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賀來的發問,女孩像是害怕一般又往後倒退兩步,直接背靠牆壁,似乎才總算找到一點安全感,隨即不自然的咳嗽兩聲,白皙的小臉蛋也因為咳嗽變得有些泛紅,那對黯淡無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向賀來的方向,似乎能看到他一般。“姑娘,你剛剛應該聽懂我在說什麼了吧。”賀來直勾勾的盯著女孩,兩步跨出去,站在女孩麵前道:“昨天被你救的那個人還在你這裡,對麼?你知道我的來意,把他交給我,任何條件隨便你開。”女孩蠕動粉色翹唇,聲音尤為清亮的回答:“他天亮前就已經離開了。”“唰!”賀來突兀一把揪住女孩的衣服領口,粗暴的拽到自己的麵前,惡狠狠的威脅:“你一個瞎子怎麼知道天亮的?糊弄我呢,我告訴你,我的人從昨晚就在你們小區附近盯梢,隻看到你把他帶回來了,壓根沒看到他出去,你怎麼解釋?”女孩細長的眉梢皺了皺,很快舒展開來,完全沒有要再回答的意思。“我認識國外一個很有錢的大老板,他對啞女、聾女、盲女,這類女孩特殊的偏愛,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人把你送過去!”賀來呲著滿口白牙,徹底陷入了瘋狂,此時此刻的他將自己最後那段虛偽的紳士外套也徹底剝下,露出本來麵孔。隨著賀來的拉扯,女孩身上的t恤領口“刺啦”一下被撕壞,露出粉白的香肩,她嚇得慌忙伸手捂住,同時不住掙紮推搡。而已經入魔的賀來完全沒管這些,愈發狂躁的薅拽拉扯,並且大有占便宜的意思。雖說我不認識女孩,但透過賀來的言語,幾乎已經能確定,就是她昨夜把重傷的地藏救下來的,她幫了我兄弟,又在明裡暗裡的保護著,我於情於理肯定不能坐視不理,馬上走過去,抻手攥住賀來的手臂低喝:“賀來,今天之前我對你還算高看一眼,但今天之後,你擱我這兒的形象,真還抵不上洪震天。”“操,你跟我裝什麼人物,你不卑鄙嗎?你不卑鄙,是如何打下偌大的山城和羊城,你不卑鄙門外的趙海洋為什麼會為你使用,你堂堂正正,為什麼武紹斌的洗金團夥會一夜坍塌,他寧願在我那兒當個傀儡,也不樂意回你身邊,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害怕你,害怕你會一如既往的卸磨殺驢。”賀來一把甩開我的手掌,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我:“這些年你卸過磨、殺過驢比我少嗎?”我被他問的一愣,強製轉移話題:“你不用扯彆的,有啥事咱們男人麵對麵,何必牽扯進來一個不相乾的女孩?”“裝偉大、裝高尚是吧?行,給你機會。”眯眼注視我幾秒鐘後,賀來莫名其妙的笑了,拿出他那部連接王影住處的監控對準我道:“來,我給你個二選一的機會,保這個素不相識的盲女,還是保你的紅顏小知己?瞎女剛剛救過你兄弟的命,王影一路風雨相守的陪伴你,要哪個?”“臥槽尼瑪,你沒完了是吧!”我勃然大怒,直接掐住他的脖頸。“踏踏踏..”腳步聲襲來,客廳裡那幫賀來的馬仔立即抓槍擠進房間裡。六七隻槍口同時指向我。“陳彪,上去把王影的貼身衣物給我拿兩件下來。”賀來被我掐的有點質疑,可臉上表情仍舊亢奮的衝著手機吆喝。“收到,老板!”畫麵中,那個大猩猩似的壯漢馬上手舞足蹈的邁步。“彆,彆這樣!”王莽慌忙湊了過來。“哈哈哈,老先生著急了,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賀來輕描淡寫的瞟了眼王莽,一巴掌推在我胸脯上,拍了拍我的臉蛋獰笑:“你有跟我公平對話的資格嗎?來!彆特麼耽誤時間,我問你保哪個!”我咬牙切齒的怒視賀來,如果眼神能殺人,我真特麼恨不得將這個逼養的碎屍萬段。“老先生啊,我真替你和你女兒不值得,你們父女拚儘全力的去幫襯的家夥,現在卻為了一個救過他小弟的陌生女人猶豫不決,現在想想,你對他的栽培是不是跟仍到狗身上一樣?”賀來笑盈盈的麵視王莽,很快又將目光重新投回我身上:“你怎麼不說話了,偉大的偽君子,保誰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哈。”王莽喘著粗氣推了我一下:“小朗..”我看了看他,又望了眼牆角處,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抖的盲女,心裡頭真的難以抉擇。“保誰!”賀來驟然提高調門:“不特麼說話,我就當你兩個全都放棄。”“保..保..”我咽了口唾沫,眉梢完全擰在了一起。一邊是情,一邊是義!舍盲女,這輩子我都無顏再麵對地藏,可是拋王影,我永遠洗脫不掉“罪人”二字,此時此刻,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放在油鍋上煎炸一般的痛苦,後背、腦門更是汗水密布。“保誰你說了算啊?”客廳外,突兀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緊跟著就看到一條人影,速度飛快的打客廳徑直紮了進來。“誒臥槽..”