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不到,趙雷孟拍拍手,滿眼自豪的朝我吧唧嘴:“大哥,搞定啦。”不得不說這家夥絕對是個人才,幾樣生活中再常見不過的物件愣是讓他給打造成了“人工智能”門鈴。他先是將每個房間都有提供的對口杯套在門把手上,然後又私下來幾條透明膠帶橫著粘在門和門檻之間,最後將兩把椅子放在房門兩米開外的位置。“如果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話,玻璃杯絕對會摔碎,咱甭管睡的多死肯定都能驚醒。”趙雷孟輕聲細語的解釋:“假設對方不用鑰匙,而是使彆的方式開門,隻要門一打開,透明膠帶繃開或者繃斷也會有聲音發出。”我不解的指了指那兩把被他放在兩米開外的椅子問道:“那你把椅子放那麼遠乾啥,放在門背後不是更容易擋住對方破門而入嗎?”“放在門背後,對方也照樣可以將門推開,差不多能餘下半米來寬的縫隙吧,隻要不是胖的離譜的人照樣能闖進來。”趙雷孟搖搖頭,邊比劃邊解釋:“按照人的正常邏輯,當對方小心翼翼打開門時候,突然聽到有動靜後,一定會變偷為搶,蠻橫的撞開門衝進來,因為衝的太著急,很難刹住車,這時候就會撞到兩把椅子上,不管是椅子倒地還是對方被卡倒,都能留給咱們一個足夠準備的時間。”聽著他的分析,我由衷的翹起大拇指誇讚:“牛逼!”“嘿嘿,這些都是基礎。”趙雷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額頭道:“如果給我點魚線和生石灰,我有把握製造出一個把人當場乾殘疾的陷阱,不過那玩意兒還是少用為妙,畢竟半夜潛進房間的大部分是賊,偷點東西不至於把人搞殘廢。”“不一定啊。”我歎了口氣道:“賊偷的是錢,有些籃子偷的是命,算啦,洗漱睡覺吧,今天咱倆都挺累的。”說罷話,我轉身朝衛生間走去,彆看這地方很破舊,但是還有獨立衛生間,一百塊錢住一宿屬實不算貴。“大哥..”我剛走出去兩三步遠,趙雷孟輕聲喊了我一句。我迷惑的回頭望向他:“怎麼了?”“沒..沒啥事,你先洗吧,完事我再洗。”趙雷孟抓了抓後腦勺乾笑。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再結合他之前從兜裡掏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時候的依依不舍,我好笑的搖搖腦袋,指了指我的行李包道:“包裡有一些現金,你先拿兩萬塊錢用,之前不是說你弟弟要念大學嘛,明天給他彙點過去。”趙雷孟馬上急赤白臉的辯解:“不是大哥,我沒那個意思..”我眯縫眼睛打量他幾秒鐘後,語重心長的出聲:“既然你喊我大哥,願意跟著我混跡,那我就有義務保證你的衣食住行,目前大哥狀態不是很好,等我處理完眼下的坎坷,跟我一塊回ang城,到時候我給你安排份正經工作。”一模一樣的推辭,但是趙雷孟說出來卻比魏則誠說出口顯得真實很多。“好啦,彆矯情!”我擺擺手道:“你跟我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鈔能力越來越強,不是圖什麼興趣愛好。”說完以後,我快速走進衛生間。沒多一會兒,我洗漱完成,見到趙雷孟正麵紅耳赤的坐在床邊,手裡攥著一遝鈔票,眼神茫然的發呆。“咋啦?”我邊擦腦袋上的水珠子邊問他。他吸溜兩下鼻涕,貌似口乾舌燥的開腔:“你包裡有好多錢,我剛剛居然生出來拎包就跑的想法。”“那為啥沒有付之行動呢。”我笑嗬嗬的坐下。趙雷孟清了清嗓子道:“一個是不敢,怕你報警抓我,還有就是我覺得一個能隨隨便便把十幾萬展現出來的人可能真的不在乎這些錢,不在乎歸根結底是因為有,我要是拿起包跑了,至多舒坦一陣子,但很快又會陷入窮困潦倒的生活,說不定活的比現在更失敗,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有錢花的日子,再讓我回到過去我做不到。”