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安了,能不能彆老像叮囑小毛孩子一樣絮絮叨叨,咱不是喝酒嘛,來!先乾一杯吧。”蚊子滿臉不耐煩的抓起酒杯。盯著他握酒杯的手都在有意無意的顫抖,我的眉頭越發皺的更緊。人身體的好壞,一些旁枝末節會展現的淋漓儘致,很明顯蚊子現在的狀態每況愈下,想到這兒,我禁不住歎了口氣。沒等蚊子把酒杯送入口中,楊晨一般按住他的手腕子,表情清冷道:“少喝點,今晚上有正事兒,咱們就是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操,多大點事兒啊。”蚊子擺開楊晨,仰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隨即滿嘴噴著酒氣道:“晨子,不是我托大哈,我跟著我大哥乾這一行時候,你們可能還在課堂裡念abcd,洗金、截胡那就是我的生活,啥時候應該乾什麼,你說我能不懂嗎?喝吧,這點逼酒什麼事不會有。”我和楊晨對視一眼,他挺無奈的晃了晃腦袋。“對對對,大家好不容易碰上,喝點就喝點唄,沒什麼大礙。”錢龍見狀,趕忙插混打科的捧圓場:“大不了待會我替蚊子哥乾活,我今晚上不喝酒,你們消停喝就完了..”“不是誰替的問題。”楊晨擰著眉梢打斷:“蚊子,你也彆覺得我上綱上線,咱的活兒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賺的就是這份小心翼翼的錢,那就得按照規矩走,當初朗朗把惠州這攤交給我時候,我把哥幾個喊一塊問過,我主事誰有意見直接開口,你當時咋說的?”“嘶..”蚊子抽了口氣,眨巴眼睛凝視楊晨幾秒鐘,隨即拍了拍自己臉蛋子,強擠出一抹笑容:“對對對,我這兩天玩的有點傻逼了,你彆跟我一樣,你是大哥你這個。”說著話,蚊子還故意比劃一個大拇指,可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服氣。“蚊子。”楊晨表情緩和一下道:“我這人跟朗朗不一樣,他隨和我較真,他任何事情都喜歡自己能乾就自己乾,而我恰恰相反,我覺得咱們既然是個團體,那就得分工明確,不是說我非要把自己標榜成什麼大哥,但在乾活時候,咱必須都得拿出百分之百的認真,私底下哪怕我喊你哥、喊你爺都是無所謂的事兒,咱們的買賣經不起錯,一次錯可能都會致命。”“是是,你說的都對。”蚊子將酒杯往旁邊一推,抓起筷子夾了口菜,笑嗬嗬道:“不讓喝酒,我吃肉總沒錯吧,嗬嗬。”楊晨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歎了口氣,將自己的酒杯也推到旁邊。“哎呀,多大點事兒,咱彆都虎著張臉了。”錢龍吧唧嘴巴,一胳膊勾住蚊子的脖頸道:“走蚊子哥,我車上仍了幾條哥們從中東那頭寄過來的雪茄,嘎嘎有勁兒,咱倆嘗嘗鮮去,讓他倆慢慢嘮吧。”“也對,我沒認清自己該有啥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跟領導坐一桌。”蚊子半推半就的起身,跟隨錢龍一塊走出小飯館。目送兩人出門,楊晨惱火的吐了口唾沫臭罵:“草特麼的,這幫前朝臣子,一天到晚陰陽怪氣的,他是這樣,老a也跟他差不多,每天不是混那種另類酒吧,就是直接領著小帥哥回住的地方,倆人真對稱,玄冥二老似的。”“消消火,啥樣的人不得遇啊。”我拋給他一支煙道:“要不今晚就讓小偉帶隊配合你一下子,對了,你還沒見過小偉吧,那小子是我在阿城時候收的門徒,脾氣秉性都不錯,跟你應該能尿一個壺裡去。”“魏偉嘛,雖然沒打過交道,但還能不知道家裡這位超級新星。”楊晨點燃煙卷,瞟了眼門外道:“今晚上來不及帶魏偉熟悉了,我們這活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另外你脾氣太好,不能啥人都慣著,他狀態不到位就馬上換彆人代替,那他分錢時候是不是也能讓彆人替他分,家裡資源再多那也是共同的,沒理由讓任何人多分享。”“沒轍啊,這種新老交替最容易出問題,以前齊叔手下的六子不就是這樣,跟咱們找不到歸屬感,自己就會琢磨法子上外麵打野味。”