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7 心願(1 / 1)

頭狼 尋飛 1151 字 2個月前

“莽叔,我能不能再多嘴問一句。”看他要掛電話,我迅速道。電話那頭的王莽明顯看出來我的心思,笑聲如雷:“知道你想問什麼,小影不在,老根兒也不在,隻有我和我上京來的一位朋友,我這位朋友也是你的老相識,算啦算啦,不能再跟你劇透,你自己慢慢品吧,合適就過來,不合適就拉倒。”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懸念後,王莽利索的掛斷電話。“咋整?”張星宇眨眨眼皮望向我。掃視一眼,王莽緊跟著發過來的地址信息,我拍了拍腦門子訕笑:“還能咋整,去唄。”不知道是因為打出來混,就沒有人罩著的緣故,還是我本身帶著點“戀父”情結,對於同輩人,哪怕是高出一輩兒的大佬,我幾乎都不會心存太大的敬畏,反而是對於一些叔伯尤其的敬重。如果說齊叔是我踏上這條征途的引路人,那麼王莽絕對算得上我人生之中為數不多,又對我真心相待的貴人。不論何時何地,但凡他們這類存在對我提出要求,我都願意無條件的去配合。“踏踏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泛起,一個套著白大褂的黑市醫生以小跑步的速度從身後的診所裡奔出來,朝著我氣喘籲籲道:“王先生,傷者想要跟你對話。”“他怎麼樣了?”“人沒什麼大礙吧。”哥幾個聞聲,全都“呼啦”一下情緒激動的湊了過去。這黑市醫生姓“蔣”,之前是葉小九在羊城開男科醫院的負責人之一,我們打過幾次照麵,相對比較熟悉。見一群五大三粗,又可能隨時要自己小命的漢子全都直勾勾盯著自己,蔣醫生明顯有點不自然,拽下來口罩含含糊糊的咳嗽幾聲。“老蔣,你照實說,甭管啥情況,你已經儘力了,任何結果,我都不會怪你。”我遞給他個放心的眼神,又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遞向他,繼續安撫一句:“他本身就有毛病,我心裡很清楚。”“他這次一共中了三槍,不過都不是要害部位,隻是出血過量,好在我們來前帶了足夠的血袋。”蔣醫生喝了口水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開口道:“但是他的身體虧空很嚴重,我是指受傷之前就已經形成了,按著我的經驗,很有可能是癌症一類的病狀,實事求是的講,他早就應該躺在醫院裡接受治療,平常人像他這種情況,不要說跟人拚命,跑幾步路可能都很費勁,這期間他一定忍受著非常人能理解的疼痛感。”“他還有多少日子?”我倒吸一口冷氣又問。蔣醫生喉結鼓動幾下,很犯難的結巴:“他的情況我沒遇到過,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給出結論,我不是這方麵的行家,建議你們最好..最好能送他去相對專業的醫院好好複查一下,或許我的判斷有誤,但..”說道這兒時候,蔣醫生戛然而止,眼珠子不安轉動幾下。“把話一氣兒說完。”吳恒瞪圓那隻藍汪汪的眼珠子輕喝。“但..但他的身體確實已經不太吸收通過進食汲取的營養,可能還很排斥。”蔣醫生哆嗦一下,繼續道:“如果把人的身體比喻成一部汽車,他現在就屬於一台很有年頭,而且零部件損壞嚴重的老爺車,最重要的是加不上油,至於究竟還能跑多遠,一是看他油箱裡還有多少剩餘,再者就是看運氣和他自身的意誌力。”...幾分鐘後,我走進充斥著滿滿血腥味的臨時手術室。幾個醫生都很有眼力勁的退出房間,病床上,身上蒙著白被罩的老凳子捂著一隻醫用氧氣罩,像台破舊的鼓風機一樣發出粗重的“呼呼”聲,他的臉色慘白無比,手臂和脖頸還沾染著沒用抹擦乾淨的乾涸血漬,一對渾濁的眼珠子吃力的望著我。“好點沒啊?”我彎下腰杆,湊到他臉前,微笑著詢問。“呼哧..呼哧..”他的胸口起伏幾下,艱難的伸出枯樹一樣瘦巴巴的手掌抓向自己的嘴上套著的氧氣罩,可就連這麼簡單的舉動,此刻在他做來都變成了一項難以完成的大工程。我會意的幫忙揭下來氧氣罩,努努嘴道:“逼事兒沒有啊,剛剛醫生可全跟我說了,你這身體棒著呢,好好活、用力活,整不好你能把我送走。”“戴..戴這玩意兒不舒坦。”老凳子聲音乾啞的開腔:“我這趟看醫生..看醫生沒少花錢吧。”我打趣道:“管那些乾啥,又特麼不用你的社保卡。”“可惜了,這些錢你直接..直接給我多好,我兒子將來結婚的彩禮錢估計都夠了。”老凳子一句話直接讓我心疼的難以言表。看著他的眼睛,我偏過去腦袋,強顏歡笑道:“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活個大歲數,到時候孫子彩禮錢指不定都能賺上,彆跟我扯犢子昂,裝的好像有多孱弱似的,抓緊時間,找我到底啥事,我外麵還有一大堆活兒沒擺弄明白。”“農貿市場鬨出來這麼大的動靜,不好收場吧?”老凳子調整一下呼吸,盯盯注視我道:“就算賀來全部買單,頭狼家多多少少也得出點血,我當初在老家混社會那會兒,炸了一家洗浴中心,都抓進去十多號人,更不用說你現在這種情況,這年頭,從上到下講究和諧,你敢破壞和諧,上頭就得辦你。”老凳子的話雖然聽起來前言不搭後語,但正是我現在最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剛剛進來之前,趙海洋給我發過短息,說是鵬城巡捕已經開始製定抓捕計劃,如果沒有合理的交代,最晚兩天之內,頭狼公司和賀家都會先被抓一批高層平民憤再說。“真是馬老奸、人老滑,有啥你直接說就得了,跟我打什麼馬虎眼。”我笑罵一句:“放心吧,你都這樣了,我肯定不帶把你交出去的,甭管多大的風浪,萬事我頂著,想回家,等你傷一點,我讓人送你回..”話沒說完,老凳子突兀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撥浪鼓一般搖頭:“怕,老子當初就不會跟你走,走,也從未後悔過,這是我能賺的最後一筆錢了,給我吧小朗。”望著他黑白夾雜的胡茬,我心裡頭酸澀苦悶一下全都翻滾了出來。“這錢給我,所有事情我來扛,我家那臭小子是個書呆子,我真擔心他將來畢業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當爹的,就一個心願,隻要還睜的開眼,就想拚了命的給兒子攢。”老凳子喘著重氣呢喃:“我沒幾天了,日子基本就是數著過,如果我倒在審判之前,你..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捏住一大票相關單位人員的命脈,疑犯莫名其妙死..死了,他們..他們全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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