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隨著我話音落下,凱迪拉克和路虎的車門同時彈開,六七道人影跳了下來,眾星拱月一般守在賀來四周。其中就有幾天前我們在村委會大院相遇時候,跟在賀來左右的那個打扮的像“掃把頭”的湯姆和穿一身粉色運動裝,梳著齊劉海,長相很乖巧的女孩。“你們的矛盾跟我確實沒什麼關係,但是跟我一個好朋友關係不淺。”等幾人走到賀來身旁後,他摸了摸自己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發梢微笑:“杜老板和韓總跟我朋友剛剛才達成協議,我朋友畏懼王總,所以委托我過來講下情,我想王總一定不會拒絕小弟的這個請求,高抬貴手吧,我朋友那邊著急動工。”“嗬,這是要明搶的節奏啊,真他媽當我們家沒人!”孟勝樂吐了口唾沫,彎腰從地上撿起來個半米來長的大扳手,朝著賀來努努嘴:“來鐵子,你試試!”“和人動手是粗人乾的事情,我不會。”賀來搖搖腦袋,往後倒退半步,調門也隨之提高:“但我手底下恰好養了不少粗人!來,讓頭狼的大哥們靠靠邊,不要破壞掉以後的情分。”除去“掃把頭”和女孩以外,剩下四個青年齊齊朝前邁開腳步,幾人服裝統一,發型一致,全是緊貼頭皮的卡尺頭,清一水的青灰色中山裝。一邊往前踏步,四人一邊從腰後摸出一把戒尺長短的窄刃唐刀,距離大門口還有四五米時候,四人已經組成了一人在前、三人在後的錐子形。“你們給我保護好朗朗,我他媽自己來!誰也不許上,省的人家說咱們欺負殘障人士!”掃視一眼幾人,孟勝樂朝著錢龍和三小隻交代一句,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攥起大扳手,隨即甩開大長腿反衝過去。兩夥對上,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撩開膀子開磕。對方衝在最前麵的青年,掄圓手裡的唐刀惡狠狠的劈向孟勝樂,隻見孟勝樂側身朝旁微微一閃,左臂呈肘護在胸前,右手緊握大扳手“嗖”的一下砸向青年手腕。青年條件反射的往懷裡抽手,孟勝樂猛然抬起胳膊,大扳手的方向瞬間甩向他的臉頰,那小子忙不迭往後仰動脖頸,趁著他空門大開,樂子一腳“嘭”的踹在他的肚子上。青年趔趄的往後倒退兩步,撞在身後另外一個同伴身上,兩人頓時全都失去平衡,極為狼狽的全都跌坐在地上,倒地時候,後麵那個青年手裡的唐刀無巧不巧的正好紮在前麵人的屁股上。與此同時,另外兩個青年,一左一右齊齊衝向孟勝樂。孟勝樂橫移兩下,試圖躲開對方的合圍,可惜還是慢了半步,左邊青年一刀剁在孟勝樂的肩膀頭上,右邊青年緊隨其後,一蹦三尺高,攥著唐刀當匕首直愣愣紮向孟勝樂的胸口。這一下如果捅實了,孟勝樂就算不死也得大傷,站在大車駕駛室門邊的我都禁不住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多喘一下。電光火石之間,孟勝樂的兩條膝蓋突兀打彎,緊跟著整個人撲倒在地,驢打滾一般翻出去幾米遠,險而又險的避開對方兩人進攻。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孟勝樂已經滾向左邊,一把摟住那家夥的小腿肚子,發狠的用力朝上一提,青年馬上咣嘰一聲被掀翻。孟勝樂順勢騎坐在對方身上,舉起大扳手奔著那人的腦袋“咚咚咚”一頓猛敲狠砸,青年立即發出淒厲的慘嚎聲。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孟勝樂的背影和幾抹拳頭大小的血點子飛濺,而此時此刻的他也完全將自己後背暴露給對方。對方僅剩下的一人,毫不猶豫的舉起家夥式照著孟勝樂後脊梁上就是兩下,孟勝樂的衣服一下子被割破,鮮紅紮眼的血漬就跟不要錢似的朝外噴灑。當那個混蛋準備來第三刀時候,孟勝樂又是一記“驢打滾”,從被他騎在身上的青年身上滾到一邊。