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葉家專用的宴會大廳裡。人頭攢動、高朋滿座。老話說得好:門前有車不算富,屋裡有人才是福。看一個家族是否真正的人丁興旺,其實主要還得靠家裡的紅白事宜來體現。這年頭,肯借給你錢的不一定是朋友,興許是貸款軟件,但遇上幫你做事的絕對是哥們,從葉小九這一輩兒往上論,葉家至少四代同堂,所以將近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宴會廳裡,數以百計的圓桌基本全都坐滿了人,也不足為奇。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來到屬於葉小九朋友的席位。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葉家能夠源遠流長不是沒有原因的,將近百十來桌,愣是的被擺弄的條理分明,基本上一輩兒人在一個區域,就比如我們所在這桌,周邊十幾桌清一水全是年輕人,一個上歲數的都沒有,這也避免了很多不該發生的矛盾。趁著眾人寒暄的空檔,張星宇壓低聲音問我:“秦正中剛剛說啥啦?”“那倆高手沒了。”我抿嘴回應一句,同時朝著正衝我舉杯的柳俊傑輕碰一下,抽了口氣,繼續道:“吳恒百分之八十的仇算到咱們身上了,秦正中讓我這段時間彆回yang城,說是太混亂了。”張星宇思索一下後問:“那你是咋想的?”“就在外地呆幾天吧,葉小九這頭事罷了,咱們上鵬城看看咚子他們幾個去。”我吸了吸鼻子苦笑:“明知道形勢不太好,還硬著腦皮往上撞,那不是自討沒趣嘛,你問一下,看看連城什麼時候能到,這事兒我得給他個交代..”“嘿,小狼崽子!”就在這時候,我的肩膀頭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望去,見到是熊初墨那張粉嫩的小臉蛋,頓時咧嘴憨笑:“喲,這不我人見人愛的墨墨姐啊,你啥時候來滴?”“我和小影昨天就到啦。”熊初墨回頭指了指距離我們不太遠的另外一張桌子。我循著她手指頭瞟了一眼,見到身著黑西裝的王影也正朝我微笑。“過來一塊坐唄。”我樂嗬嗬的客套道。“不啦,省的你們都尷尬,而且我們那一桌基本上都是遠仔的朋友。”熊初墨湊到我耳邊解釋一句:“小九跟你都說了吧,咱們現在可算是攻守同盟哦,待會要是看到我們受欺負,你可不許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我大大咧咧的打包票:“說啥呢,就算沒有遠仔,咱不也是哥們嘛,有事招呼我就ok。”熊初墨沉吟半晌,俏臉微微泛紅道:“那誰呢,謝天龍跟沒跟你一塊來呀。”“他呀,他沒來!”我笑盈盈的打趣:“他擱家伺候月子呢。”“什麼?”熊初墨立時間瞪圓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沒聽錯,他真伺候月子呢。”我忍俊不禁的吧唧嘴,看她的小眼圈開始泛紅,我又補充一句:“我養的的小柯基剛生三隻崽兒,你要稀罕的話,回頭我讓他給你送一隻過去。”“呼呼..”熊初墨揮舞兩下小粉拳:“你越來越沒正經啦,難怪遠仔總提醒我,離你遠一點,省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你套進圈裡。”“彆瞎說昂,咱倆可不存在套的事兒。”我咳嗽兩聲道:“你不考慮自己,也得替我這個黃花大小子想想,人家過年還得相親呢。”“我丟。”熊初墨鄙夷的翹起中指。閒聊幾句後,熊初墨又一蹦一跳的回到她們的桌旁。我和王影隔空對視幾眼,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互相點了點腦袋。人生最傷感的可能就是舊景重相逢,但已物是人非,我也好、王影也罷,心裡都很明白,我們現在的距離就像是兩張桌子之間的鴻溝,看似淡淡幾步,實則相距甚遠。思索幾秒後,我朝著光頭強暗示一句:“強子,你去熊初墨那一桌,有啥事及時喊我。”“有點忒熱鬨。”韓飛意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剛剛粗略看了一眼,除了你們這附近的公司、勢力,還有不少上上京的公子哥、紈絝團隊,馬征好幾個發小都來了。”auzw. p;#109;“何止呀,我們石市也來了好幾夥人。”柳俊傑接茬道:“有不少是最近兩年剛冒出來的新勢力,還有跟我們柳家齊名的另外一個家族。”