我拍了拍腦門子道:“老實說我對蚊子印象挺好的,雖然毛病不少,可認乾也講究,最主要的是武紹斌現在躲在賀來那兒,說白了不就是想觀察咱們麼,看看跟咱有多大的前景。”“大局你掌握,細節我抉擇。”楊晨重重裹了口煙道:“你信得過我把惠州交給我,我就得拿出來成績漲臉,蚊子也好、老a也罷,他們要是覺得能跟咱們乾,我肯定當自家人一樣對待,他們要是覺得跟我跌份,那隨時可以回鵬城找你或者走人,一人一個做事方式,我這兒肯定不存在姑息。”“這把任務結束以後讓蚊子來鵬城吧,他身體指定是出毛病了,我隻當是養老給他從公司找份閒差事供起來吧。”我想了想後出聲。閒聊片刻後,錢龍揣著手溜溜達達從門外走進來,進屋掃視一眼,迷惑道:“誒?蚊子呢?他還沒進來?”“剛剛不是跟你一塊出去了麼?”楊晨昂起脖頸反問。“二十多分鐘前他就進來了啊,我媳婦剛剛給我開視頻,我尋思著大家的火氣也差不多都降下來了,就讓他先進屋跟你們說兩句好話。”錢龍抓了抓後腦勺嘟囔:“估摸著是上廁所去了,我找找看。”“彆找了。”楊晨擺擺手阻止:“我今天倒要看看他究竟幾個意思。”說罷話,楊晨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臉上的表情也由晴轉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將近晚上十點鐘時候,蚊子哼著小曲,打外麵走進來,眼神中的木訥一掃而光,臉蛋子紅撲撲的,精神狀態感覺像是一下子提升了兩三個檔次不止。見到我們仨人、六隻眼睛全都直不楞登的盯著他。蚊子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隨即憨笑著解釋:“碰上個以前在惠州認識很久的哥們,在這邊開診所,我尋思著反正乾活時間還早,就在他店裡閒聊了會兒,沒耽誤正事兒吧?”“什麼哥們?手機號碼多少?”楊晨麵無表情的開腔。“就一起都在..都在惠州玩的哥們,手機號我忘存了。”蚊子磕巴一下,指了指門外道:“況且咱們乾活,不允許裝任何通訊工具,不是你定下來的規矩嗎,嗬嗬。”楊晨雙手扶著桌麵站了起來:“就在附近開診所是吧?走,領我過去看一眼。”“啥意思啊?信不過我?”蚊子立時間不樂意了,說話調門也提高不少。“有理不在聲高,信任也不是靠嘴巴說的。”楊晨輕捶自己肩膀頭兩下道:“既然是你哥們,介紹我認識很為難嗎?”蚊子氣急敗壞的一屁股坐到空位上,瞪圓眼珠子低吼:“我他媽忘了路怎麼走!你能咋地吧?”“我瞎還是傻!”楊晨一步躥出,直接趁手掐住蚊子的兩腮,氣哄哄低吼:“你特麼身上那股子塑料味,我離二裡地都能聞見,你是去見哥們了,還是整亂七八糟的勾當,自己心裡沒點逼數?來,把你兜裡東西全給我掏出來。”“你有病吧,操!”蚊子一胳膊擺開楊晨,氣喘籲籲的咆哮:“當他媽大哥了不起啊,一天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衝誰呢?沒有我和老a你懂個**洗金套路,你認識哪個主顧,咋地?現在過完河了,準備拆橋是唄。”“我讓你把兜裡的東西全掏出來。”楊晨手指蚊子,語氣不容置疑。蚊子後退一步,爭鋒相對的反喝:“我今天就不掏了,你能怎麼滴!”“行了行了,有什麼話好好說。”錢龍擋在兩人中間扮和事佬。“嘭!”楊晨掄起胳膊,蹭著錢龍的麵頰,一拳頭砸在蚊子臉上,後者馬上踉蹌跌倒,楊晨趁勢用自己膝蓋跪在蚊子後背上,將他左胳膊反扭,右手順著他口袋翻找幾下,最後從他褲兜裡翻出來一支打針用的注射器。“給我!”蚊子立馬劇烈掙紮。“給你啥?你特麼拿我說話當耳旁風?”楊晨鬆開蚊子,起身往後倒退兩步,將手中的注射器“啪”一下砸在桌麵上,直愣愣的注視蚊子:“是我信不過你,還是你特麼不讓人相信?我剛剛說沒說過,今晚上有正事兒!”蚊子自覺理虧,臉上白一陣紅一陣,聲音也降低不少:“可我不是也沒耽誤嗎?”“行,樂意玩你可勁兒玩,今晚上的任務不需要你參加。”楊晨吐了口唾沫,手指頭戳在蚊子胸脯上厲喝:“記住了昂,打今天開始,我這邊不需要你這號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