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橫擋住去路,那小頭頭的麵色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你瞪我乾啥,我說錯了嗎?”我咬著嘴皮反問。“讓開,第一次警告。”他伸出一根食指,同時朝著身後的幾個同事擺手厲喝:“還愣著乾嘛,趕快抓人。”“想走也行,先把我弟弟的事情解決明白。”我將手臂撐起,儘可能將過道堵的嚴實一點,有倆小青年要過去,直接被我薅住了脖領子,頓時間剩下幾個家夥跟我推搡在一塊。旁邊的葉致遠見狀,也馬上配合的薅扯對方,同時幫腔:“對啊,我們的問題還沒解決,你們這就是不負責任,我告訴你們昂,我有先天性心臟病,誰要是跟我發生肢體衝突,彆特麼說我訛人。”聽到葉致遠的咋呼,躍躍欲試的幾個青年沒敢再繼續往前邁步。“第二次警告,第三三次警告。”小頭頭連續又豎起中指和無名指,接著大胳膊一揮吼叫:“妨礙執行公務,將他們拿下。”得到命令的幾個青年馬上如狼似虎的將我和葉致遠給撲倒在地,我趁亂扭頭看向明明已經跑到消防通道口,但卻又停下腳步的錢龍和地藏咆哮:“還**瞅啥呢,趕緊溜啊!”哪知道這時候錢龍犯起了虎勁兒,擼起袖管就要往回掉頭:“草泥馬得,動我朗哥,老子滅了你們!”我皺著眉頭喊叫:“迪哥,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趕緊得!”地藏遲疑兩三秒鐘後,攔腰扛起錢龍,轉身就跑,錢龍的罵叫聲瞬間在樓道裡響起。見那個小頭頭要去追,我一把摟住他的小腿肚子,將丫給絆倒,他扭過腦袋衝著我嗬斥:“我特麼警告你,馬上鬆手,聽沒聽見!”“有能耐你整死我。”我咬牙切齒的獰笑:“替我轉告**的鄧國強,這把玩不傻我,他就準備當個孤寡老人吧。”就在剛剛,我突然看明白了什麼情況,這幫家夥來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蹲點錢龍和地藏。至於他們是怎麼知道錢龍和地藏一定會過來,我猜測李新元被襲擊本身就跟鄧國強有直接關係,保不齊就是鄧國強聯係到的葛川,然後葛川安排孫馬克動手,事後又通過彆的手段讓錢龍知道。整個計劃談不上有多精妙,但卻穩穩捏住我們這幫人“關心則亂”的心理。一個多小時後,我和葉致遠走出海珠區警局,是王莽來保釋的我們。邊往出走,王莽邊沒好氣的數落:“丟人不,都是號稱有頭有臉的高階選手,結果被個小組長以妨礙執法的名義帶回來,也就是醫院人少,但凡有幾張熟悉麵孔,你看你倆的臉以後往哪擱。”“莽叔,我”我上火的辯解。王莽惱火的打斷我:“能不能消停的閉上嘴,一天歪理比頭發還多,輸了就是輸了,輸不起是咋地?老鄧在羊城玩的年頭比你歲數還大,加上人家什麼身份,輸給他很丟人嗎?”葉致遠垂頭喪氣的嘟囔:“憋屈啊莽叔,你說元元在天河區住院,結果我倆被帶到了海珠區,這其中難道沒有貓膩嗎?”“你也知道有貓膩呐,自己動腦子好好想想,為什麼天河區那邊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是因為老鄧在後麵指手畫腳。”王莽喘著粗氣道:“我離開醫院前,特意給你打的電話,千叮嚀萬囑咐,朗朗現在易燃易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得想辦法把他火壓下去,結果呢,你跟著一塊蹦躂,我聽說還給人家一個小輔警的褲子給撕扯了?”葉致遠抿嘴解釋:“當時我們要是不蹦躂,皇上和小朗另外一個哥們肯定會被按住,他倆要是還手,事情肯定更大,不還手老老實實被抓,無異於增加朗哥的壓力,那種情況下,明知道是錯,我肯定也得跟著配合。”聽到葉致遠的話,王莽吹了口氣道:“唉,老鄧是真一點大家風範都沒有,那麼大的人竟然親自下場跟幾個孩子比比劃劃,小朗啊,常飛在車裡,待會跟他聊天時候,稍微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另外遠仔,這事兒你不要跟家裡人說了。”葉致遠不服氣的哼唧:“為啥不說,就剛剛拽我們來的那個家夥,我肯定讓他下課。”“下課能怎麼樣?那就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螞蟻,懂嗎?”王莽掐著尾指道:“你整的了一個,整的了十個嗎?整的了一百個嗎,根兒在老鄧那頭,隻要老鄧還在位,這樣的選手他要多少有多少。”我咬著牙朝葉致遠道:“遠仔,聽莽叔的,不要驚動你家裡人,這事兒太小,根本發酵不起來,而且還容易讓你家裡那幫大佬們對你產生鄙夷,感覺你越混越回去,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處理不明白。”“唉”葉致遠鬱悶的跺了跺腳。