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7 我是故意的(1 / 1)

頭狼 尋飛 1420 字 2個月前

**分鐘後,院子裡的嚎叫聲漸漸泛低,隱約可以聽到吳恒聲音不大,卻足夠歇斯底裡的咒罵。腦子裡一想到文海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我的腸胃就真真悸動,朝著地藏低聲道:“有點想乾嘔。”“吳恒這樣的人,絕對是經曆過真正戰火,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小強。”地藏遞給我一支煙,壓低聲音道:“那家夥懂得怎麼以弱勝強,更明白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最大的成功,彆說你,我這會兒想想都覺得有點後怕。”我吸了口煙道:“他那條腿..”“十有**廢了。”地藏點點腦袋道:“反正我沒這種魄力說不要就不要。”“你說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如此恨意滔天。”我夾著煙卷,朝門縫裡望了一眼,其實什麼都看不到,可就是抑製不住作祟的好奇心。地藏擋住我的視線,咧嘴笑了笑:“彆看了,見得少有時候也是幸福。”“唉..”我長歎一口氣。“你似乎一點都不好奇雇傭文海的人到底是誰。”地藏沉默一下後,朝著我出聲:“難道心裡有譜了?”我心情複雜的搖了搖腦袋:“借你剛才的話,知道的少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嗡嗡..”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兀震動,看到是段磊的號碼,我立即按下接聽鍵。段磊聲音發沉的詢問:“忙著嗎?”“還行,剛跟幾個朋友見完麵。”我笑了笑道:“啥事你說。”“石市火車站一個叫龐國賓的人通過朋友聯係到我,說是跟你發生了一點誤會。”段磊吹了口氣道:“你也知道,我曾經在石市混過好一陣子,那頭總有一些抹不開臉麵的哥們兄弟,如果哈..我意思是如果,龐國賓跟你的矛盾不太大,就給我三分麵子過去吧。”我皺了皺眉頭反問:“他既然找你,沒告訴你發生什麼誤會了吧?”“我倆沒有直接對話,龐國賓是通過我另外一個朋友,具體啥情況我還沒問,如果不太合適的話就算了。”段磊一怔,立即道:“朗朗啊,家裡的灰色產鏈這塊我從來不過問,合適你就抬抬手,如果有太大衝突,該咋乾還咋乾,你在那邊沒關係,哥就想招幫你支關係。”我使勁裹了口煙,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咳嗽兩下道:“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你開口肯定能辦,這事兒拉倒,讓那個龐國賓自己琢磨賠多少合適,用錢解決吧。”段磊哈哈大笑道:“成,讓你為難了哈兄弟,往後這種破事,哥指定不會再往身上攬。”準備掛電話時候,我冷不丁出聲:“磊哥,我記得咱們公司所有的產業都有你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吧,當初咱們弄酒店那會兒舉步艱難,是你既帶人又帶錢,二話沒說的入夥幫我。”段磊頓了七八秒鐘,聲音粗獷的回應:“操,說這乾啥,我那會兒遇上難處,不也是你拚了命幫我嘛,咱倆現在還需要分彼此嘛,怎麼啦?你是嫌哥現在獨攬大權嘛,如果是的話,那我..”“哥,我的意思是等回去,咱幾個開場內部會,再給你追加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從我的份額裡抽,這樣咱倆都占百分之二十五,算得上平起平坐。”我打斷他的話道:“磊哥呀,瞅著我平常沒大沒小的天天管你叫哥,其實我是真拿你當叔伯看待,跟齊叔一模一樣的那種,咱家的江山,確實是我在負責打,可沒有你在背後運作,誰知道頭狼是個**,誰又認識我王朗幾斤幾兩,不止現在是這樣,將來不管繼續添加什麼產業,都按照這種方式劃分。”“嗯?”段磊這一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鐘。“行嗎哥?”