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維多利亞酒店的混亂基本平息,餐廳裡、走道上、大門口,哪哪都是臉上掛滿焦躁的男男女女,不過我並未看到一些yang城真正的大拿和高層,想來他們應該是被安置在了彆的更安全的房間。不管我們相信與否,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是事實。即便是在災難麵前,地位高、鈔票厚的人享受到的待遇也絕對比大眾要高檔很多,我想這可能也是很多人不愛錢,但卻拚了命賺錢的目的吧。我沒事人一般蹲在門口台階處的一個角落裡,靜靜看著成群結隊、荷槍實彈的巡捕進進出出。不遠處,維多利亞酒店的保安隊長正磕磕巴巴的指著董誌新那台銀灰色的福特轎車朝秦正中出聲:“剛剛有槍打在那台車上,打了好幾次,應該是想襲擊什麼人,然後大廳裡也出現了槍響。”武旭、丁凡凡還有一些酒店的高層紛紛圍攏旁邊。“這是誰的車!”秦正中皺眉發問。丁凡凡張了張嘴巴沒吱聲,秦正中隨即又看向武旭問:“武總,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這是誰的車。”“是..是董誌新董哥的。”武旭舔舐嘴角乾笑:“董哥人這會兒還在大廳裡指揮秩序。”“打開看看。”秦正中擺擺手,兩名巡捕立即走到車跟前,因為後車窗的玻璃已經讓乾碎,所以沒有費太大勁就將四扇車門全部打開。這時候,聞訊趕來的董誌新滿頭大汗的從酒店裡跑出來詢問:“怎麼回事啊正中?”“剛剛有暴徒襲擊了你的車,我懷疑你車內可能有什麼他們想要或者想破壞掉的東西。”秦正中緊繃著臉道:“董哥,你不用擔心,我們就是例行公事。”“沒事沒事。”董誌新大度的擺擺手。“車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領導,隻是車窗和車門損壞,車內什麼都沒有。”兩名負責勘察的捕快一前一後從車內探出來腦袋,朝著秦正中回複。“打開後備箱看一下。”說話的過程中,秦正中也邁步朝福特轎車的方向走去。“咣當!”後備箱的車門一下子攤開,秦正中和兩名警員同時湊了過去,我也緊張的直接站了起來。四五秒鐘後,兩名警員從後背箱箱裡抬出來一個麻袋。“這是什麼東西?”秦正中指了指麻袋側頭看向董誌新問道。董誌新滿眼迷茫的搖頭:“不知道啊,我不記得我車裡有這個的,可能是朋友給我的什麼土特產吧。”“打開!”秦正中狐疑的瞄了眼董誌新,朝著兩個手下擺手下令。隨著兩名巡捕將捆綁麻袋的小繩解開後,圍聚在旁邊的人同時“謔..”的倒吸一口涼氣。麻袋裡,小朱緊閉雙眼,臉色白刷刷,明顯已經沒有了呼吸。“這..這..”董誌新驚恐的往後倒退:“這不是我放在裡麵的,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有..”“小朱!”而杵在旁邊的武旭聲嘶力竭的呼喊一嗓子,情緒失控的一把撲倒在麻袋上。董誌新往後踉蹌兩步,腳跟沒踩穩,一下子摔了個大大的屁股墩,茫然的擺動雙手道:“正中,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你可以調查我的行車記錄,也可以去我們小區的停車場采集監控錄像,死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董哥,事情真相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現在麻煩你先跟我們回局裡。”秦正中深呼吸兩口,兩步走到董誌新的跟前,朝著門口處幾名巡捕擺擺手道:“帶董先生先回去做筆錄,然後調查一下他最近兩天的動向。”“調查我什麼,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要調查我最近兩天!”董誌新一激靈從地上爬起來,情緒失控的低吼:“秦正中,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覺得憑我這樣的人可能辦出來殺人的勾當嗎?”彆人或許不知道董誌新為何如此焦躁,而我心裡再明白不過,這兩天他一直跟武旭廝混在一塊,吃喝嫖賭抽基本樣樣沾邊,武旭還送了他一台奔馳車,如果這些事情被抖落出來的,彆說它隻是大老板的一個司機,哪怕是大老板的親爹,也絕對得吃不了兜著走。“董哥,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孰是孰非,我們需要嚴密調查,跟您無關,我可以親自鞠躬道歉,如果跟您有關,哪怕是大老板站在我麵前,我也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秦正中,朝著兩名捕快擺擺手道:“帶走!