“媽呀,疼!”那人宛如一列開足馬力的火車頭,硬生生撞飛擋在賀來周圍的幾個馬仔。沒錯!我一點都沒誇張,那幾個漢子確實是被撞飛的,而始作俑者竟是本該重傷消失的地藏。眼前的地藏,頭發完全剃光,腦門上四五條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刀疤,最深的一條由額頭中央蔓延額頭,腦門就好像從當中間被一分為二似的可怖,他的身上套著件寬鬆的灰塵襯衫,胸口敞開,高高隆起,卻一點不顯累贅的胸肌分外紮眼。撞飛幾個馬仔後,地藏左手卡住賀來的脖頸,將他原地提起,右手拎著個奶白色汽油桶,將裡麵的液體“呼呼啦啦”往自己和賀來的身上淋,揚嘴輕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啊!”“迪哥!”“地藏!”“頭狼戰神!”一屋人的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前一聲是我發出的,後麵幾聲則是賀來那群馬仔叫出來的,不同的是,我欣喜若狂,而那幫家夥則聲音顫抖。被掐著脖子,雙腳離地的賀來立時間驚恐的揮舞手臂嚎叫:“汽油!你特麼往我身上澆汽油..”“你不一直標榜不怕死嗎?來,我成全你。”地藏放下賀來,大胳膊直接攬住他的肩膀頭,將他摟入自己的懷中,另外一隻手扔下油桶,從兜裡掏出一枚防風打火機,吧唧嘴角:“咱倆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點火!”“你瘋了,你特麼有病吧。”賀來驚聲尖叫,調門完全破音。“沒人能逼我頭狼的大哥做選擇,你不行!輝煌公司也不行!”地藏不容置疑的把玩著打火機道:“那麼喜歡做選擇題,我也給你次露麵的機會,來!提前告訴你,我會出剪刀,你可以選擇贏或者輸。”賀來撥浪鼓似的狂搖腦袋叫喊:“我不玩,放開我。”也不知道是腦門上澆的汽油還是出汗太劇烈,他整個人的腦門子亮晶晶的泛著光。“不玩不行!”地藏鬆開賀來,手速如電一般從王莽那裡奪過來手槍,槍口戳在賀來腦門上,聲音不大不小道:“棄權,我直接開槍!”“你..你特麼腦子有問題吧!瘋子,你就是個瘋子。”剛剛還一臉臨危不懼,恨不得跟我們拚至最後一兵一卒的賀來在麵對笑嘻嘻的地藏時候,瞬間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兩腿一軟,直接“啪嗒”一下坐在了地上,褲襠處更是濕漉漉的一大片。“你敢嚇唬他們,是因為他們都有必須要守護的人,而我不同!我唯一需要守護的就是頭狼的尊嚴!”地藏俯頭,藐視的看向賀來,拿腳提了他兩下,繼續樂嗬嗬道:“準備好了嗎?我出剪刀!”“我服了,我認慫,咱彆玩了行嗎?”賀來掙紮著爬起來,雙手抱拳的哀求:“我承認我是窩囊廢,我特麼以後隻要聽到你頭狼二字,馬上退避三舍,彆玩了,拜托你了。”“能屈能伸也熄滅不了我的怒火。”地藏棱著眼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我從昨晚上醒過來以後,就蹲在樓前的花池裡,知道我在等什麼嗎?我在等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又有多少人視我如命!還好,結局我比較滿意,所以這一把,咱們必須玩!”聽到地藏的話,我整個人禁不住愣了一下子。也就是說,地藏一直在等我,倘若我今天沒有出現,恐怕以後在不會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不玩啊..”賀來坐在地上,無助的哽咽。“不玩,我馬上嘣了你,你賀家勢力再大,隻要我想走,恐怕沒人能留住。”地藏將槍口瞄向賀來,嘴唇撚動:“三..二..”“玩!我玩還不行。”賀來嚇的抖了個激靈,哆哆嗦嗦的扶著牆壁爬了起來。“對嘍,拿出你大哥的風範。”地藏滿意的拍了拍賀來的後腦勺:“我出剪刀,你賭我說真話還是假話哈。”沉寂十幾秒鐘後,賀來拿袖管胡亂抹擦一下眼眶,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對麵的地藏也緩緩抬起的右手。“石頭、剪刀、布!”兩人同時出聲,接著雙臂一齊垂下,地藏確實出的是“剪刀”,賀來伸的則是“石頭”。見到這一幕,賀來先是一愣,接著欣喜若狂的嚎叫:“我贏了!我贏了,打火機給我!”“喏。”地藏漫不經心的將打火機拋給他。“我贏了,我特麼贏了!”賀來接過打火機,直接轉身就扔出窗外,接著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拍打自己雙腿,又哭又笑的乾嚎;“哈哈,可以不用點火了,我..我保住命了..嗚嗚嗚..”“這次你救了自己,再有下回,我肯定不會給你丁點選擇的機會,記住咯!跟我們拚,除非你有兩條命!”地藏衝著賀來吐了口唾沫:“讓你的狗,馬上離開小影住處的樓下,另外給你大伯打電話,一個億接你滾蛋,哦對,我想起來了,去!跪到安寧麵前賠罪,她隻要不點頭,你就不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