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雞一般的孫馬克一眼不眨的望著我。“克爺,你死是肯定的事兒,你現在唯一能選擇的是舒舒坦坦的走,還是繼續喝著雞腿配瀉藥痢疾而亡。”我點上一支煙,衝著他吐了口白煙微笑:“咬死常飛,他下台、我脫身、你入獄,剩下的咱們看天命,我保證會在你餘下的日子打點好一切,讓你像個真正的江湖大佬一般落幕。”“孫馬克,你說你憋憋屈屈的因為拉稀拉死在這兒,將來外麵的人會怎麼議論呢?”劉博生很配合的走到我旁邊,笑盈盈的開腔:“但如果在你生命的最後一刻,你能把常飛拽下馬來,信不信往後的社會人都得對你頂禮膜拜,但凡提起你,肯定會誇句爺們,況且你走到這一步,也確實是拜常飛所賜,我們隻是讓你在原有的基礎上稍微粉飾一下。”“我..我..”孫馬克磕磕巴巴的呢喃。“不礙事的,你對我而言,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添頭,沒有你我照樣能給常飛扳倒,隻是我不太樂意親自動手給你送走。”我吸了吸鼻子,將煙蒂彈飛,朝他擺擺手道:“那就這樣吧,有緣咱們地獄再見。”“彬彬,晚飯給克爺加大點劑量,我聽說泰國那邊的巴豆粉效果更霸道,待會買點去。”劉博生側過來腦袋朝著袁彬招呼。馮傑也樂嗬嗬的接茬:“誒,晚飯給他換成香蕉汁唄,那玩意兒清腸道治便秘。”被吊起來的孫馬克像是蕩秋千一般情緒激動的晃動身體:“王朗,你彆走!我照你說的做,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給我個痛快吧..”“不是照我說的做,是特麼按照事實真相說!”我擰著眉頭厲喝:“能不能聽懂?”孫馬克搗蒜似的狂點腦袋:“能,什麼都能。”我滿意的打了個響指,朝著馮傑、大鵬和袁彬使了個眼神:“成,那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跟他好好對對台詞,千萬彆讓克爺怯場。”不多會兒,我和劉博生走出車間。我拽下來臉上的口罩,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勾住劉博生的脖頸淺笑:“這段時間難為你們了,擱這種環境下工作,好人也得減壽,事兒結束以後,我請你們大保健去。”“你快滾犢子吧,這樣的話,我從陪著你和老陸來羊城開始就聽你在念叨,結果老子現在都快遁入空門了,你狗日的也沒實現過一回。”劉博生嫌棄的推搡我一下笑罵:“說起來老陸,他現在到底擱家裡負責啥呢?挺長時間沒見狗日的了。”“保姆,陪著市區柳家的那個紈絝吃喝嫖賭。”我吸了吸鼻子道:“不過他最近被我攆到鄭市去了,之前敲詐高利鬆那幾塊地皮,我想讓他換成現金,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張小可被常飛嚇得退股,小兩個億的money,重擔一下落在老陸身上。”劉博生雙手搓了搓麵頰問:“我沒看明白你的意思,究竟是先辦鄧國強還是先按趴下常飛?鄭通是為了鄧國強準備的,這個孫馬克則是應常飛的景,你下一步到底打算咋做?”“同時拍倒!”我咬牙獰笑:“這倆王八蛋但凡留一個,後麵倒黴的就是我,我生怕輝煌公司和高利鬆跟著摻和,今天出門前,給老陸特意去了個電話,讓他聯係兩家人賣地皮,甭管怎麼樣,先把他倆釣出羊城再說。”劉博生張大嘴巴望向我:“臥槽!你丫是要瘋啊?你知道常飛和鄧國強是啥段位不?”“他們吃飯睡覺打噴嚏不?我也一樣,所以從本質上講我們有區彆嗎?”我冷笑道:“況且玩命是我的老本行,在這個領域裡他們都是弟弟!”“小朗啊,老鼠和貓鬥,貓輸了不過是一頓飯,可老鼠要是輸了,那可就是一條命呐。”劉博生擰著眉頭,關切的說:“你身上不止是自己一條命,還有一大圈的兄弟,這事兒真得慎重,我不是反對你拿胳膊擰大腿,而是覺得應該一步一步的走。”我眼神迸發出一抹瘋狂,攥著拳頭道:“那是你沒見過吃貓鼠,我就屬於這一款。”“嗡嗡嗡..”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響了,看了眼是杜航的號碼,我擺擺手示意劉博生先被說話,然後按下了接聽鍵。