我盤腿坐在床上,同時點燃一支煙:“再然後呢?”“再然後就會為了錢鋌而走險,而我自己的腦子我清楚,給飯店送餐具都總出錯,更不用說乾點彆的非法勾當,估計我蹦躂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捉拿歸案。”趙雷孟哈著熱氣苦笑:“拿錢跑路,我以後肯定會犯罪,你說跟在你身邊可能要殺人放火,那也是犯罪,所以我怎麼也逃不過犯罪,那為啥不能選擇一種危險幾率稍微小點的職業呢。”我吸了口煙微笑:“你的思想挺透徹。”“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個漫畫家。”他指了指我的煙盒,弱弱的問:“我可以抽一支嗎大哥?”“抽唄,跟我不需要客氣。”我無所謂的擺擺手。點上一支煙後,他愜意的裹了一口,呲牙豁嘴的出聲:“好煙就是不一樣,我喜歡這種感覺。”“想抽好煙就得準備好的打火機,煙我可以給你,打火機靠你自己賺。”我話裡帶話的吐了口煙圈道:“你有能耐,往後拿這種煙生火做飯我都不帶多說一個字的,你沒能耐,我頂多給你三兩包煙,抽完就拉倒。”他叼著煙卷沉默片刻,使勁點點腦袋,然後起身朝我彎腰鞠了一躬:“謝謝大哥。”我笑著擺擺手驅趕:“趕緊洗臉刷牙,給自己收拾的利索點,你彆看我邋裡邋遢,但我受不了彆人不修邊幅。”一夜無話,第二天我直接睡到了自然醒,醒來一看已經是中午的十點多鐘,窗外陽光明媚,不知名的小鳥棲息樹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讓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舒暢很多。我習慣性的先掏出壓在枕頭下的手機先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來電顯示,隨即又坐起來環視旁邊的單人床。趙雷孟已經不知所蹤,床單收拾的乾乾淨淨,被子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床頭櫃上放著一張小紙條:大哥,何祖山通知我去拿安置卡,中午十二點前我就能回來。“這小子,喊我一聲也不麻煩。”我搖了搖腦袋呢喃。就在這時候,我攥在掌心裡的手機震顫起來,看到是何祖山的號碼,我立即接起:“怎麼樣了何哥?”何祖山低聲道:“我以上麵下來的借口聯係過詹俊,他告訴我在住院,得明天下午才能回來。”我調著眼珠子輕問:“那你沒有順便問問他身體怎麼樣嗎?”“問了,他說沒什麼大事,我聽他的語氣也不像有事。”何祖山回答道:“王先生,是不是我隻要幫你釣出來詹俊就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雖然不是君子,但言出必行還是能做到的。”我吹了口氣道:“隻要你不耍花招,我保證咱們都能萬事大吉。”“好。”何祖山沉聲應和。我突兀想起來葉小九的那個朋友,輕聲道:“哦對了,你認識魏則誠嗎?”“是給我們單位食堂送菜那個老魏嗎?”何祖山想了想後道:“如果是那個魏則誠的話我認識,怎麼了?”我咬著嘴皮道:“替我提醒他一句,就說咱倆是朋友,讓他最好規矩一點。”“小問題,他就是個地癩子,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什麼下作乾什麼。”何祖山不屑的評價一句:“待會我看著他的話,訓他兩句。”掛斷電話後,我站在窗外,望著樓下古樸陳舊的老巷子怔怔發呆,詹俊馬上就要回靜寧了,我的計劃也將正式開始,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東西,我的心口陡然間又像是被積壓上一塊巨石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