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提到過,這家場子最大的特點就是隔音效果特彆好。所以鄭清樹的那一聲槍響,並未影響到素場裡麵那幫搖滾的青年男女,隔著玻璃窗戶望去,裡頭的小青年仍舊該唱的唱,該晃得晃。反倒是對講機裡那個所謂的“總經理”聽出來動靜,扯著喉嚨喊:“所有保安部到門口集合,給我攔下鬨事的人。”我來不及多琢磨彆的,粗暴的薅著服務生讓他將我們帶去通往地下室的電梯,電梯裡有密碼,不是他們內部人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輸入,電梯門打開,我們直接來到地下二層,也就是角鬥場旁邊的看台上。角鬥場裡,聲音低沉的主持人正在賣力的吆喝:“那麼咱們掌聲歡迎今天的兩位挑戰者..”而場中兩條仿若光柱一般的聚光燈已然亮起,一簇燈下是個身材瘦溜穿件跆拳道服飾的青年,另外一簇燈光下赫然正是張星宇,張星宇還是白天的那身裝束,橘色的卡通t恤,鬆鬆垮垮的休閒褲,滿臉掛滿慵懶的賊笑,沒事人似的裹著一支棒棒糖。“今天的決鬥正式開始!”緊跟著喇叭裡再次傳來主持人亢奮滿滿的吼叫聲。和昨天一樣,寬廣的角鬥場瞬間被燈光照的恍如白晝,四周看台上的男女老少揮舞著手臂搖旗呐喊,用這種方式宣泄著身體內分泌過剩的荷爾蒙。“朗哥,比賽已經開始了。”鄭清樹靠了靠我胳膊出聲。“打斷!”我一把推搡開服務生,橫著臉徑直朝角鬥場奔去,因為看台上的觀眾實在太多了,情急之下我乾脆爬到椅子上,踩著一些人往過跑。“誒,這人怎麼回事啊?”“保安,快把這個酒懵子攆走..”好多觀眾瞬間不樂意了,紛紛嗤喝叫罵起來。“嘣!”一道沉悶的槍響泛起,鄭清樹手持“仿六四”對準天花板上最亮的大燈直接開槍。小太陽似的大燈直接碎開,角鬥場裡的光亮當即黯淡不少,剛剛還吵吵把火的觀眾們紛紛循聲望去,當看到鄭清樹宛如殺神一般站立,不少人嚇得嗷嗷尖叫起來。鄭清樹宛如標槍一般矗立,抬槍又是“嘣”的一下乾碎另外一盞燈:“清場!沒事兒的,部滾蛋!”“啊!”“殺人啦..”鬨哄哄的觀眾席頓時間變得更加嘈雜,不少人抱著腦袋起身就往出口跑。就在我馬上要逼近擂台外圍的時候,喇叭中傳來剛剛那個主持人的叫聲:“歐金華,老板說啦,乾掉的對手,現金獎勵八十萬!放心,們都是簽過合同的,生死不論!”角鬥場中,那個本來滿臉迷惑,身穿跆拳道服飾的青年聞聲,遲疑幾秒鐘後,虎著臉徑直朝張星宇衝了上去,我估計他就是喇叭聲裡呼喊的“歐金華”。“媽呀!”張星宇見狀,嗷的吼叫一聲,轉身就跑。我梗著脖頸咆哮:“哥們,彆追他,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錢。”四周嘈雜的聲音完將我的喊叫淹沒,歐金華不知道是根本沒聽見我說話,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卯足勁的狂攆張星宇。說罷話,我又扭頭叫喊:“小樹,給我嘣了那個穿道服的。”結果身後沒有任何回應,我轉過去腦袋才發現,幾個黑衣黑褲的保安已經跟鄭清樹短兵相接到了一起。兩個家夥異常生猛的上手搶奪鄭清樹手中的“仿六四”,剩下幾個家夥見縫插針的從旁邊找機會搞偷襲。此刻連哭帶叫的那些觀眾正蜂擁不停的從他們跟前往出口處逃,鄭清樹可能是怕傷及無辜,所以乾脆將彈夾卸掉,跟幾個保安肉搏,但他的優勢並不在拳腳上,三兩下就被對夥給踹翻在地,可仍舊倒在地上,兩腿淩空亂蹬,試圖阻止那些保安。“還有一個,抓住他!”混亂中,有個保安昂頭看向我,朝著同伴揮揮手臂叫囂。我沒理那茬,繼續往角鬥場方向狂奔,此時場中的張星宇已經被那個歐金華給乾躺下了,正像個人肉沙包似的蜷縮在地上,任由對方拳打腳踢。