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高鐵站的警務室裡。我耷拉著腦袋,像個鵪鶉似的依靠在角落裡默不作聲。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小頭頭的中年男人端著個跟我大茶缸子,氣呼呼的衝著我訓斥:“你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麼行為嗎?藐視高鐵的安保司乘人員,惡意違反法律法規!你這種行為如果往大了說都是可以判刑的..”這時候一個年輕安保走進來,低聲道:“魏隊,順義的趙主任找您,電話打到咱們值班辦公室裡了..”“在仔細盤問一下他。”中年男人將手裡的茶缸子遞給小安保,板著臉走出警務室。五分鐘不到,中年男人又走回來,拉長一張馬臉朝我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你可以走了,記住下不為例昂。”“謝謝您,不過我需要等一下我朋友。”我馬上站起來,活動兩下蹲的發麻的腳踝,隨即掏出手機撥通王影給我發過來的唐歡的手機號碼:“歡哥,我在高鐵警務室呢,你過來接我一下吧。”電話那頭的唐歡沒有多問任何,直接“嗯”了一聲掛斷電話。高鐵警務室也坐落在車站內,而且距離出站口不太遠,站在門外,朝著四周張望幾眼,確定沒有那個叫商露的女孩身影後,我這才長吐一口濁氣。之前那女孩說,他是從吳恒嘴裡得到關於我的信息,也就是說整件事情可能都是吳恒躲在暗處出謀劃策,這一點倒是挺超出我的意外,根據這幾次的交手,我一直感覺吳恒可能就是腦子不太正常,但智商應該高不到哪去,現在想來,這家夥恐怕遠比我預料中還要棘手的多。“嗡嗡..”我攥在掌心裡的手機突兀震動,看到是丁凡凡的號碼,我忙不迭接起:“我這邊沒啥事了凡哥,麻煩你又幫我東跑西顛的尋找關係,回去我請你喝酒哈。”接著高鐵站的安保人員逃躲商露的威脅後,我第一時間先給丁凡凡去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找朋友給我開脫。丁凡凡沉聲道:“我麻不麻煩都是小問題,關鍵是你咋好端端跑上上京去了?”“一言難儘,等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說吧。”我下意識敷衍一句,然後馬上岔開話題道:“對了,最近家裡沒啥事吧?”“事兒挺多的,輝煌公司、高氏集團一個小時前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縱火案,目前原因還在核查中。”丁凡凡壓低聲音道:“另外你們對麵的維多利亞酒店被查出來藏有多件違禁品和武器,武旭已經被依法逮捕,目前維多利亞已經被查封了,不過武旭可能不會在yang城被判,應該會移交他們當地。”我想了想又問:“除了縱火案,還有沒有彆的人員傷亡?”丁凡凡沉吟半晌道:“那倒沒聽說過,我剛剛去秦正中那裡,見到李倬禹、高利鬆,沒聽他們提起手下有人受傷什麼的。”我皺著眉頭問:“不能動用關係把武旭就留在yang城嗎?那家夥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給他移交回當地,很有可能就是放虎歸山。”“難。”丁凡凡苦笑道:“咱們這邊剛剛提起訴訟,他們當地就有人找過來,說是武旭在老家也存在多起違法行為,需要把人帶回去進一步審訊,不止是他們當地,幾個大老板在省外的朋友也明裡暗裡聯係過。”正說話的過程中,我看到唐歡從對麵走過來,提了口氣道:“行吧,這事兒你多上點心,如果有回旋的餘地馬上聯係我,需要財力人力方麵的支持,我這邊肯定傾囊而出。”“武旭十有**是留不下,不過維多利亞能納入你們頭狼的版圖。”丁凡凡吞了口唾沫道:“維多利亞欠了銀行不少貸款,酒店肯定會被拍麵,銀行那頭負責這事兒的人跟我關係不錯,咱們可以走個捷徑,用最低的價格拿下來。”“成,你先看著整,晚點我給你回電話。”眨巴眼的功夫,唐歡走到我麵前,我應承一句後掛斷了電話。