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隨著薑林的身先士卒,從金杯車裡下來的一乾兄弟也更加賣力。三四個人砸現代車,剩下的人全部圍攏想要往後倒退的“本田”,本田車裡的司機反應不滿,眼見情況不對勁,忙不得掛倒擋往後撤,可惜沒等他真的提起速,一輛棕色的“起亞獅跑”從旁邊開出,無巧不巧正好擋住本田車的退路。本田車的車尾“嘭”的一下磕在“獅跑”車身上,再沒能找到退路“草泥馬,跑是吧,我讓你跑!”“砸他!”剛剛被本田車掛倒的幾個兄弟再一次將本田包圍,手持家夥式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車窗玻璃全部倒碎,然後攥著刀棍罵罵咧咧的往車裡麵捅咕。兩台車裡麵的人想要往出躥,外麵的兄弟的又掄家夥式劈砍的,又一腳一腳猛踹車門子的,硬生生掐斷他們的念想。薑林踩在“現代”車的前擋風玻璃上,原地“蛙跳”幾下後,橫著脖頸大聲喝叫:“馬勒嗶得,咱家兄弟都聽好昂,對方不動槍,誰也不許摟火,他們要是敢叩響扳機,馬上回車裡把微衝和給我抱出來,讓狗日的們見識一把什麼叫跨越國境線的戰犯!”“有!”“明白,林哥。”包圍兩台車的一幫兄弟愈發賣力的邊砸車邊回應。“老哥,這一道辛苦你了哈,往後看著長得像我們這樣壞人的選手,給多少錢都記得彆亂拉。”錢龍扶正臉上的口罩,再次從兜裡掏出一遝錢拍在滿臉驚恐的出租車司機大腿上,聳了聳肩膀道:“真沒了,最後一點錢都給你剝削了。”“麻煩你了師傅,開夜車不安全,以後還是早點回家的好。”我笑了笑,推開車門徑直走了下去。錢龍拍了拍司機的肩膀,也樂嗬嗬的從副駕駛處蹦了下來:“大哥,你的司機工號牌啥的,我可全記腦子裡了,回去以後千萬彆亂說,給這點錢足夠修車啦,咱們回見哈。”司機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一口氣,透過車窗看了眼我和錢龍,停頓了大概兩三秒的樣子,發動著車子,一腳油門乾到底,迅速逃離了現場,走出去老遠,我看到那家夥好像從窗口伸出一記中指,隱隱約約罵了句:“打死嫩倆鱉孫。”“嘿臥槽,這是特麼耗子給貓當伴娘的節奏啊。”錢龍忍俊不禁的罵了一句。“你倆咋回事啊,一個捂著大口罩,一個臉色白的跟我今天穿的貂絨褲衩子似的,真是特麼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薑林從現代車的前臉上蹦下來,抬起胳膊朝我和錢龍胸口分彆輕懟一拳笑罵:“今晚上放心大膽的開整,昌服務區,從你們進來開始,就已經封路口了,對外宣稱整修,我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皇上你到底怎麼了,臉怎麼瞅著不對勁呢?”“彆特麼提了,跟著朗哥混,三天挨九頓。”錢龍皺了皺鼻子,指著身後被砸的叮咣亂響的兩台車道:“就這幫山羊籃子,從鄭市一路攆到我們這塊,也就是我急中生智,不然我倆鐵定折半道上。”“你有雞毛智啊。”薑林抻手就要去拽錢龍臉上的口罩,同時撇嘴:“捂個褲衩子乾啥。”“彆動我,這事兒不跟你開玩笑。”錢龍一胳膊擺開薑林,皺著眉頭道:“往後這就是我的標配行頭,誰碰我跟誰急眼。”我知道錢龍內心深處肯定還是感覺到自卑了,吸了口氣,朝著薑林道:“彆搭理他,回頭我慢慢跟你說。”薑林楞幾秒鐘,眯縫眼睛打量錢龍幾眼,隨即扭過去身子,朝著正在砸車的兄弟吆喝:“你們這辦事效率到底行不行呐,就這倆逼人,半天整不明白唄。”目視薑林的背影,我朝著錢龍低聲呢喃:“你敏感了,都是自家兄弟。”“就因為是兄弟,我才不想讓他們看到。”錢龍耷拉下腦袋,重新將口罩給扶規整。“王朗,高總要跟你對話。”就在這時候,現代車裡傳來一聲喊叫聲,一個梳著小分頭,臉上掛副眼鏡的青年從副駕駛位上抻出來腦袋,衝著我們的方向高喝。“整出來。”薑林吐了口黏痰,徑直走過去,“嘭”的一下拽開幾乎被踹變形的車門,然後一把薅住那個青年的頭發將他從車裡拽了出來,同時擺擺手道:“其他人規規矩矩的碼一排,敢特麼上躥下跳的直接乾掉!”