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數以百計的敵手,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坦然可觀。瞅著旁邊的錢龍和王鑫龍,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可能這就是經曆帶來的寶貴財富,如果往前推個一年半年,看到這麼多人,哪怕明知道全是喊號子、站排麵,我可能也會掉頭就跑,可現在“跑”這個詞兒壓根不曾出現在我腦海中。什麼叫無所畏懼?那肯定是刀槍在手,兄弟傍身!見我杵在原地不動彈,自稱是段宏偉律師的中年胖子沉默幾秒鐘,隨即往後倒退幾步,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這家夥的調門的壓的很低,我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大概三四分鐘左右,一襲黑色西裝的韓飛從酒樓裡走出來,他先是掃視一眼門前黑壓壓的人群,接著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徑直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飛哥。”我同樣揚起嘴角擺手打招呼。“我來之前門口還沒這麼多好朋友,看來這是都收到什麼信息,全辛集的社會兄弟們跑來對你頂禮膜拜,哈哈。”韓飛握住我的手掌,眉梢微微挑起,很聰明的暗捧我一把。我抓了抓頭發淺笑:“攔路小鬼太多,我們都不知道該走哪條道進去。”“那走唄,哥替你開道。”韓飛大大咧咧的摟住我肩膀,扭頭瞅著段宏偉的律師出聲:“老武啊,這些江湖大哥們,你都熟悉不?可千萬替我們哥倆把好關,我兄弟要是出點啥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家裡人交代。”“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姓武的律師忙不迭擺擺手。“走著。”我回頭朝王鑫龍和錢龍努努嘴。“不等神了?”錢龍迷瞪的發問。“啥神也沒我飛哥的麵子重要呐。”我嘿嘿一樂,衝王鑫龍擺擺手:“牛二還給他們,拎在手裡沒啥用還累贅。”“還給他們?”王鑫龍一愣。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們掐著牛二不放,對方可能還會投鼠忌器,一旦把人放了,那對麵這幫生猛的社會小青年們保不齊真敢一哄而上。“沒事兒,放了吧。”我大大咧咧擺擺手笑道:“十分鐘之內我不給周德去電話,他會把煤球從樓上扔下來。”“妥啦。”王鑫龍一胳膊甩開牛二,單手持槍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後。我這話其實就是故意說給前麵帶路的武律師聽的,讓他明白我們並不是毫無依仗,果不其然,武律師聞聲,馬上皺著眉頭朝堵在我們前麵的小青年厲喝一聲:“還湊個雞毛熱鬨,趕緊讓開!”“這律師脾氣挺燥哈。”錢龍挖了挖鼻孔,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那肯定啦,跟在獵人屁股後麵的護林犬咬人都疼。”王鑫龍配合默契的接茬。最前頭的武律師臉色瞬間變得特彆難看,但丫沒有回頭,更沒有跟我們多絮叨任何,完全絕了哥倆想找茬捶他一頓的心思。對麵密密麻麻的人群頃刻間朝兩邊擴散,讓出來一條隻能允許兩人並排通過的小道。韓飛摟著我大搖大擺的往酒樓裡邁腿,彆看我臉上沒有任何變換,腳步也四平八穩,實際上我搭在韓飛腰杆上的手掌已經滿是汗水,麵對周邊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小痞子,鬼知道人群中會不會突然躥出來一個抬手就紮我兩刀的狠茬子。有驚無險的走進酒樓裡,我的眉梢再次擰成疙瘩。酒樓大廳,隻有一方紅木的八仙桌整整齊齊擺在正中央,剩下的桌椅全都撤到牆角。八仙桌的一頭,是個滿腦袋白頭發,可模樣長得還算清秀的中年漢子。那大漢皮膚黝黑,穿件敞懷的米色唐裝,頭發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挽起的袖口處可以清晰的看到兩隻小臂上都有青色的紋身,大壯身後保鏢似的站了不下十名膀大腰圓的短發男子。見到我們進來,大漢懶散的抬了抬眼皮,就又自顧自的低頭擺弄麵前的茶盞。“誒我去,這架勢整的我感覺自己好像穿越了。”我拍了拍腦門,自言自語的呢喃:“玩啥呀?西北玄天一片雲,烏鴉落在鳳凰群唄,啥年代了,談事兒還**整的這麼大張旗鼓,嗬嗬操..”“小朗啊,這位就是段宏偉段總,段總是做實業的,在贛郡一帶有很多產業。”韓飛拍了拍我肩頭介紹,說罷話以後,他又朝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黑壯漢微笑:“老段,這就是王朗,yang城地區的後起之秀,跟我和風雲大哥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嗬嗬,坐吧。”段宏偉皮笑肉不笑的擺擺手,發出一抹中性十足的聲音:“當自己家一樣。”“擦得,之前擱電話裡聽你說話,我還尋思是個麵白皮紅的小娘們呢,敢情是個黑又粗。”錢龍自顧自的一屁股崴坐在旁邊一張椅子上,隨即甩甩手腕朝我吧唧嘴:“坐啊朗哥,老段不都說讓咱當自己家一樣嘛。”說著話,錢龍脫下來腳下的運動鞋,拿腳踩在椅子上,抻手扇了扇冒白煙的襪子吧唧嘴:“彆嫌棄哈段哥,我是汗腳,還有點腳氣,走不了兩步道就刷刷的往出冒汗。”段宏偉眯眼瞟視幾下錢龍,隨即譏諷的望向我:“王老弟內部好像沒什麼規矩啊,小的比大的還散漫,這要是傳出去,對老弟的名聲可不太好。”“我家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我的兄弟彆說散漫,就算騎我脖子上拉屎,我也覺得是香的。”我撇撇嘴,也一屁股坐下,麵對麵直視段宏偉出聲:“而且吧,我這幫兄弟也特奇怪,他們在麵對該尊重的人時候,不用我提醒,馬上知道鞠躬作揖,可要是麵對狗籃子似的玩意兒,一個個馬上原形畢露,讓段總賤笑了哈。”“說什麼!”“你特麼是不是當這還是yang城。”段宏偉身後,幾個壯漢馬上怒不可遏的指著我破口大罵。“段總這家教也不行呐,整倆大尾巴狗嗷嗷喊,咋地辛集這邊治安不太好嘛?”我揉搓兩下眼眶,抽了口氣道:“行了段總,咱也彆嘮水嗑了,沒任何意義,你我肯定當不了朋友,把我人放出來吧。”“我的人呢?”段宏偉手捧茶盞,身體前傾凝視我。“門口有一隻,還有一隻隨時可以放。”我揪了揪喉結道:“我夠有誠意了,連你人都還沒見到,已經提前釋放一個,你還想咋地。”段宏偉怒目圓睜,一副恨不得要把我抽筋扒皮的凶狠表情。“老段,咱們是談事的,不要鬥氣。”韓飛及時起身,笑盈盈的開口:“我親眼看見小朗已經放了你們一個人,老武也看到的。”立在段宏偉身後的律師老武抽吸兩下鼻子,湊到段宏偉耳邊低語幾聲。段宏偉臉色這才一緩,朝著身後擺擺手,兩名壯漢馬上從不遠處的包房裡拖出來一男一女,男的**上半身,胸口和小腹處纏繞一圈紗布,正是白老七,而女的淚眼婆娑,讓人瞅著就像衝上去蹬兩腳,是白老七的那個便宜對象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