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麵吧,我比較喜歡看著你眼睛說話。”聽到魏臣的話,我醞釀幾秒鐘後,壓低聲音開口。手機裡頓時間陷入沉寂,足足能有半分鐘左右,他才長舒一口氣道:“你想見魏臣還是我?”“有區彆嗎?”我笑著反問。“當然,魏臣傻乎乎的,在他的心目中王良就是最好的哥們,而我..”他頓了頓,笑聲變得很是苦澀:“我相對複雜很多,至少我看問題,不會再流於表麵。”我搓了搓麵頰,朗聲道:“地方你挑,菜我點,想吃肉串和腰子了,這邊的燒烤好吃歸好吃,但死活就是烤不出來那股子陪伴我多年的炭火味。”“沒問題,待會我給你發信息。”他立時間哈哈大笑。結束通話以後,我側頭眯縫眼睛盯盯注視錢龍。錢龍不自然的訕笑:“你瞅我乾啥呀,我就是個傳話筒,啥都不知道昂。”“拿我當傻子是不,合起夥來調侃。”我咬著嘴皮道。“誒臥槽,這事兒我真冤枉。”錢龍忙不迭拽住我胳膊討巧:“你先彆著急,聽我跟你娓娓道來。”“道你妹的道,把現場處理明白,老子擱車裡等你。”我不耐煩的臭罵一句,轉身拽開車門,坐進車裡的那一刹那,我緊皺的眉梢陡然舒展,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聲音喃喃:“真好。”幾分鐘後,錢龍帶著盧**、孟勝樂、李俊峰鑽進車裡,我們徑直調轉車頭揚長而去。“跟你簡單彙報一下子哈,陸集沒死,不過也夠點嗆,就算治好,手腳也得落下殘疾,腦子有沒有問題,暫時還說不好。”錢龍一邊撥動方向盤,一邊衝我低聲道:“他那個手下廢了,剛剛太混亂,不知道誰照著人家籃子踢了兩腳,蛋黃都特麼淌一地。”“你快滾犢子吧,老子眼睜睜看著最後一腳是你蹬的。”李俊峰笑罵一句。錢龍假裝正經的撇撇嘴:“彆打岔,沒看正跟boss嘮正事兒的,上一邊自己數雞毛玩去,乖哈。”“信不信我抽你。”李俊峰嚇唬的舉起拳頭。“收!鐵子趕緊收起來你的神通吧,讓我長話短說完。”錢龍忙不迭抱頭,同時俏皮的衝我吧咂嘴:“順子從莞城帶過來幾個頂缸的兄弟,一會兒會主動去自首,不過老根叔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提醒咱們最好小心點。”孟勝樂不屑的冷笑:“小心啥,那狗日的陸集還能再翻起什麼浪花不成?”“話不能那麼說,秦檜兒還有仨朋友,陸集大大小小擱本地經營了也就好多年,沒點實力能被人稱之為雞爺嘛。”錢龍擺擺手道:“總之小心肯定無大錯,再者咱們這也算猛龍過江,本地勢力多多少少肯定有點不樂意,就好比有人招呼都不帶打一聲,直接跑羊城把莽叔給廢了一個道理。”“閉上你的喪嘴吧,一天天能不能盼點好。”李俊峰罵咧一句。錢龍嘿嘿一陣傻笑:“我就是打比方,性質其實是一樣的。”看著搖頭晃腦的錢龍,我莫名想起來當初被朱厭抓走時候,劉博生跟我說過的話,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弟兄們確實在飛速成長,就連向來虎逼嗖嗖的錢龍都開始動腦子做事了,其他人可想而知。“來的時候,我對陸集做過調查,這個人很有兩把刷子,上頭仰仗王春傑和一甘市裡大拿,底下也有幾個死心塌地的心腹,今天跟他一塊被收拾的番薯算一個,還有個叫江奎的目前在外地護送車隊。”盧**撚動手指頭道:“哦對了,陸集還是惠州商會的名譽會長,本地不少做生意的老板、公司都跟他關係匪淺。”“還是老祖宗那句話,戰術上藐視敵人戰略上重視敵人;他們消停則罷,要是敢不依不饒的叫囂,愛**誰誰,裝逼就是捶,沒麵兒。”錢龍捏著方向盤接茬。我想了想後道:“波姐,查查陸集的所有生意門道,他出事兒,跟他做生意的那些人不可能不賺錢,看看能吸納到咱們這頭不,讓大外甥和浩然跟你多跑動跑動,莞城現在基本穩定,有順子和大飛完全沒什麼問題,彆把蘿卜全塞一個坑裡,該往上提的提,能獨當一麵,原地改變當大哥,擋不下來再回去繼續學習。”“誒臥槽,我外甥這是要升職嘍?”