幾秒鐘後,薑林動作粗暴的薅著那個青年來到我們跟前,鬆開他冷笑:“有屁趕緊放,彆耽誤我歸攏你。”“王朗,我們高總要跟你對話。”青年撥拉兩下被薅的炸起的頭發,攥著手機遞給我道:“希望你能有大家風範。”“啪!”薑林掄圓胳膊就是一嘴巴子摑在那小夥的臉上,瞪圓眼珠子咆哮:“知道求人該用啥態度不?”青年彆扇的原地晃了晃,咬著嘴皮沉默幾秒鐘後,蹲在地上,舉起手機低喃:“王總,我們高總想跟您對話,麻煩您受累接一下。”“嗬嗬”我輕蔑的笑了笑,接過來手機按下免提鍵:“你好啊高總,之前不是說要開視頻的嘛,是不是突然沒什麼心情了?”手機那頭的高利鬆沉默幾秒鐘,語調低沉的出聲:“王總,這把我認栽,您夫人我們沒有任何為難,所以也希望您”“高總,您好像弄岔道了,我媳婦的安全是用那個叫高高什麼的玩意換來的,對,高天是吧,可您這幫兄弟,好像不等價啊,怎麼著,您的意思是準備舍棄高天,換這幫兄弟一份平安嗎?”我模仿著高利鬆之前在醫院時候跟我對話的語調輕飄飄的反問:“讓我猜猜,你此刻的心理是不是有種特彆想要弄死我的衝動啊?”那邊的高利鬆再次陷入沉寂當中。“高總,高總”我裝腔作勢的吆喝兩聲:“睡著了呀,你不說話,我就隻當是你打算舍棄高天了哈。”高利鬆喘著粗氣低吼:“王朗,沒必要這麼趕儘殺絕吧?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可以讓我那些兄弟馬上還擊,到時候昌服務區槍聲四起,我會很倒黴,你同樣難逃乾係。”“高利鬆,你好像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一件事,我不在鄭市插旗,這邊的好和壞對我來說都沒有半點關係,我大不了連夜逃回羊城,近幾年再不出現,你有沒有魄力也跟我一樣清除掉你在鄭市的全部生意!拚的起,你大可以讓你的兄弟們還擊!”我翻動嘴皮輕笑:“二選一,要高天還是你這幫兄弟,主要看你。”“呼哧呼哧”聽筒裡瞬間傳來高利鬆呼吸不均勻的喘息。我玩味的捏著手機笑問:“這種吃著隻蒼蠅,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感受不舒坦吧?你這幫兄弟目前在旁邊,高天也在跟前,我特彆想聽聽,他們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呢。”“服了,朗哥我服了!”高利鬆沉聲道:“希望王總高抬貴手。”“行,開視頻吧,讓那個阿勇也露露臉,我兄弟賊想他。”我嘲弄的一笑:“對了,準備好一把刀吧,咱倆之間的情義是血色的,今天看不著點紅,事情難辦嘍。”半分鐘不到,高利鬆發過來一個視頻彈窗。視頻中,高利鬆仍舊一襲酒店的一次性睡衣,不同的是這次他身後的背景換成了那個長著一張死人臉的阿勇,阿勇麵無表情,手裡提溜著一把匕首。“嗨,高總。”我笑盈盈的朝他招招手,隨即又一把攬住剛剛讓我接電話的那個青年,衝攝像頭努嘴:“來,給你敬愛的高總打聲招呼。”“高總,對不起。”青年紅著眼圈念叨一句,隨即低下腦袋。“表演時間到了沒?”我眨巴眼睛衝著屏幕中的高利鬆笑問。“阿勇,給王總一個交代。”高利鬆深呼吸兩口,朝著身後的阿勇擺擺手。阿勇一句話沒說,直接脫下來身上的恤,露出一身強壯的腱子肉,同時猛地攥起匕首,照著自己小腹“嗤”的捅了一刀,幾滴鮮血瞬間噴在鏡頭上,阿勇的胸腹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往外淌血。“還差點,皇上,過來看了一眼。”我心底微微一顫,暗道阿勇跟高利鬆的交情恐怕是不一般。“這隻手打的錢龍大哥,那這隻手給大哥賠罪了。”阿勇抬起自己的右手,攥著換成左手握刀,“噗”的又一下紮透自己的右手掌,刀尖直接穿破掌心,疼的他禁不住抽抽兩下,身體前傾弓曲,拿兩腿夾住手掌,鮮血瞬間浸透了他的褲子。高利鬆挪動兩下手機,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我呢喃:“滿意否王總,除此之外,我願意馬上給王總轉一筆可觀的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