我搓了搓臉頰繼續道:“人和人聚在一起不就圖個合拍嘛,錢重要,情義更重要,您說呢?”段磊乾咳的詢問:“朗朗,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搞得我突然有點不知所措。”“能有啥事啊,就是現在日子好了,突然覺得咱們再按照以前的方式分紅對你不合適。”我爽朗的笑道:“窮困潦倒你未離,輝煌騰達永不棄,弟弟是真心希望跟你能長長久久、和和美美的廝混下去。”“操,雞皮疙瘩都給我乾出來啦,我都這把歲數了,賺再多錢有啥意義,我享受的不是每天上漲的餘額,是那份掌控江山的滿足。”段磊開懷的一笑:“不過嘛,白來的好處我肯定要,錢從眼前過,不要是罪過,成,等你回來以後,咱們再細聊。”結束通話以後,我臉上的笑容陡然消散,又管地藏要了一支煙叼在嘴邊,沒點燃就那麼空嘬。“一下子扔出去百分之五的股份,你不怕其他人起意見啊?”地藏掏出打火機想替我點燃。“坐公交就需要兩塊,為啥會有人花百萬買台公交?上個廁所頂多五毛,為啥有人花幾萬蓋公廁,不是需要大於供求,而是有些事情必須得有人做,家這玩意兒啊,整整齊齊就叫好。”我擺擺手拒絕,苦笑著回答:“拿百分之五換個完整的家,值得。”地藏蠕動嘴角:“朗朗,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隻要一句話,我可以立即..”“迪哥,你是胖子的發小,我也拿當成自家親人看待。”我舔了舔嘴角的乾皮道:“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回去以後不要跟任何人說,更不要提我們一家子在車站遇襲,晚點我會交代清楚小雅和蓮姐。”地藏拍了拍我肩膀頭輕問:“不委屈嗎?”“頭狼嘛,不吃彆人吃的虧,咋享彆人享的福。”我揚起嘴角,露出個燦爛的微笑道:“不委屈,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哈,到此為止。”“吱嘎..”正說話的時候,我們背後的大鐵門從裡麵被拽開。吳恒杵著拐杖,一顛一跛的從裡麵走出來。他的臉頰鮮血密布,尤其是嘴角和胸口處就像是塗抹上幾串被碾碎的葡萄一般,紅得發紫,微微呲開嘴唇露出來的牙齦也是紅色的,隱約好像還掛著一抹碎肉,衣服拉鎖讓拽開,近乎半敞著懷,我又看了眼他那條受傷的殘腿,褲腿同樣被鮮血給浸透。見到我和地藏都在瞪著眼睛看他,地藏豁嘴“嗬嗬”一笑。地藏繃著臉問了一句:“需要攙你一把不?”“我開車來的,車在街口,麻煩了。”吳恒從兜裡掏出掏出一把車鑰匙。見我微微點頭,地藏從腰後摸出一把手槍遞給我,隨即迅速拔腿。我抻脖朝著院內望了一眼:“裡麵的人..”“除了文海都活著,文海是通緝犯,他們會處理好的。”吳恒慢吞吞的開口,說完以後,我突兀發現他的眼角紅了,淚水在眶子裡來回打轉。遲疑片刻,他像是講給我聽,又像是自己感慨:“那條老狗其實也沒什麼錯,換成我當年是他,也一定會把最沒用的人丟出去頂罪,隻是我們當時身處國外,他不該一語不發就走了,哪怕隻是跟我說一句,一句就好啊。”我抽吸兩下,沒用接茬也沒有規勸。我沒有經曆過他的經曆,也沒有痛苦過他的痛苦,自然理解不了他的恨意。“我在文海身上找到了這些,應該對你有用。”吳恒吞了口唾沫,展開同樣血呼啦擦的大手掌,一部老款的諾基亞手機,還有一張被紅血染透的轉賬單。我瞟了眼轉賬單的落款,皺了皺眉頭,立即接過來,朝著他低頭道:“謝謝。”吳恒神叨叨的又笑了:“你很有意思,比我想象的還有意思,我不讓你幫忙,你真的沒有動手,你很尊重我,換成一般人,才不會管我願不願意,必定幫忙,因為這樣我可以欠他一份人情。”“那你沒想過,萬一他宰了你呢?”我盯著他的眼睛問。吳恒喘息兩口道:“那說明我命數如此,就應該死在這裡。”“嗶嗶!”說話的功夫,一台白色的“現代”越野車停到我們跟前,地藏從駕駛位探出來腦袋招呼。“麻煩扶我一下。”吳恒側脖朝我笑了笑。我攙住他的胳膊,小聲評價:“拿一條腿換一條命,你也賺了。”“不是,我故意的。”吳恒耷拉著腦袋,聲音很小的回答:“他根本殺不了我,是我自己想把這條腿送給他的,還他曾經的教育之恩,我這個人做事情從來不問對錯,隻講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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