auzw. p;#109;等我將手機揣起來以後,唐歡關切的問了一嘴:“你人沒事吧?”我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像看陌生人一般來回在臉上打量幾眼後,輕問:“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對莽叔的感情真不真?”“什麼意思?”唐歡的眉梢陡然倒豎,指了指自己道:“你懷疑我?”“我肯定對你有所遲疑。”我直不楞登的點頭:“明知道咱們來上上京乾什麼,眨巴眼的功夫你人消失了,事情可能有湊巧,但特麼巧的未免有點太離譜了吧,如果不是正好看到幾個巡邏的安保,我覺得我這會兒可能已經涼透了。”唐歡胸口微微起伏,沉默片刻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離去。盯著他的背影,我眯眼盤算幾秒鐘後,衝著他道:“歡哥,你知道莽叔的生日嗎?”唐歡微微一愣,扭過來腦袋目視我道:“十月二十八,屬牛的,這幾年我雖然沒陪他過生日,但每年的壽禮都肯定不會少。”“沒啥事了。”我揪了揪喉結,走到我跟前,微微彎腰道:“我為剛剛的不理智向你道歉,我堅信一個清清楚楚記得自己義父生日的人,哪怕是偽裝,也不可能給仇人乾活。”唐歡咬著嘴皮道:“我承認,我確實不太喜歡你,但我絕不會跟旁人合夥算計你,往小了說,你是小影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小影對我而言跟妹妹沒什麼兩樣,往大了說,你是頭狼的龍頭,這次我陪著你一起來上上京,你家很多人知道,如果你發生意外,頭狼那群人肯定會把矛頭指向青雲國際,對我而言完全得不償失。”我恨恨的跺腳咒罵一句:“那個商露有槍,馬德!她是怎麼避開安檢,把家夥什帶上車的。”“她不一定是把槍帶上的車,很有可能是這邊有人在接應他。”唐歡搖搖腦袋道:“不過我猜測,她十有**是詐你的,那個女孩給我的感覺,屬於有功夫,但是社會經驗並不太豐富,做什麼事情好像都是在聽誰在暗中擺布。”“算了,小心為上。”我抹擦一下額頭道:“咱們先去友誼醫院吧,我朋友在那邊幫忙訂好了賓館。”唐歡點點腦袋道:“等你電話的過程中,我去了一趟友誼醫院,特意去朱文的病房附近溜達一圈踩點,他病房門口有四個保鏢,醫生和護士好像也是特定的,想要見他怕是不太容易。”我擺擺手招呼:“先走吧。”一個多小時後,西城區一家名為“天鵝賓館”的房間裡,我和張星宇接通了視頻電話。賓館是丁凡凡托人幫我訂好的,距離我們這次的目標“友誼醫院”總共不到兩站地。聽我把商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後,張星宇籲口氣道:“你感覺那個商露和吳恒到底是什麼關係?”我點上一支煙,衝著屏幕那頭的張星宇苦笑:“啥關係不太清楚,但是吳恒這一通操作我總覺得似曾相識。”張星宇不解的蠕動嘴角:“啊?啥意思?”“先示弱再挖坑,最後嫁禍於人,這特麼不就是我辦事的風格嘛。”我揪了揪鼻頭吧唧嘴:“那個商露一看就屬於沒啥心眼子的選手,吳恒不知道通過點什麼偽造出來的證據讓她信自己的話,完事給商露丟出來當刀手,咱們之前都低估吳恒了,覺得他可能真被武旭給忽悠上船,實則上這小子玩的一手好箭法,這一招直接一箭三雕,先特麼裝傻充愣跟武旭聯合,一邊讓武旭庇護他,一邊利用武旭的能耐把連城派給我的小滿和大友挖出來乾掉,然後又挑唆咱們和維多利亞正式開戰,把光頭強給逼瘋,讓他像顆定時炸彈似的逮誰嘣誰,最後整出來這個商露,想法設法的要置我於死地。”躺在病床上的張星宇一激靈坐直身體,皺著眉頭道:“臥槽,聽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是。”“篤篤..”這時候房間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跟著一道男聲泛起:“先生您好,跟您一塊那位先生,讓我喊您下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