲:“馬科長這話說的有瑕疵啊,小郎能走到今天,那是一步一個腳印自己憑本事踏出來的,不是我替自己兄弟臉上貼金,你往上查他三輩兒,能真正幫扶他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一個文化程度不高,又沒什麼家庭背景的人,擁有偌大家業,我覺得咱們在座各位恐怕都難以比量吧?”“嘿,英雄不問出處,富貴當思原由。”朱祿抹了抹鼻頭微笑:“既然有本事走進這間大院,成為響哥的座上賓,那就沒有凡品,或許大家隻是暫時地位有高有低,但水漲船高是恒古不變的真諦,誰又能說得準自己永高不低。”兩人說完,直接把馬科懟的無言以對。邊上的李響審視的來回打量幾眼,嘴角掛笑的擺手招呼:“既然是家宴,咱就比擱一塊研究什麼文學典故了,坐坐坐,諸位全都上請。”一個簡單的見麵式,讓我瞬間看明白,今天這頓飯怕是沒想象中那麼好吃。分彆落座以後,大家的坐姿排位愈發顯得涇渭分明,姚軍旗、朱祿和我依左邊餐桌而坐,李響和馬科則坐在我們對麵,幾個保姆有條不紊的開始往桌上端菜,一切看似和諧,可又讓人覺得不倫不類。就好比我們此刻明明是坐在長方形的係餐桌上,麵前的菜肴確實地地道道的中式小炒。“我這個人思想比較傳統,不愛吃西餐,不愛喝洋酒,但又很崇尚西方文化中的適者生存。”李響抓起一瓶沒有商標的白色瓷瓶微微搖晃幾下,話語輕柔的衝著我們道:“菜簡酒薄,大家有怪莫怪哈。”說罷,他起身挨個替我們倒上一杯酒。實話實說,以我的身份能被李響這種級彆的人招待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讓人給咱親自斟酒那更是連夢都沒敢這麼做過。“早就聽說響哥手裡有幾瓶塵封多年的好酒,看來今天我們是撈著嘍。”姚軍旗眉梢飛舞,滿臉的真摯。“美酒贈良友,能跟真正的哥們一塊品鑒才是真正的幸事。”李響滴水不漏的回應一句。一番略顯文縐縐的互相推搡之後,宴席正式開啟。該說不說,雖然李響給安排的幾道菜都是很普通不過的小炒,但是味道屬實不錯,再加上美酒的陪襯,幾杯下肚,大家的陌生感也陡然消失,一個個全都興致勃勃的開始聊天。古語有雲:與仁者交,從善如流;與義者交,至死不渝;與禮者交,謙謙有禮;與智者交,朝夕受益;與信者交,一言九鼎;與正者交,正己修心。撇去所有人的身份,單說桌上這幫普通老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紈絝們的閱曆和談吐,能跟他們坐在一起,本身就是個莫大的學習機會,所以整場我都沒有太過言語,大部分時間是在靜靜的聆聽。“酒這東西吧,最開始隻是一種調節氣氛的飲品,喝多的人會表露心跡,喝少的人能獲取信息,人在信息流通時的博弈,構成了咱們炎夏最獨特的酒文化。”聚會進行到一半,李響輕輕搖曳杯子出聲:“這種酒文化往往是地位接近者更加看重,若有身份懸殊過大,那酒文化隻能算個笑話。”說著話,李響冷不丁看了我一眼,突兀開腔:“王朗,你認為呢?”“啊?”我還沉浸在他的高談闊論中沒回過來味,被他猛地問的有點語塞,立馬尷尬的縮了縮脖頸奉承:“響哥說的對,回頭我必須拿小本記上,一日三省!”“響哥說的是傳統的酒文化,而當今的酒文化則完全不同,所謂酒醉三分醒,甭管是地位高的,還是身份差的,既然能坐在一張桌上品酒,本身就代表著各自的訴求,一場酒局下來,誰又敢說地位差的收貨就一定小呢?”姚軍旗抿了一口酒杯,揚眉望向馬科:“馬科長是否認同我的拙見?”“嘿嘿,旗哥看待問題的方式很特彆,受益匪淺。”馬科笑了笑,起身舉杯道:“我敬諸位一杯,今天能跟大家相交,多虧了響哥的引薦。”“哈哈哈,乾杯!”一桌人頓時紛紛舉杯碰撞在一起。酒足飯飽,大家簡單寒暄幾句後,我便跟隨姚軍旗、朱祿告彆李響離開,而我們走的時候,馬科似乎仍舊沒什麼去意。片刻後,坐在姚軍旗的車裡,他一邊拿著礦泉水漱口,一邊朝我努嘴:“這頓飯吃出點啥沒?”“李響這是要立杆馬科吧?”我眨巴眼睛回應:“當所有人麵前暗示咱,馬科是他的人。”“不止。”副駕駛上的朱祿接話道:“絕對是你想對馬科動手的風聲露出來了,不然李響不會表達的這麼明顯,他那種人很少會態度清晰,小朗啊,你最近做事還是多思多想吧。”“嗯?”我皺了皺眉頭。姚軍旗笑了笑道:“沒什麼可奇怪的,我們事先也不知道你想對馬科動什麼手腳,隻是今天聚會突然多出來他,才順藤摸瓜的往下聯想,要不然這種檔次的碰頭,他為什麼會喊上一家私人小銀行的科長。”我吸了口煙問:“朱哥,政商培訓還有三四天就開始了吧?”“嗯。”朱祿點點腦袋,反問:“你和李倬禹的麻煩解決清楚沒?”“差不多了,街頭混戰的事兒,我手下一個叫楊暉的兄弟背鍋到底,李倬禹那頭也安排了自己一個親信,地藏他妹遇害的事兒也隨著地藏現在變成通緝犯不了了之,再運作運作,之前造成的不良輿論基本煙消雲散。”我咬著嘴皮苦笑:“整場交鋒下來,我這頭損兵折將,李倬禹傷痕累累,我倆莫名其妙的鬥了一架。”“同時劫灰過往客,枉從得失計輸贏。”姚軍旗咳嗽兩聲道:“江湖上的事兒,我們給不了你太多建議,可明麵上的理,隻要你讓,我們絕對死捧到底,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可變來變去,說白了不就是人和人的交鋒嗎,要是沒對手了,何來的交鋒?”“嘿嘿。”正說話的時候,副駕駛的朱祿突然捧著手機咧嘴傻笑兩聲,隨即朝我道:“小朗,我問你個私人問題哈,你和王影是不是結束了,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