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的最後一出鬨劇,最終在李俊峰帶著王嘉順、聶浩然和幾個兄弟的嗬斥中和那家信貸公司被迫鎖門中落下帷幕。交代李俊峰給兩個小王八蛋安排好住處後,我馬不停蹄的趕回洪蓮家裡。進門前,我特意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淩晨四點,所以開門的時候分外的小心翼翼。回到屋裡,其他人果然都已經睡了,我坐在客廳裡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不再進屋打擾江靜雅和孩子,就在客廳的沙發湊合一夜。剛把臭烘烘的襪子脫掉,洪蓮臥室的房門“哢擦”一下打開,她披頭散發穿著一件絲製睡裙星眼朦朧的探出來半個腦袋,見到是我後,馬上沒好氣的小聲道:“這麼晚回來,你還不如不回來呢。”“肯定不一樣唄。”我笑嗬嗬的應聲。夫妻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就拿早出晚歸這件事情來說,早出沒什麼問題,但要是晚歸鐵定是得出現問題的,不過晚歸又強過不歸,倘若我今天一宿沒著家,江靜雅即便最少不說,心裡麵肯定也會起貓膩,可我要是回來啦,甭管多晚,她的不滿都能下降到一半。當然這種“換算學”上的微妙心理技巧,我肯定不能跟洪蓮分享。洪蓮沉默一下後,從房間裡走出來詢問:“餓不餓?我幫你煮點麵吃?”我趕緊客氣的擺擺手拒絕:“不用,忍忍就到明早上啦。”“忍忍?那就說明是還是餓了。”洪蓮撇撇眉毛,趿拉著拖鞋徑直朝廚房走去,可能是嫌拖鞋動靜太大,她乾脆脫下來鞋子,赤起了腳丫。沒多一會兒,廚房裡傳出起火、燒水輕微的響聲。我半根煙剛抽完,洪蓮就捧著一碗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湯麵走了出來。嗅了嗅空氣中的好聞味道,我抄起筷子笑道:“我還尋思是方便麵呢。”“那東西最沒營養,吃完還容易發福。”洪蓮坐在旁邊,翹起二郎腿微笑道:“這邊管這種麵叫陽春麵,我們老家叫清湯麵,如果在放點酸筍的話,那味道就絕了,小時候我每次練功練的好,我師父都會獎勵我一碗這樣的麵。”“挺香的。”我吸溜一口麵條,吧唧嘴巴:“話說你手藝這麼好,有沒有考慮過將來開家家常菜館,我覺得指定能賺翻天。”“不要,既累還毀皮膚。”洪蓮翻動幾下自己漢白玉一般的纖細小手,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況且我乾這行就挺來錢的,沒必要讓自己那麼辛苦。”我大口咀嚼著麵條勸阻:“可你畢竟是個女人,不可能總保持巔峰狀態啊,現在可以,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呢?這行當未知風險太大,隻要有一次失手,那可能就..”“喂,你沒毛病吧,人家大過年都是送祝福,你怎麼詛咒我呢?”洪蓮不悅的瞪了我一眼道:“再說我能不能失手主要取決於你的判斷,你認為胸有成竹,那我就能全力以赴。”“聊什麼呢,大半夜的這麼開懷。”就在這時候,我們臥室的房門也“啪”的一下打開,裡麵穿件睡衣,肩膀上披著外套的江靜雅哈欠連天的走了出來。見到我手裡捧著麵碗,而洪蓮又隻穿條睡裙,江靜雅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不過並未表現出任何,隻是走到我身後,兩隻手輕輕的搭在我的肩膀頭上,心平氣和道:“辛苦你了蓮姐,大晚上還給朗朗準備宵夜,也怪我睡的太沉,如果不是你們說話,我都沒聽到。”洪蓮連忙應聲:“快彆這麼說,這是我老板,不把他照顧好,回頭不得找借口克扣我工資呀。”“他敢,我揍他!”