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被扼住喉嚨的董咚咚臉色白慘慘的劇烈咳嗽幾下,艱難的揮舞手臂扭動,可他的小胳膊小腿怎麼可能倔的過十夫長。董咚咚掙紮的越劇烈,十夫長掐他喉結的力度也就越大,對麵的楊晨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攥著大黑星的手臂微微顫抖。十夫長雙眼微微眯起,嗓門驟然提高:“我讓你把手裡的破玩意兒丟掉,你好像聽不懂。”話說完,他竟直接掐著董咚咚脖頸將他原地提了起來,董咚咚雙腿亂蹬,胸口一起一伏,口中更是如同漏氣的風箱一般發出“呼哧呼哧”的動靜。“行,我扔我扔,你彆再折騰我兄弟了..”楊晨重重吐了口濁氣,將手裡的大黑星“啪”一下丟在腳邊,兩隻手同時舉起,昂頭出聲:“可以了吧朋友,讓我那小兄弟喘口氣,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哈哈哈,我就說你一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哥哥。”十夫長仍舊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又衝楊晨戲謔道:“來,用鏟球的姿勢把槍踢飛,一定要踢的遠遠的,然後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楊晨點點腦袋,依照十夫長的要求,先一腳把家夥式踢遠,接著雙手高舉,慢慢奔向十夫長。我吐了口濁氣,一把握在車門上,隨時準備下車。“唰!”就在這時候,身處十夫長身後的大壯突然躥起,猶如覓食的獵豹一般手持卡簧,照著十夫長的後腦勺就紮了下去。泛著寒光的卡簧像極了蟒蛇的毒牙,這一下如果紮中十夫長的話,我感覺狗日的非死即傷。“嗬嗬嗬,就你這樣的小狗賴子還敢玩偷襲?”原本麵朝楊晨這個方向的十夫長仿佛腦後生眼似的,腰身像麻花一樣反扭,回身就是一腳“嘭”的踹在幾近偷襲得手的大壯肚子上。大壯倒地的一瞬,十夫長又抓住董咚咚粗暴的丟了出去。“哎喲..”“呃!”兩人撞擊在一塊,吃痛的發出呻吟聲。電光火石之中,楊晨突兀從腰後又拽出一把“六四式”短槍,毫不猶豫的叩響扳機。“嘣!”“嘣!嘣!”幾聲槍響炸起,十夫長原地一記虎撲,接著就地往旁邊順勢一滾,一溜煙鑽進貨車底下。子彈嘣在貨車前臉和保險杠上,蕩起陣陣火星,一抹火蛇瞬間“騰”的一下躥起,因為剛剛小哥倆往大貨車周邊和車身上潑灑過不過汽油,所以此刻的火勢完全一發不可收拾。而鑽入車底下的十夫長直接沒了影蹤,就好像會隱身一樣。“大壯、咚咚,快撤!”見到十夫長被逼退,楊晨忙不迭從兜裡又掏出一隻防風打火機,用力拋出去,載著滿滿一車貨的後鬥立時間也燃起熊熊火焰。“嗶嗶嗶!”仨人互相攙扶著往收費出口方向跑,一台沒有掛車牌的白色“本田”轎車打著雙閃停到哥仨身邊,整場沒有現過身的薑林從駕駛位探出來腦袋扯脖招呼:“晨哥,上車!”見到這一幕,我禁不住鬆了口氣。哥仨手腳麻溜的鑽入車內,本田車一記“神龍擺尾”,載著哥幾個徑直朝高路的下道口駛離。一切原本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可就在本田車即將開出下道口時候,整晚上一直停在路邊的一台灰色“沃爾沃”越野車突然發動,車頭“咣”的一聲攔腰撞在“本田”側邊的車門上。本田車直接傾斜,頃刻間乾下來一地碎玻璃殘片和塑料碴子,差一點被掀翻,車頭也一下子懟在路旁的護欄上,憋滅了火。“嘭!嘭!”沃爾沃越野車的四扇車門同時彈開,六七個黑衣黑褲的年輕小夥拎刀衝了下來,領頭的赫然正是輝煌公司的洪震天。洪震天雙手環抱一把雙管獵槍,下車以後,看都沒看,衝著本田車方向“嘣嘣”猛開兩槍,再次蕩起一陣火星子。幾槍過後,洪震天站在本田車六七米處,麵目猙獰的咆哮:“楊晨,我特麼不想跟你多逼逼,老子剛才數著你開槍,到底還有沒有子彈,你比誰都有數,識時務者你就抱頭滾出來,非要抗衡一下子,那你天爺今天陪你玩到底!”“下車,曹尼瑪!”“麻溜滾下來。”洪震天手底下那幾個小青年呼啦一下圍簇到“本田”車四周,手裡的片砍暴躁的照著車身“劈裡啪啦”的狠砸。本田車內沒有任何動靜,楊晨和三小隻就仿佛睡著一般。“哈哈哈,大魚一條沒來,估計也就這麼幾尾小蝦米了,準備收網吧。”這時候,收費站方向再次響起十夫長那聒噪的聲音,隻見狗日的毫發無損的從另外一個收費口大步流星的走出,眼珠子凸的圓溜溜的,一副隨時準備咬人的架勢。