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我們幾個簡單洗漱乾淨,回到沙灘邊,圍坐在燒烤爐的旁邊。一人一瓶啤酒,互相碰了下後,劉博生像個碎嘴老媽子一般,又衝著武紹斌道:“你欠王朗一條命,如果不是他,這群兄弟認識你是哪個單位的,鬼才會搭理你死活。”“說那些乾啥,都是哥們。”我擺擺手笑應。武紹斌豁嘴笑了笑,抓起酒瓶道:“我打斷一下哈,就說一句話,今天說完,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我欠王良的,不欠王朗的!這瓶我乾了哈,你們隨意。”“老武啊,咱彆光賣嘴皮子,整點實噠惠的。”錢龍揉搓著紅腫的眼眶,說話跑風的憨笑:“我聽說你挺有錢哈,能不能送咱兄弟點小禮物。”“嗯,確實有點。”武紹斌撚動手指頭回應:“想要什麼?以你們名義給羊城捐條高速路?要不送你們一架飛機?”“啥玩意兒!”錢龍愕然的張大嘴巴,叼著的半截香煙脫落,煙頭滾到他褲衩上,燙的丫馬上跟隻猴子似的跳起來直蹦躂。李俊峰笑嗬嗬道:“彆亂開玩笑哈老表,千萬彆給這群禽獸幻想昂,尤其是褲衩王,這家夥見錢眼開,要知道你兜裡有錢的話,能給你扒的比葛優還光。”“一條高速路而已,傷筋不動骨。”武紹斌對瓶吹了口啤酒,可能是怕我們不相信,又補充一句:“我不開玩笑,你們可以去聯係省裡的關係戶,掏錢環節我來操辦。”“真的假的?”“沃日,隱形土豪啊。”哥幾個立時間紛紛詫異的望向武紹斌。“哈哈哈,錢嘛,賺來不就是為了花的嘛,三十歲以後,我一點都不覺得賺錢有多難。”武紹斌點燃一支煙,緩緩吐了口白霧道:“以前賺錢是夢想,後來變成了職業,也就麻木了。”錢龍沒正經的又問:“老武,給哥幾個交個底,你那兒究竟有多少?讓我們眼紅一下子。”“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沒勁了昂。”魏臣站起來,重新將圍裙裹到腰上,笑盈盈道:“哥們之間應該推心置腹,可不能完全沒有私人空間,我給你們烤串去。”說罷話,他搖頭晃腦的從燒烤爐底下的保鮮櫃裡抓出一大把肉串,一邊擺放一邊沉聲道:“朗朗不愛吃孜然味,皇上還是多放辣,我記得瘋子愛吃焦一點的,樂子倍兒愛吃烤豆腐,口味都沒啥變化吧?”“變態辣哦。”錢龍揚起手臂。孟勝樂、盧**和李俊峰則互相對視一眼,全都愕然的注視著魏臣的背影。“褲衩王,他到底是誰啊?”李俊峰拿大腿靠了靠出聲。盧**咬著嘴皮,聲音稍稍有些顫抖:“姓楊?”儘管不知道他為什麼寧願用“魏臣”的身份跟我們重新認識也不樂意說破,但我還是忍不住戳破謎底:“大概是吧。”聽到我的話,背對著我們烤串的魏臣身影明顯怔了一下,我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也是極其的不平靜。“誒我去特麼奶奶個花褲衩,剛剛跟朱厭撕吧起來的時候,我就說總感覺他眼熟,合著真是他!”盧**一蹦三尺高,幾乎是用跳的節奏打後麵一把躥到魏臣的背上,開心的變成個二百斤的胖子。李俊峰和孟勝樂也風風火火湧動過去,緊跟著哥幾個你推我搡的環抱在一起。“謝了啊兄弟。”環視一眼鬨騰的兄弟們,武紹斌抓起酒瓶跟我輕碰一下,抽了口氣道:“彆看我之前表現得那麼淡定,實際上心裡真的怕到極致,如果不是惦記蚊子和老a,被抓到的當天我就想自殺的。”“有朱厭在,你的想法隻能是想法。”劉博生抓起兩粒花生米丟進嘴裡,嘎嘣有聲的咀嚼幾下後,打了個哈欠道:“不是我替第九處吹噓,除非我們點頭,否則你們就算藏到啊麥瑞肯的五角大樓也照樣給你們挖出來。”“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害怕。”武紹斌訕訕的縮了縮脖頸:“我活了三十多年,不說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但遇上的能人異士絕對不在少數,第九處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光聽名字,腿肚子就已經開始打轉的存在。”劉博生好奇的問:“也就是說,你先前就知道第九處?”“生哥,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武紹斌吹了口氣道:“這幾年,從縣級到省級,我大大小小接觸過不知道多少人,不說了解的透徹見底,但也能摸到點蛛絲馬跡,第九處要命不要錢,而且不會讓人太痛快死去的傳聞,我聽過不止一起。”劉博生沉默一下道:“你說的是以前的第九處。”“誒對了阿生,說起這茬,我突然有點想不明白,目前你們已經拿到足夠的人證物證,抓王春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嘛,那個結巴怪為啥還非要我們動手?”我迷瞪的問向劉博生:“我記得在崇市抓老溫時候,我師父連多餘的話都沒問。”“還是我剛剛的話,你們了解的都是以前的第九處。”劉博生壓低聲音道:“自從你師父主事以後,規則完全變了,我們殺人要有理有據,王春傑這種級彆如果放在明麵上公開,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他隻能死於意外,但在他死之前吃進去的那些得吐出來,那可是一筆巨款,吐到誰手裡合適?吐出來誰又敢保證不會再被其他人吞下去?所以最折中的方式就是人死了,錢沒了,你懂我的意思嗎?”“你們想通過我的手黑下來?”錢龍咬著牙豁子問。“噓。”劉博生踩了錢龍一腳,比劃一個禁聲的手勢,看了看左右道:“第九處為什麼屢屢受製於天棄組織?說白了不就是窮嘛,跟天棄乾活有麵子、有錢拿,而加入第九處的,不是走投無路,就是特麼滿腔熱血,乾活的可以不要錢,但運作各方麵關係難道也和人談理想嗎?就好比我們想要扶持頭狼,偶爾打著第九處名義說一兩次人情無可厚非,三次五次呢?回回靠唾沫星子?昆爺說過,這是我們最無奈的地方,因為我們活在一個人情禮往大過天的國度,做的卻是毫無人情味的行當,不想後繼無人或者出現斷代,隻能讓不義之財變成有意義的存在。”聽到他的話,我們幾個全都陷入沉思當中,道理是人都懂,可想要大刀闊斧的改革肯定很難,拿腳指頭想想都猜到我師父現在有多煎熬。“快四個月了吧,昆爺幾乎沒有停下過,每天都在疲於應付各個環節,很多時候,我們以為他隻是一句話,實際上誰都看不見他跑斷腿的鋪墊。”劉博生歎了口長氣。“王春傑不好抓。”就在這時候,武紹斌冷不丁開口:“他是條狡猾到極致的狐狸,而且從來不甘心束手就擒,這幾天他省裡、市裡的四處亂跑告頭狼的黑狀,說白了就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人感覺他想要架起來車馬炮好好鬥一場法,實際上狗日的可能早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我太了解他了。”“他會往哪跑?”我馬上接話。武紹斌想了想後,不確定道:“十有**是境外,最後可能是越藍,他一個本家兄弟在那邊經營了差不多二十年,幾乎全靠他扶持,不光和本地社團勢力關係密切,還有很多白道上的關係網,不過在這之前,他應該會先去一趟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