錢龍瞬間笑的好像一朵綻放的菊花,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賤兮兮道:“他朗哥,今晚上我給您老人家伺寢唄。”孟勝樂接話笑罵一句:“麻溜滾犢子,你要是伺寢,讓小雅乾啥?”聽到江靜雅的名字,我的心跳禁不住緩了一下,吞了口唾沫道:“她還沒走嗎?”“你讓人家往哪走,小雅說的很清楚,有你的地方才是家。”錢龍歪脖嘟囔:“朗哥,我真得說你兩句,那個叫董曼的丫頭沒了確實可惜,但咱不能因為這個就遷怒自己媳婦吧,她容易嗎?惦念著你安危,一個月裡跑到惠州兩次,這次更是做好了找不到你,就不回去的準備。”盧**衝錢龍使了個眼神:“行啦,彆說了,他心裡有數。”孟勝樂也趕忙配合的岔開話題:“咱們這是去哪啊?”“吃燒烤,全世界味道最正的燒烤,兄弟燒烤!”錢龍馬上像個馬大哈一般回應:“不瞞你們說哈,我還真饞那一口了。”“神神秘秘,誰請呀?”“就是就是,趕緊說昂,不然我就把你前幾天上女廁所偷窺的事情告訴哥幾個..”其他人馬上興趣滿滿的閒扯起來。我沒有加入大家夥的交流,而是側頭望向車窗外。說老實話,我確實特彆埋怨江靜雅,在我看來,如果她不聯係董曼,董曼也不可能驚恐萬分的跑去找我,她不找我,後麵的故事橋段可能也就不複存在。當然,我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我失蹤,或者那天晚上酒醉後給江靜雅打了個電話,她絕對不會著急的跑到惠州。心裡明白是一回事,難以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誇張的講,當董曼在我懷裡停止呼吸的時候,我真怕了,我害怕有一天也會這樣猝不及防的失去江靜雅,所以此刻的我,心情是極其複雜的,我深愛著這個一直默默守護、等待著我的女人,可又不想再跟她距離太近。“喂,嘛事啊凡哥,找朗哥啊,你等會兒。”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錢龍將他的手機丟給我,看到手機屏幕備注是丁凡凡,我深呼吸兩口接起:“哈嘍啊凡哥,最近想我沒?”“想死了,想的都快忘記你長啥樣了。”丁凡凡插混打科一句:“你丫也是夠瀟灑,不聲不響玩失蹤是吧,要不是剛剛跟小九聊視頻,我都不知道你們全家出動是因為你,咋地,在惠州挖掘到什麼發財項目了嗎?”“發財能不帶你一個嘛,小打小鬨而已。”我半真半假的應付一句。“故意傷害罪都扯出來了,還叫小打小鬨?”丁凡凡話鋒一轉:“兄弟啊,不嫌我挑你理,你說你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時間不說,怎麼剛一露頭就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惠陽經濟開發區幾十人械鬥,匿名舉報視頻都發到省裡麵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一會兒,正中就得給你打電話,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吧,這次被你們傷的家夥在省裡麵有根兒,屬實王春傑死捧的嫡係。”我擰著眉頭道:“王春傑不是失蹤了嗎?”“狗屁,半小時前我親眼看到他哭啼啼的敲開我老板的門,這會兒倆人還在會議室裡談心呢。”丁凡凡壓低聲音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通過那條道操辦的這件事情,但我老板絕對很生氣,剛剛我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兒,什麼黑澀會、暴力組織這樣的詞彙都蹦出來了,哥們能幫你的不多,我勸你最好趕緊想轍,小心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