角鬥場邊緣,將近三米來高的外牆擋住了我的去路。剛才從上方觀望,感覺牆壁也沒多高,結果走近才發現,我就算墊兩塊磚頭也夠嗆能翻過去,看台上的椅子又都是焊死的,我根本沒法移動半分。“擦得!”我原地蹦躂幾下,試圖能夠摸著牆壁的外沿,用以借力翻過去,結果試了四五次,始終沒有能成功。這個時候,兩個保安已經氣喘籲籲的衝到我跟前,揮舞著手裡的橡膠棍嗬斥我抱頭蹲下。“胖砸,再堅持一會兒。”我梗脖衝著角鬥場內大吼一句,乾脆解下來皮帶,繞著右手纏繞幾圈,麵無表情的朝著一個保安衝了上去。那家夥一看也是個外厲內荏的角色,眼見我俯衝而來,嚇得慌忙往後倒退。“去尼姥姥的。”我不做任何停頓,一拳砸在那小子的鼻梁上,小保安踉蹌的跌倒在地上,我抬腿重重的補上兩腳。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保安一棍子“噗”的抽在我後背上,疼的我悶哼一聲,回頭左手薅住他的衣領,右胳膊掄起,連續一頓炮拳懟出,又輕鬆將那小子給撂翻。接著我揪住那名保安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說,怎麼進角鬥場!”麵對我殺人似的凶狠眼神,保安哆嗦的指了指不遠處解釋:“得..得通過東南角那邊的暗門。”“踏踏踏..”我剛想喘息一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泛起,又有十多個保安手持橡膠棍,防爆盾跑了進來,此時看台上的觀眾幾乎已經部跑散,鄭清樹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被**個保安圍成一圈狠踹。“抓王朗!”保安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包圍鄭清樹的那幫保安加上後來增援的那十幾人紛紛如狼似虎的朝我撲了過來。“嘣,嘣,嘣!”趁著四周沒人了,滿臉是血的鄭清樹一激靈爬起來,手速飛快的再次從懷中摸出一把“仿六四”,連續幾下點射,乾翻三四個保安,不過都是隻嘣對方的小腿,並沒有要誰的命。鄭清樹扶牆爬起來,嘴裡呼哧呼哧的吐著粗氣:“來啊,不怕死的繼續往上撩!”十多個卡在觀眾席的保安直接傻眼,既不敢繼續邁腿往我跟前跑,又不敢退回去繼續圍攻鄭清樹,場麵瞬間陷入僵持。“媽媽呀..”角鬥場裡,張星宇哭爹喊娘的叫聲傳出。“撅著,敢亂動我打死!”我一記勾腿將那個保安給掃倒,隨即往後倒退兩步,望向場中。此刻的張星宇正被那個歐金華的家夥反扭一條胳膊擒拿在地上,他的麵龐紅腫,臉上更是寫滿了痛苦。我搓了搓臉頰,衝著歐金華低吼:“朋友,趕緊鬆開手!我給一百萬,現金!出去以後就能拿到錢。”誰知道那個支持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歐金華,彆忘了是簽過合同的,打假拳或者故意放水,都屬於違約,違約需要賠償我們一百倍,拿的出來那麼多錢嗎?”聽到我聲音明顯一愣的歐金華,遲疑片刻後,繼續反扭張星宇的手臂,抬腿就是一腳重重跺了下去。“狗籃子,老子肯定殺了!”我憤怒的低吼,那主持人肯定始終在附近或者是透過攝像頭觀看,不然不會那麼恰到好處的開腔。可我的咆哮根本於事無補,歐金華“哢嚓”一聲撅斷張星宇的左胳膊,又很快抓起他的右手臂打算如法炮製,我猜他不是不想下死手,可能隻是頭一次沒什麼經驗,不知道究竟應該從哪入口。角鬥場的暗門“咣當”一聲被從裡麵暴力拽開,一道幽冷的聲音泛起:“敢打我兄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