不多會兒,我們來到王莽的車前,王莽找借口拽著葉致遠上旁邊的小超市裡買煙,故意將獨處的機會留給我和常飛。我深呼吸兩口,平複好自己的心態後,拽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內,常飛戴著眼鏡,正手捧一遝文件在翻閱,見到我上車以後,他抬起腦袋,露出一抹微笑道:“挫敗了?”“算不上敗,半個回合都沒走完。”我舔舐兩下嘴唇片的乾皮,咳嗽兩聲道:“常叔,我沒想過要給你添麻煩,更沒想到因為這種毛毛雨驚動你。”“鄧國強的獨子到現在大小便被嚇到失禁,事情不算小了。”常飛將手上的文件放到一邊,同時摘下來鼻梁上眼鏡框道:“不怪老鄧以大欺小,如果換成是我,我可能比他還暴躁,對於接下來的安排,我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既然已經入局,那就肯定得分出個公母。”我吸了吸鼻子道:“他老鄧位高權重我承認,但我不信丫刀紮不透、槍捅不壞,沒有任何軟肋,能爬到今天跟您平起平坐的位置,這中間的經曆肯定非常豐富,我有耐心慢慢挖。”常飛盯盯注視我發問:“你的酒店呢,頭狼的其他實業呢,你是準備孤注一擲嗎?我打賭,你隻要敢查他的過往,他就敢扣住你的命脈,把你們辛辛苦苦打造這麼久的江山拱坍壓塌。”“常叔,不是還有”我愣了一下,乾澀的出聲。常飛笑盈盈的點頭:“我確實可以護佑,但需要理由。”“我和頭狼,能不能算理由。”我倒抽一口涼氣,繃著臉道:“常叔,希望您能助我一馬,孤身在羊城打拚太累了,我希望有您這艘大船幫助靠岸。”常飛跟我對視幾秒鐘後,表情變得無比嚴肅:“上了我的船,就得當我的槳,說的再直接一些,船槳朝哪個方向,很多時候自己說了不算,能明白嗎?”“明白,我願意!”我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從跟老鄧對上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我們必須要站隊了,要麼立場常飛,以後大家一榮俱榮,要麼跪下給鄧國強叩首,將來像個籃子似的縮腦縮頭。“行,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常飛看了眼車窗外,沉聲道:“與其浪費時間翻老鄧的舊賬,不如抓他的新錯,重症監護室裡躺著的那個小朋友是被老鄧的人襲擊的嗎?”“肯定是他授意,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是他乾的。”我想了想後回答:“動手的人是葛川的手下,葛川的父親在山城的地位不比您低。”“那是山城,在這裡,他什麼都不是。”常飛霸氣的出聲:“我意思是兵分兩路,你想辦法抓出來那個主犯,讓他直指老鄧雇凶殺人,我聽說主犯還是個網上在逃犯,一個在逃犯是怎樣在羊城風生水起的,這裡麵的貓膩足夠上麵很多人思索很久,第二路讓那個葛什麼川,卷鋪蓋滾蛋,計劃你來製定,我這邊全力配合。”我沒有理解接茬,低頭陷入考慮中。常飛接著道:“至於錢龍和你手底下另外一個小朋友,讓他們大大方方的去天河區警局投案自首,直接隔斷老鄧下口的方向,他現在就是圍繞你這兩個朋友做文章,源頭沒了,我看他還能如何。”“讓他們自首?”我立時間擰起眉頭,張星宇到現在下落不明,已經夠讓我揪心了,如果再把錢龍和地藏搭進去,我真怕自己會發瘋。常飛胸有成竹的保證:“按我說的做,我保證最多也就是幾天拘留所。”“這”我磕磕巴巴的喃喃。常飛拍了拍我大腿道:“小朗啊,上我的船,能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任,這是基本。”“常叔,小胖目前還在裡麵呢。”我搓了搓手掌道。“所以我讓你反擊,老是被動防守,隻能讓老鄧不停的抓你空隙,你隻有捏住他的七寸,他才會馬上鬆口,甚至主動跟你握手言和。”常飛抓起手邊的文件笑道:“這是有人幫我搜集到老鄧的幾處房產信息,這些東西交上去老鄧會炸,但也隻是暫時的,因為他和我一樣都有上家,我們需要一次壓倒性的戰鬥,一把直接將老鄧按趴下,再無翻身之日。”“嗡嗡”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不想居然是高利鬆的號碼,我遲疑幾秒鐘後,掛斷沒有接聽。“小朗啊,今天在車裡隻有咱倆,我希望你我的對話,永遠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不論是你那些兄弟,還是你莽叔,他們知道的越少,對彼此越好。”常飛拍了拍我大腿道:“你可以展開行動了,有需要打叔的私人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