被王嘉順和劉祥飛簇擁在中間的托尼,似笑非笑的搖頭:“這麼多人在場,今天想要平平靜靜很難,來朗哥,一直都說去yang城拜訪你,總是被俗事兒纏身,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咱倆正式認識一下。”“哥,托尼人不錯,從他執掌華僑聯盟以後,咱們光是押運護送費用就提升了百分之十,這還不算,他零零散散總給我們一些小活乾著。”王嘉順見縫插針的介紹一嘴。我馬上端杯奉承一句:“我兄弟在莞城那邊還得多仰仗老哥你了。”“互助互利,都是為了吃飽飯、吃好飯。”托尼很會聊天的接話:“而且順子他們也確實有能力,有你們頭狼的貨運站和安保服務,我不知道省多少心呢,有時間朗哥可以去莞城小住幾天,給我個儘地主之誼的機會。”我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行,我這人可不扛讓昂,過兩天沒事兒我就去蹭你去。”“誒對了順子,明天開喪,完事以後你陪我一塊去趟咚咚那邊吧。”我又看向王嘉順道:“聽說他最近的整的那個溫泉度假村辦的有模有樣,你過去給他傳播一下先進的播種知識。”“啊?”王嘉順愣了一下,表情不自然的舔舐嘴皮:“明天這邊事情結束以後,我得陪托尼一塊去趟上上京,他在那邊有點小麻煩。”“沒事的,讓大飛陪我就可以。”托尼趕忙接話。王嘉順白了眼托尼,隨即皺了皺鼻子道:“行吧大哥,那我待會安排一下。”瞅著王嘉順不太對勁的臉色,我狐疑的側頭看向張星宇。他馬上心領神會的點點腦袋,隨即攥著手機往前站,準備去打個電話。哪知道,剛一起身,就和身後一個家夥撞了個滿懷,那人端著滿滿一杯酒,結果灑了張星宇滿胸口。對方趕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哈張總,您沒事吧?”“沒事兒,我又不是紙糊的。”張星宇往後倒退半步,避開對方伸出來的手掌。我定睛一看,這家夥不就是我們剛下車時候遇上的那個武侯嘛,皺了皺眉頭,但很快舒展開來,遞給張星宇幾張餐巾紙道:“你先去吧。”說罷話,我拍了拍張星宇空出來的位置熱情的招呼:“來來來武總,坐這裡。”“嘿呀,我身份低微,站著就可以。”武旭抓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續滿酒杯後,朝著眾人道:“葉蠻重孝在身,招呼不周的地方大家多擔待哈,我替他過來給諸位青年才俊敬一杯水酒,略表感激。”聽到他的話,已經抓起酒杯的我,又很快放下。這小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葉蠻才是這一片的主子,而他代表主子來給我們喝酒,看起來是尊重,實則就是為了打葉小九和其他葉家繼承人的臉。“怎麼?大家都不能喝酒嗎?”武侯眨眨眼睛,接著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嘶嘶”倒吸兩口冷氣道:“那我就先乾為敬,大家隨意即可。”“要說謝,那也得是我替小九感謝武總的大駕光臨,小九這個人嘴笨口慢,我們這些哥們也都差不多,畢竟物以類聚嘛。”我輕點手指頭“噠噠”叩擊桌麵,微笑道:“我們這些人都是直腸子,不會說啥花言巧語,武總遠道而來,吃好喝好。”武侯微微一頓,張嘴剛要說話,我再次搶在他前麵道:“來武總,進門皆是客,雖然不知道您在維多利亞究竟什麼職位,但為了你和葉蠻的這份情義,我們頭狼公司代表葉小九敬你。”“我們海鴻集團,代表九少敬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越藍海突堡,代表九公子敬客。”“我們華僑聯盟,代表葉公子跟高朋舉杯..”隨著我話音落下,桌邊的其他人也紛紛配合默契的起身,直接“反客為主”,將這個打著“主家”名義的狗籃子給噎的說不出話來。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繼續發難:“武總啊,這邊的規矩是客人挨桌敬酒,我看您酒量還行,要不您再到那邊轉轉去?”“嗬嗬,行!”武侯嘴角上挑,尷尬的笑了笑道:“那王總和其他貴賓慢用。”目送狗日的走遠,我揪了揪喉結,壓低聲音道:“臭泥鰍沾點海水還真把自己當海鮮了,哥幾個都少喝點昂,這小子估計就是個打頭陣的,保不齊待會兒還有啥幺蛾子飛出來。”另外一邊,“呼啦”一陣推桌子挪椅子的雜音泛起,光頭強破馬張飛的吼叫:“不是,你跟誰倆尼瑪尼瑪的,咋地!秋褲開線給你露出來啦,曹尼瑪得,你再指我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