江靜雅俏皮的揮舞兩下小粉拳道:“蓮姐,我是說真的,平常當著外人麵前你和朗朗是什麼相處方式我權利過問,但私下就咱們幾個時候,你真不用那麼客氣,咱們的關係情同姐妹,王朗說白了就是你妹夫,以後再有這種情況,你直接喊我起來就好,彆那麼操勞。”洪蓮自如的開口:“不會,我睡覺本來就很輕,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馬上就醒。”麵對兩人的談話,我乾脆端起碗來“巴拉巴拉”大口往嘴裡噻麵,這種時候我說任何話都屬於沒事找抽型。江靜雅雖然表達的隱晦,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尤其是用一句“妹夫”直接將洪蓮推到了道德高點,而洪蓮嘴上說著沒事,其實也是在旁敲側擊的表達,自己隻是想履行一個保鏢該有的義務。女人之間,往往沒有硝煙的戰爭才是最可怕的。風卷殘雲的將麵條造完以後,我借口困了,放下碗筷就直接倒頭躺在沙發上裝睡。而江靜雅和洪蓮的聊天似乎並未因此結束,兩人像是找到知己一般嘮的那叫一個歡實。起初我還眯縫眼睛,裝腔作勢的偷聽她們對話,可誰知道裝著裝著,我一個沒留神就真的熟睡過去。在一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半上午。我家的小祖宗咿咿呀呀的趴在我身上當氣墊床似的爬來爬去,旁邊江靜雅和洪蓮正一邊小聲聊著家常,一邊手不停歇的摘菜。見到我睜開眼睛,江靜雅忍俊不禁的打趣:“醒了啊老爺,你家少爺都在身上撒三回尿了。”“尿就尿唄,童子尿保平安。”我起身一把懷抱住小家夥,在他臉上狠狠啃了一口。“傻白白!”小犢子費力推開我,含糊不清的歪歪。我抬手輕拍他光不出溜的屁股一下逗悶子:“臭小子,今天是大年初一,趕緊給老子拜個年,老子給你封個大紅包。”“說來也是奇怪,你兒子早早就會叫媽媽、爺爺、姥姥、姥爺和阿姨,唯獨不樂意開口叫爸爸。”江靜雅抬手,拍了拍手掌道:“兒砸,叫媽媽。”“麻麻..”倚在我懷裡的小家夥奶聲奶氣的揮舞手臂。洪蓮也有樣學樣的拍拍手:“叫阿姨。”“美呂。”小神獸歪著腦袋上下看了看洪蓮呢喃。“誒呀我去!小嘴兒可以啊。”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刮了刮他的鼻子挑逗:“來,叫爸爸。”“傻白白!”少爺壓根沒鳥我,應付差事的哼哧兩聲後,指著電視機哼哼唧唧:“看灰灰、看強強..”“你兒子要看喜羊羊。”江靜雅抓起旁邊的遙控器丟給我道:“哦對了,王影早上給你打電話拜年,當時你睡的太香,我沒忍心喊你,幫你回應兩句。”“啊?”我立時間抖了個激靈。“磊哥也找你呢,說是有要緊事情,讓你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給他回信,你手機沒電了,我幫你拿房間裡充電去了,等等,我幫你取。”江靜雅站起身子,雙手在腰上的圍裙邊蹭了蹭,隨即朝臥室走去。等她進屋後,我壓低聲音望向洪蓮:“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啊,她還約王影來家裡吃飯,王影還答應了,應該是晚上。”洪蓮同樣一頭霧水的搖了搖腦袋:“我看她接完電話的樣子很平靜,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天爺爺,孔夫子說得對,女銀女銀,你的名字叫莫測!”我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喏,剛剛磊哥又給你打了一個。”說話的空當,王影從屋裡出來,將手機遞給了我。我沒作任何停留,迅速回撥過去:“什麼事啊磊哥,是不是那段視頻發酵啦?”段磊火急火燎道:“視頻的事情待會再慢慢細說,你這會兒抓緊時間來趟酒店吧,你剛收下來的那倆小牲口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