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柏油路麵跑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鐘,最後謝天龍還是覺得不妥當,帶著我們下公路,又捋著黃土彌漫的丘陵跑到一處類似村莊的地方,大家才氣喘不已的停了下來。我體力不支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周智和周體哥倆也半蹲半坐的距離喘息,唯獨謝天龍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除了腦門上掛著點汗珠以外,甚至連大氣都不怎麼喘。“草特麼的,那孩子氣性是真大啊,一言不合就拉炸彈。”周智胡亂扒拉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咽了口唾沫道:“朗爺,那家夥身上老早就藏著炸藥,應該是液體類的,我估計丫可能隨時都準備著自殺呢。”“可不唄,遙控器啟動到爆炸,總共不到二十秒,絕逼是單質液體炸彈。”周體一邊倒抽冷氣一邊摳著腳丫子紮進去的碎石子,惱火的哼唧:“可惜我那雙阿迪了,出國前剛買的。”剛剛在車裡,這貨脫下來一隻鞋子狂扇巴達的臉蛋,剛剛逃命的時候,光著的那隻腳讓紮的鮮血淋漓。“腳丫子沒事吧?”我吸了吸鼻子,掃視一眼周體問。“沒事兒,就是稍微有點硌得慌。”周體粗鄙的吐了幾口唾沫在掌心,然後搓了搓後塗抹在腳底板上,又從邊上的黃土裡磋了兩下,咧嘴憨笑兩聲。“草特麼得,出師不利。”我煩躁的拍了拍腦門,掏出手機尋思著給趙成虎去個電話,結果一看根本不顯示信號,頓時皺著眉頭道:“們看看自己手機有信號不?”“沒有,我沒信號。”“我的也沒有。”周家哥倆同時掏出電話。“估計是隻有城內有國內的信號基站。”謝天龍也拿出手機瞄了一眼,長舒一口氣道:“先到村莊裡找個地方穩一下,晚點咱們再回城內,走吧。”周體一彈一跳的蹦起來,嘟囔:“馬蛋的,這邊那麼落後嘛,人都不使手機是咋地,擱老家時候,我們鄰居家的趙大媽都會從t寶上買褲衩子。”“瞎呀,趙大媽是給孫女買的口罩,真尼瑪沒文化,還有,人家老外都喜歡鴻雁傳書,來之前沒看市裡麵有好多郵筒嘛。”周智沒好氣的罵咧一句,不過還是順手攙住自己兄弟訓斥:“輕點嘚瑟,下回再想逼供誰,彆**脫鞋,直接扒下來八二年的褲衩子往對夥腦袋上一套,保管比生化武器還好使。”“滾妹夫得,傻逼!”“傻逼,我妹夫好像不是妹夫是咋地。”“才傻逼呢,妹夫好歹是外姓人,罵他跟咱沒關係。”“也是昂,那咱們以後就罵妹夫。”罵罵咧咧中,兩個虎逼用他們最另類的方式達成了友好協議。沒理會精神病似的哥倆,我又掏出手機瞄了一眼,朝著謝天龍道:“我估計皇上他們可能也是沒信號了,不然不會不聯係咱。”謝天龍搖搖腦袋,正色道:“不是,這邊有他們自己的手機運營商,好像是叫tci、mcci什麼來著,隻需要換張手機卡的事情,小胖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我覺得他一直沒有聯係,主要還是..”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我聽明白了其中意思,以胖子的智慧這麼常識性的問題不會想不到,自從那晚錢龍斷斷續續跟我打過一通電話後,倆人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隻能說明他們絕對是出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搓了搓額頭道:“唉,走吧,先到村子裡看看啥情況吧。”和中東地區的很多城市的建築風格相仿,我們來到的這個村莊的色調也是以灰、黃為主,村子的街道並不算特彆寬敞,但路麵很乾淨,街上的行人穿裝打扮也沒什麼另類,除了女人會包裹頭巾以外,男人幾乎和國內沒有任何區彆。