隨著他話音落下,下車匝道,四五輛打著雙閃的轎車逆向行駛而來,車子還沒停穩,就有二十多號跟洪震天手下那群小雜碎打扮一樣的青年如狼似虎的包抄過來,本田車立時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堵,隻憑楊晨他們今天想要逃出生天,恐怕除非出現奇跡。我屏著呼吸,仔細打量幾眼麵前的一切情景,深呼吸兩下,打算給地藏去個電話,問問他們此刻的位置。“嗡嗡..”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葉小九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過來,語調興奮道:“臥槽!乾起來了朗朗,你手下的魏偉帶人和李倬禹在鹽田高速上口的匝道邊遭遇,二話沒說直接乾起來了,操!魏偉真幾把猛啊,一把開山刀攆著李倬禹到處亂跑。”“地藏呢?看著地藏沒?”我慌忙發問。葉小九迷瞪道:“我沒看到地藏啊,你家帶隊的就魏偉一個。”“行,那頭你幫我看著點,如果小偉不敵,無論如何把他安全帶走。”我來不及多解釋,慌忙掛斷電話,撥通地藏的號碼。地藏電話是通著的,可始終沒人接聽,我急躁的掛斷準備再打,姚軍旗的號碼又打了個過來。姚軍旗聲音乾啞的詢問:“小朗,二十分鐘差不多了,你那邊戰況如何?我這頭壓力很大啊。”“再撐一會兒!”我很沒麵子掛斷,又撥下地藏的電話。同一時間,本田車的車門打開。楊晨帶著三小隻從車裡不急不緩的跳下,楊晨額頭上沾滿了鮮血,應該是剛剛碰撞受的傷。他們哥四個從車裡一出來,圍簇在周邊的那群小馬仔立即下意識的往四麵八方倒退,這是人最本能的反應,退完以後,這幫家夥中的不少人又意識自己明明人多勢眾,立即又風風火火的往跟前挪動腳步。楊晨手握“六四式”手槍,表情平靜的掃視一眼周圍,很灑脫的將家夥什丟到腳邊,隔著人群朝洪震天努嘴:“算無遺失啊天哥,連我槍裡究竟有幾發子彈都捋的清清楚楚,冒昧的問一句,今晚上這局是你做的嗎?”什麼叫氣質?有的人長的再帥、再漂亮,穿的再時髦、再體麵,你給他扔人堆裡仍舊平平無奇。而有的人,不論長相如何,穿什麼衣服,一打眼,在人群裡你第一個看到的永遠是他,這就是氣質。在病床上蟄伏幾年之後,楊晨鍛煉出了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一種曆經生死後的從容,一種精鋼百煉後的灑脫。不少接觸過楊晨的人,都曾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可能他們記不住楊晨的長相,但一定會對他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留下深刻印象。氣質這東西,很玄乎,那是彆人學不來也裝不像的麵對楊晨的質問,洪震天臉頰一紅,梗著脖頸罵咧:“你特麼管誰做的乾雞毛,就說圈沒圈住你們吧?”“確實圈住啦。”楊晨點點腦袋,接著手指收費口處被烈火吞噬的大貨車道:“也就是說,那車裡根本沒錢,對麼?”“嘿嘿,這點你說錯了。”十夫長呲牙走到洪震天身邊回應:“明知道你在德隆公司內部安插了內應,如果不丟出幾個肉包子,你們這幫小狗崽子怎麼可能咬餌,車上總共有四個太陽的現鈔,此刻應該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但這都是小事兒,賀來說過,隻要拿下你,彆說四個太陽,哪怕是四十個太陽,王朗砸鍋賣鐵也得湊出來。”楊晨若有所思的點點腦袋,很莫名其妙的笑了:“還行,儘管計劃有點小失敗,但總算不辱使命。”說著話,楊晨有意無意朝我的方向瞄了一眼,提高調門:“老爺們說話要算數,帥印既然丟給我,那今天晚上我就是一人之下!”十夫長眨動眼睛,引頸大笑:“哈哈,氣勢挺足,我倒是挺好奇,你還有翻盤的籌碼嗎?”“我的底牌超出你想象,老子算到今晚上高速路口肯定會封閉,所以提前安排兄弟把車停到高速應急車道聽候我差遣。”楊晨從褲兜裡掏出一枚香瓜大小的麻雷子,嘴角翹起:“我手裡攥著響兒,車上有汽油,你們敢來,那特麼咱就一塊擁抱天堂。”見到楊晨掏出麻雷子,包圍在周邊的小馬仔們再次整齊的往後縮縮起來。“長鎖矮床無人識,一朝現身驚天下,我狼吻的兄弟,出來亮一波相吧!”楊晨啐了口唾沫,嗓門驟然提高。“嗡嗡..”一陣狂躁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緊跟著就看到一台銀灰色“金龍”大客車,速度飛快的撞斷收費口升降杆,宛如蠻牛一般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