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就那麼正大光明的從我們一群人眼中消失的乾乾淨淨。出現的猝不及防,離去的洋洋得意,不止狠狠的挑釁奚落我們一通,甚至還給了我一記躲都躲不開的大嘴巴子,扇的那叫一個響亮。幾分鐘後,我們一幫人聚在小區的大門口處,秦正中臉紅脖子粗的低喝:“操,兩個頂尖的大腦瓜子,一群會飛簷走壁的高手,外加上我這個巡捕頭子,愣是沒留下一個偷雞摸狗的三隻手,真特娘的卡臉!”我耷拉著腦袋擺手:“彆說啦,整的好像指桑罵槐似的。”“何止是你呀,我們幾個的腮幫子都被抽的哢哢疼。”地藏乾澀的吸了吸鼻苦笑:“蓮姐沒看出來啥還屬於正常現象,她本身性子就冷,更不會在意一個其貌不揚的鄰居,我和老白還跟人聊過天,愣是啥都沒感覺出來。”白帝也尷尬的縮了縮脖頸道:“可不咋地,我還給人遞過煙呢。”秦正中梭著嘴角,扭頭注視張星宇發問:“對了小宇,他最後跟你說那幾句話到底是啥意思?什麼不喜歡拆穿、瞞著之類的,你們難道提前就認識嗎?”張星宇稍稍一頓,隨即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道:“鬼知道他說啥呢,估計是故弄玄虛吧。”我深深瞄了眼張星宇,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朗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正中也沒多想,遞給我一支煙道:“真按照那小子說的,讓武旭來yang城立足嗎?”“嘿,過段時間再說吧。”張星宇豁嘴插話道:“他不說給咱們一段時間考慮嘛,也就是未來的幾天裡天下太平,有啥問題等過完年再慢慢研究,咱也彆擱小區門口吃西北風,我請大家洗澡吧。”“洗個毛線洗,我單位還有一大堆糟心事要處理呢,有問題電話聯係吧。”秦正中撇撇嘴,招呼上李澤園和王誌梅鑽進一台車裡直接閃人。白帝也招招手道彆:“我也不去啦,待會和蓮妹商量商量,不行把杜昂之前租的那套房子也租下來,我搬過來住吧。”“得,隻剩下我自己,想不保護你們都不行,我開車去。”地藏聳了聳肩膀頭,跟白帝一塊走進小區裡。我叼著煙卷沉默幾秒鐘後,壓低聲音道:“胖砸。”“有啥事咱晚點再說哈,我再給樂子和瘋子也去個電話。”張星宇似乎在刻意避開我,沒等我說完話,他掏出手機就朝旁邊挪動了幾步。盯著他的側臉,我深呼吸兩口道:“咱們一塊上醫院做個檢查吧!”“查啥?查你懷孕沒?”張星宇瞥了我一眼,抄著電話道:“喂瘋子,我想請哥幾個洗澡,啊?你和樂子在莞城呢,那行唄,替我問候順子那群小犢子。”我虎著臉一把攥住張星宇的手腕子,拉長臉低喝:“咱倆啥關係?”“廢話,肯定是兄弟唄,難不成還能是夫妻關係呐。”張星宇沒正經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說啥,也相信你肯定知道點啥,相信我可以不?我自己的問題旁人難道還能比我再清楚嗎?啥事兒沒有,把你那顆狂躁不安的小心臟放回肚子裡吧。”我結巴道:“可是..”“沒啥可是。”張星宇從兜裡掏出顆棒棒糖,包裝袋都沒拆開,直接塞進我嘴裡,笑盈盈的吧唧嘴:“我啥性格你還不清楚嘛,乾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怕死第一名,我既然敢大包大攬,就說明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說話的過程中,地藏將車子停到我和張星宇的旁邊。“往前一直走,有家叫金泉山莊的洗浴中心,咱們上哪舒舒服服泡個澡去。”上車以後,張星宇很懂行的發號施令。地藏邊打舵邊擠眉弄眼的笑問:“你啥時候對這方麵那麼精通的?”“男銀嘛,無非就是吃喝拉撒。”張星宇眨眨眼睛,拿胳膊捅咕我一下調侃:“我說的對不對呀他朗哥。”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滾蛋,沒心思跟你開玩笑。”“得,一個小小的杜昂還成你心病啦。”張星宇一把摟住我肩膀頭道:“給爺笑一個,爺爭取一周之內給你抓出來他。”“真的假的?”我立時間來了興致。張星宇皺皺鼻子:“你先給爺笑笑,爺再告訴你真假,知足把你,就你長這幅尊容,有人肯買你笑還不偷著樂。”“你特麼的..”