喊法醫過來取證、采集。”董誌新狀若瘋癲的擺手掙紮:“彆碰我,誰特麼也彆碰我,讓我打個電話。”“董哥,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等配合完我們調查再打電話。”秦正中不依不饒的打斷。另外一邊,武旭蹲在小朱的跟前,滿眼是淚水的嗚咽:“小朱啊,你特麼怎麼不聽話呢,我讓你彆跟著來yang城,你非不聽,我讓你滾回去,你就是不按照我說的做,你讓老子怎麼交代,嗚嗚嗚..”看到這番景象,我遲疑幾秒鐘後,再次掏出手機接通小滿的號碼,聲音壓得極低:“再來一槍,空響就好。”“鏗!”我話音未落,一聲宛如平地驚雷的槍響泛起。“啊!”“又有人開槍..”剛剛才平息下來的酒店門口,再一次陷入恐慌,酒店門前看熱鬨的人群一個個抱著腦袋亂跑亂撞,秦正中和幾名巡捕訓練有素的蹲在兩台車的後麵充當掩體,而暴躁的董誌新趁亂拔腿衝進酒店,隻有蹲在小朱身邊抹眼淚的武旭猛然抬起腦袋,硬生生的朝後觀望。幾秒鐘後,他聲音乾啞的的朝著秦正中喊叫:“東南方向,金國大廈一帶,應該在十五樓到十八樓之間。”“趕快呼叫支援。”秦正中忙不迭朝著旁邊兩個捕快招呼。吼完後,武旭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幫我聯係敖輝或者郭啟煌,兩天之內我如果見不到他們,一切後果他們自負。”見到武旭的反應,我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朝著還沒掛掉電話的小滿低喃:“快撤,你們被發現了。”“嘟嘟..”小滿沒有任何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一名捕快從大廳裡慌裡慌張的跑出來,朝著秦正中彙報:“報告,董誌新剛剛打傷我們兩名同事,從後門跑走了。”“不惜一切代價抓到他!”秦正中梗著臉低吼,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指揮中心嗎,我是秦正中,從現在開始全市戒嚴,不惜一切代價抓捕董誌新,另外仔細排查所有進出車輛、客運站、火車站和機場,緝捕多名持槍不法分子..”聽到董誌新跑路,我舒了口氣,隻要這家夥跑走,那他就等於是跟過去那個無限輝煌的自己徹底說拜拜,而答謝會搞成這個樣子,武旭和維多利亞酒店勢必會刷新最近兩天本地新聞的各種頭條,至於會延伸出什麼彆的新聞,我隻需交給時間就好。想到這兒,我不動聲色的撥通光頭強的號碼:“接我走人。”半根煙的功夫後,我坐在剛修好的紅色寶馬m5車內,撥通段磊的號碼:“高利鬆那幾個槍手安置好沒有?”“總共四個人,萬無一失。”段磊低聲回應。“讓地藏、白帝把他們的槍都下了,控製起來,不允許他們跟任何人取得聯係,但不要為難,好吃好喝的供著吧。”我想了想後道:“高利鬆如果聯係你,避而不見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段磊猶豫道:“這麼乾會不會有點狠啊?我擔心起反彈。”“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出來背鍋的人都沒有,秦正中怎麼下台,丁凡凡又怎麼補位。”我揪了揪鼻頭道:“我能想到的問題,高利鬆肯定也想象得到,吊他一兩天,他會主動聯係我的。”這個社會處處充斥著看不見的經濟學,再貴的手機不可能超過轎車的價位,眼鏡再便宜也不可能降到和手紙同價,高利鬆的目的是為了搞事兒可以算作買,而現在事兒成了就是賣,買賣已成,不付出點代價的話,有違經濟學最起碼的價值關係。所以我堅信,他一定會咬牙舍出去一到兩顆棋子。段磊隨即又問:“那他抵押給咱們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呢,還還不還?”“吃進去的東西,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安排咱們的人準備正式接手吧。”我笑了笑道:“高利鬆不敢翻臉,他要是翻臉我就把他的整個計劃全都抖出來。”掛斷電話後,我伸了個懶腰,揉搓僵硬的臉頰,朝著開車的光頭強道:“去梅州,參加葉家的葬禮。”光頭強滿臉崇拜的望著我誇讚:“哥,你太牛掰了,拿一個區區的小朱和洪震天直接挑起來兩家甚至多家的戰爭。”“牛什麼牛,這特娘都是吹虧吃出來的。”我拍了拍額頭道:“沒啥意外的話,未來幾天內yang城肯定烽煙四起,告訴你那幫小兄弟們沒事都悠著點,彆被秦正中當靶子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