那青年彎腰想要乘勝追擊,攆著孟勝樂甩直胳膊揮舞唐刀,刀刃“咣當”一聲砸在地上,蕩起一陣火星子。兩人一個滾,一個追,沒有任何花架子,更不存在電影裡演的那種武林高手對決的火爆場景,完全就是實打實的搏命,前者不敢停,後者瘋狂攆,迅速朝門口方向挺進。從地上滾動的孟勝樂險象環生,幾次都被對方鋒利的刀尖劃中,衣服殘破不堪,身上已經出現斑斑點點的血跡,而不依不饒跟在他後麵的青年則滿臉猙獰,一副誓要把孟勝樂碎屍萬段的癲狂。眼見孟勝樂明顯快要撐不住了,我咬著嘴皮衝錢龍低吼:“皇上!”“明白,哥幾個,給我廢了丫挺的!”錢龍佝僂起腰杆就往前奔去。就在青年即將追上孟勝樂時候,一條乾瘦的身影突然從距離門口最近的鏟車後麵出現,抬起大腳丫“咚”一下踹在青年的胯骨肘上。青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像塊破布頭似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不作丁點停留,一個箭步躥出,單手掐住青年脖頸,拔蘿卜一般將他提了起來。我這才看清楚,突然出現的人竟是前幾天就離開鵬城,說要到羊城辦事的吳恒,吳恒穿件油乎乎的鏟車司機工裝,剛剛長出來沒多少的發茬還隱隱有些反光。側臉對著我的方向,那隻宛如寶石一般的湛藍眼睛眯縫成一條線,泛著妖冶的寒芒。青年下意識的舉刀想往那人腦袋上砍,沒等他胳膊完全舒展,吳恒做出一個提膝的動作,重重磕在青年褲襠上。“啊!”青年發出一聲尖叫,手裡的唐刀“咣當”一聲砸在地上。“你還要翻出來點浪花啊。”吳恒將青年甩倒在地,接著撿起對方的唐刀,看都沒看,刀尖往下一掃,就在青年臉上劃出來一條半指多長的刀口,傷痕不算太深,但是外翻的皮肉,讓人瞅著不寒而栗。青年緊夾雙腿,兩手捂著血流不止的麵頰,痛苦的在地上來回打滾,嘴裡發出陣陣嚎啕哭叫。“我看你們幾個有點像,今天給你創造點不一樣。”吳恒仿佛沒聽見對方求饒似的,握著對方的唐刀,一下接一下的往他身上猛補。十幾秒鐘後,青年的哭喊聲漸小,顯然疼的暈厥過去,吳恒這才吹了口氣,昂頭注視賀來:“小胖子說的沒錯,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守著,絕對能碰上你!你叫賀來是吧,聽說你手底下有個叫金光的小變態,我想跟他玩玩。”賀來豁嘴笑了,隻是淡淡偏頭掃視旁邊的“掃把頭”和女孩,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他倆,接下來換誰上場。該說不說,賀來王八犢子是真有一套,從孟勝樂跟他四個手下短兵相接,再到吳恒出現攪場,蹂躪他的人,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太大變幻,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場跟自己毫無關係的鬥獸表演。見賀來沒有接自己話茬的意思,吳恒舉起唐刀指向對麵:“金光不在啊,那就你吧掃把頭,我看你也挺不順眼的。”“太弱了,我不想和他打。”掃把頭湯姆上下打量幾眼吳恒,眼含鄙夷的朝齊劉海女孩努嘴:“阿飄,你去吧。”賀來笑了笑,又朝旁邊讓出半拉身子,語氣淡然道:“阿飄,手下留情,這邊馬上要動工了,我不想上麵不高興。”“可我隻會殺人呀。”叫阿飄的女孩眨動兩下大大的眼睛,她那雙本該水汪汪的眼睛,此刻遍布空洞,完全沒有丁點人氣,像極了恐怖片裡中邪了的人。低頭思索幾秒給後,阿飄貌似很為難的嘟嘴:“試試吧,萬一失手的話,老板可不要罵我哦。”“裝逼!不對,你是真嗶!”錢龍攙扶起孟勝樂,粗鄙的抓了把褲襠,衝著吳恒叫喊:“病態恒,把內個嗶販子打到經期紊亂,回頭我請你玩羅斯國大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