我頓時沒繃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張星宇揪了揪自己衣領,正經道:“不吹不黑哈,我要是沒見過肥龍,他找個犄角旮旯隨便一貓,我還真挖出來他,既然讓我見過他的真實麵孔,他,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十多分鐘後,我們一行三人走進張星宇特意挑選的那家名為“金泉山莊”的洗浴中心,看門頭的裝潢這地方應該剛開沒多久,張星宇莫名其妙的站在大門口停駐觀望了能有五六分鐘後,才招呼我們繼續往裡走。簡單辦了幾張套票後,我們仨換上拖鞋往裡走。“誒想起個事兒來。”張星宇猛不丁扭頭湊到地藏耳邊竊竊私語幾句:“迪哥,你回咱們酒店一趟,幫我取點東西..”沒多一會兒,我和張星宇坐進熱氣騰騰的池子裡,張星宇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昂頭仰望天花板:“人生呐,無非就是洗洗澡、看看表,舒服一秒是一秒。”這會兒可能還不是上客的高峰期,整個洗浴區裡除了我倆以外,也就幾個沒精打采的服務生。沒理會神神道道的他,我斜眼觀察他手臂和大腿上剛剛結疤沒多久的傷口,低聲道:“你身上的傷不礙事吧?彆特麼回頭再感染啦。”“我對象可是外傷科的護士,注意事項啥的我不比誰清楚。”張星宇嘿嘿一笑,猛然捧起一汪熱水朝我潑了過來。“彆鬨,挺大個人的。”我抬起胳膊抵擋,可這貨非但沒消停,反而變本加厲起來,我也忍不住,跟他一塊嬉戲起來。我倆跟小孩似的玩了好一陣子,才累的氣喘籲籲走進汗蒸房裡,對於成年人來說,有時候緩解壓力的方法很簡單,可能隻需要像小孩子似的沒心沒肺瘋玩一小會兒,就能變得身輕體鬆。我們前腳剛進去,三四個身上雕龍畫鳳的彪形大漢也隨之走了進來,瞅幾人的體格子,我下意識的往邊上縮了縮身體。“麻痹的,今天那小崽子也就是沒讓我抓到,不然我肯定給他腿掰折了。”“你快彆瞎折騰啦,身上背著好幾件人命案呢,馬上過年啦。”幾個大漢進來以後,就開始旁若無人的嘮起了社會磕。經曆的越多,閱過的人土風情越廣,就越能明白能耐這玩意兒真的不是靠嘴巴吹噓出來的,所以麵對那幾個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幾流的混子,我自然而然的選擇無視。坐在我旁邊的張星宇突然提高調門:“誒朗哥,強子判了沒?”“啊?”我楞了一下,插混打科的逗樂一句:“嗯,判給他媽啦。”“擦得,一點默契感沒有呢,此處你應該說判了三十年,才顯得咱們也是有頭有臉的社會人銀兒。”張星宇搓著脖頸上的堪比蠶伢子似的黑泥吧唧嘴巴賤笑:“來,我再重新問你一遍哈,強子判了沒..”“曹尼瑪的,你倆諷刺誰呢!”邊上一個胸口處紋骷髏頭的大漢,立即梗脖瞪眼的指著我們開罵。“這年頭真是撿啥的都有。”張星宇不屑的撇撇嘴:“鹽水尺子裡晃悠一圈,連臭泥鰍都敢冒充自己是海貨。”“再說一句試試!”“找死是吧,小子!”幾個魁梧的大漢立即起身,將我和張星宇團團包圍起來。“說話就說話,彆老咋咋呼呼的。”我起身撥拉開一個手指張星宇怒斥的壯漢,麵無表情的努努嘴:“你們聊你們的,我們說我們的,誰**也不認識誰,犯不上擱我們這兒要畫麵。”按照張星宇的性格,他對於這類小嘍囉向來都不會拿正眼看,雖沒搞明白他今天抽什麼風,但我肯定不能讓他吃虧。我正跟對方盤道時候,張星宇突然跳起,一腳蹬在其中一個壯漢的褲襠上厲喝:“我去尼瑪滴!”那壯漢吃痛的捂著命根子就跪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慘嚎。眼見張星宇動手了,我也馬上一肘子懟在我正對麵一個壯漢的胸脯上,接著攔腰摟住另外一個試圖將他絆倒,可惜大家全都赤條條的,再加上蒸房裡溫度高,我們身上全都跟泥鰍似的光滑,結果沒把他給摔趴下,自己險些倒地。“乾什麼!”“全部鬆開!”就在這時候,五六個巡捕氣勢洶洶的從外麵闖進來,直接將我們和對方強製分離。瞅著突然出現的巡捕,我頓時間有點懵圈,按理說就算是外麵的服務生報警,他們也不該來的這麼快,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走進洗浴中心裡就有人先一步報的警。其中一個帶隊的巡捕板著臉發問:“誰報警的?”張星宇摸了摸嘴角被打出來的血漬,氣哄哄的指著那幾個大漢道:“同誌,報警電話是我打的,這地方藏汙納垢不說,樓上存在**和賭博服務,這幫人剛剛還宣稱自己身上有人命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