時不時能看到一些黃皮膚、黑眼睛的亞裔遊客興致勃勃的拿著手機、照相機在拍照片、錄視頻,聽那幫人的口音應該像是國內某省的方言。我們幾個並肩走在街上,反而成了最另類的存在,尤其是光著一直腳丫子的周體,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大大方方的朝著那些停駐觀望我們的遊客擺手示好。周智撇嘴罵了一句:“特麼傻逼吧,以為自己是奧運吉祥物呐,還給人打招呼問好,咋不當場跳段鋼管舞呢。”周體洋洋得意的哼唧:“懂個籃子,剛剛沒看一個姑娘老朝我飛媚眼嘛。”“咱屯子吳老二他家那個有腦血栓的閨女都看不上,自己琢磨琢磨,長得是有多讓人倒胃口,還尼瑪給飄媚眼,是想惡心死朗爺,好繼承他家遺產嘛。”周智很不給麵子揭老底。“行了,彆逼叨啦。”我無語的打斷哥倆的“戰爭”,本身挺壓抑個心情,愣是讓他倆給整的哭笑不得。謝天龍靠著蹩腳的波斯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小飯館。我剛準備臨窗坐的時候,謝天龍拽了我胳膊一下搖頭,指了指靠牆的一張桌子道:“去那邊坐吧。”周智當即朝謝天龍翹起大拇指誇讚:“這位大哥真專業呐,吃飯靠牆,這樣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光後背不會受敵,同時還能防止其他方向的襲擊。”謝天龍性子冷,壓根沒有回應任何,隻是咧咧嘴,勉強擠出一抹類似笑容的表情。幾分鐘後,飯館老板端上一整條明顯是提前烤好,後期加熱的羊腿,還有一瓶標注我看不懂語言的米酒,我們邊吃邊琢磨下一步的計劃。我抿了口有點發酸的米酒,朝著謝天龍道:“天龍,管飯館老板借一下他的手機唄,我看他剛剛在電話。”“我去吧朗爺。”周智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滿臉絡腮胡的飯館老板跟前,梗著脖頸吆喝:“嘿嘍,好哦的阿有,賣內幕一絲想用一下的喂喂喂..”邊說話,周智一邊連比帶劃的擺出個“六”的手勢,貼到耳朵邊,朝著滿眼懵逼的飯館老板吧唧嘴;“滴明白?”“嘭友,尼是想用我的手機嗎?”飯館老板掙紮好一會兒後,才不確定的掏出自己手機道:“telephone?”“對對對,就是泰勒兒,謝謝啊老鐵。”周智一把奪過來手機,抬手輕輕拍打老板胸口一下。老板馬上追過來,撚動手指頭強調:“手機,打懿次..十元.y。”“十塊就十塊唄,喊什麼玩意兒,待會吃完飯一塊給結。”周體昂著腦袋耍二百五,同時扭頭朝我們嘟囔:“我還以為就咱們國內旅遊景點那幫小販子吃人不吐骨頭,合著伊l的國際友人也這**樣。”我笑了笑,接過手機,徑直按下趙成虎的號碼。不知道是陌生號碼的緣故,還是他那邊有什麼事情,電話打過去半天,他就是死活不肯接,無奈之下我隻得又撥通盧**的號碼,家裡現在也就他能聯係的上趙成虎。我端著手機,朝旁邊的謝天龍道:“這啥玩意兒啊?電話裡嘰裡咕嚕說啥呢。”“得加區號,我記得好像是0086。”謝天龍想了想後回答:“試試。”照著謝天龍說的,我加上區號以後,再次撥通盧**的號碼。這回果然通了,盧**打著哈欠開腔:“好,哪位?”我迫不及待的出聲:“可算特麼聽到人聲了,趕緊聯係一下王者的三哥,就說我們在阿瓦士附近的一個村莊裡,讓他趕緊安排人過來接應我們一下。”“找到皇上和胖子沒?”盧**的關切的問了一句。我歎息一聲道:“還沒有眉目,不過我肯定會把他倆帶回去的。”“我看電視上說,那邊好像不太平,自己多注點意昂。”盧**又輕聲叮囑。我自我調侃的回應:“這邊社會人歡迎的方式有點特彆,剛特麼落地就給我來了一記人體大呲花,一點不跟扒瞎,我到現在腿肚子還轉筋呢,趕緊聯係一下三哥,舉目無親的滋味不好受。”我這邊正打電話的時候,兩個五大三粗,腦袋上包裹著白色方巾的中東漢子徑直走進飯館,看兩人的腰杆處鼓囊囊的,隱約像是手槍的痕跡,我們幾個都下意識的昂起腦袋,謝天龍不動聲色的抓起旁邊切羊腿的小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