杜航聲音平穩的開腔:“老板,那個真誠酒店的負責人被我抓到了,還在上次的停車場。”我頓了頓道:“等我,馬上過去。”等我掛斷電話後,劉博生低聲問:“怎麼了?”“沒事兒,一個兄弟找我喝酒。”我隨口編了句瞎話,指了指車間內道:“孫馬克和鄭通就拜托你了,這倆人是我能不能活下去的根本,一定想辦法挺到下周四,到時候胖子開庭,是沉是浮,全在那一天揭曉。”劉博生拍了拍我肩膀道:“嗯,你自己注點意。”從廢棄車間裡離開後,我徑直驅車直奔距離退役軍人事務局很近的那家露天停車場。該說不說,杜航這小子辦事確實有一套,明明是個初哥,但是卻心思細膩,膽大手黑,乾起這種行當堪比白老七、李俊峰這種老手,最關鍵的一點是那家夥心理素質特彆好,甭管做什麼,都好像慢半拍,可又不慌不忙。去的路上,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突然打到我手機裡,我遲疑幾秒鐘後接起:“哪位?”“朗哥,我是黃樂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厚重的男聲:“你這幾天小點心,剛剛我送常飛去青雲國際的總部樓,常飛和一個獐頭鼠目的家夥在會議室裡聊了很久,那家夥應該不是華夏人,我估摸著可能是打越藍那邊過來的。”我舔舐兩下嘴角問:“知道那人是乾什麼的嗎?”“不太清楚,今天中午常飛和王莽一塊吃的飯,期間好像是讓王莽對付你,王莽沒同意,兩人大吵了一架,後來實在沒辦法,王莽說介紹常飛認識幾個朋友。”黃樂樂聲音壓的很低:“那個獐頭鼠目的混蛋一看就不是善茬,跟常飛見麵的時候,腰後還插著槍。”“隨身帶槍的就兩種,一種叫亡命徒,另外一種是損籃子!”我鄙夷的吐了口唾沫:“你最近怎麼樣?”黃樂樂利索的回應:“還行,自從我把你和葛川見麵的照片給常飛看以後,他對我還算比較信任,直接把我從區裡麵調到市裡的一個清水部門,加上那天你告訴我,他酒精中毒,我讓我老婆在家煲了很久的湯一大早給他送過去,他挺感動的。”我沉默幾秒鐘後低喃:“哥們,有些話我不該反複提醒,但不說我心裡又沒底,我希望你記住..”黃樂樂很實誠的出聲:“我知道自己是乾啥吃的,你放心朗哥,看不到你真正倒下的那一刻,我黃樂樂始終姓王,但如果你..”我笑著接茬:“嗯,那你自由發揮。”掛斷電話後,我轉動兩下眼珠子,不放心的撥通劉博生的號碼:“生哥,這段時間你不要聯係我,等我主動找你就好,另外叮囑好馮傑、袁彬和大鵬,乾什麼事情都隱蔽點,剛剛有朋友告訴我,常飛好像喊幫手了。”“明白。”劉博生語言簡練的應聲。掛斷電話後,我腦海中又冷不丁浮現出昨天晚上白帝在路口開槍殺人的畫麵,隨即趕忙搖搖腦袋念叨:“希望他跟這些人誰都沒關係。”半小時後,趕到露天停車場,從一輛掛著“贛c”牌照的老金杯車裡,我找到了杜航和一個雙手被皮帶捆綁的中年胖子。杜航打開車門,將我迎了進去,指了指瑟瑟發抖的中年介紹:“他就是真誠旅行社的老板。”“怎麼弄這麼大一輛車?”我好奇的問。“顯得人多,這樣警方不容易將我和上次綁架常飛的事件聯係在一起。”杜航咧嘴一笑,脫下來身上的連帽衛衣,又很快換上一件很休閒的白色針織衫,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白色現代車道:“待會咱們開那台車離開。”感慨杜航的辦事效率同時,我將目光投向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微笑:“認識我嗎?”“王..王總,旅客食物中毒的事情真不是我搞出來的。”胖子馬上撥浪鼓似的搖頭:“咱們都是合作那麼久的好夥伴,我怎麼可能坑..”我眨巴眼睛看向杜航問:“小航,讓他說實話,方法不論,我到底下抽根煙,十分鐘夠用不?”“五分鐘,超過一分鐘你扣我十分之一的酬勞。”杜航抬起胳膊上新買的“勞力士”瞄了一眼道:“待會我喊你老板。”我剛一從車裡蹦下來,杜航立即“咣當”一下合上車門,臨關門的同時,我聽到杜航陰森森的開腔:“我乾一次活大概能賺一百萬,你耽誤我一分鐘就是十萬,奪人錢財無異於殺人父母,所以你隻要不讓我費事兒,我就不會讓你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