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和謝天龍來到白雲區一片老式居民小區。找了個不起眼的旮旯將車停下後,謝天龍朝著我低聲道:“你上去吧,我在樓下盯梢。”“不用,我給你個號碼,你過去搭把手。”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撥通董咚咚的新辦的手機卡:“那邊進行的咋樣了?”董咚咚脆聲回答:“你說的那個小白臉這會兒就在我和尿盆的視線範圍內,想抓人隨時可以,不過那家狗日的很狡猾,在店的前後門都安裝了不少攝像頭,抓他的話,我倆容易暴露。”我看了眼謝天龍,輕聲笑道:“我給你們調過去個大高手,一切聽他指揮,今晚上抓人。”結束通話後,我將董咚咚的號碼告訴謝天龍,表情認真的叮囑:“直接聯係他,把人給我按下,但不能打草驚蛇。”“好。”謝天龍利索的點點腦袋。幾分鐘後,我倆分開,我抹黑鑽進其中一個樓洞,隨即叩響二樓的防盜鐵門。“來啦,來啦”房間裡傳來陸國康的回應聲。不多會兒,**著上半身,就穿條花格子褲衩的陸國康斜嘴叼著煙卷將我迎了進去。剛一進屋子,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惡臭味就撲鼻而來。我掃視一眼不點大的客廳,茶幾上擺的全是一次性飯盒,不少盒飯裡還有殘羹剩飯,無數綠頭蒼蠅嗡嗡亂飛,靠近沙發的地方扔著個拿脈動瓶子製成的簡易冰壺,旁邊還扔著一些用過的錫紙。隔壁的臥室裡,鍵盤劈裡啪啦的敲擊聲不絕於耳,柳俊傑扯著喉嚨吆喝:“老陸,你快點的,整組人都等你呢。”見我皺起眉頭,陸國康壓低聲音解釋:“藥是我找地方買的,這小子癮有點大,不然老鬨騰。”我搓了搓臉頰示意:“嗯,收拾一下吧,好歹是自己住的地方,整這麼窩囊,你不覺得難受呐。”陸國康收拾客廳的時候,我背著雙手走進臥室。臥室裡的擺設更簡單,兩台電腦,一張雙人大床,被褥胡亂揉搓一團,枕頭上扔了幾個沒拆封的“攔精靈”就那麼**裸的擺在明麵上,垃圾桶裡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柳俊傑和陸國康的打扮相仿,同樣**著上半身,就穿件四角底褲,背對著我坐在一台電腦旁邊“啪啪”按動著鍵盤,他的後背和肩膀處有兩片很紮眼的疤痢,看起來應該是槍傷。見我笑眯眯的走到跟前,柳俊傑下意識的抬了下腦袋,隨即表情自然的打招呼:“朗哥來了啊,你等會哈,我刷完這波圖,咱再聊哈。”“沒事兒,你慢慢玩。”我擺擺手,慢吞吞的坐在床邊。時間過去大概半個小時,柳俊傑仍舊沒有絲毫要結束的意思,我回頭朝著陸國康眨巴兩下眼睛示意。他立即明白過來,邁步走向客廳。幾秒鐘後,柳俊傑突然惱怒的“啪”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怒氣衝衝的吼叫:“我草特麼得,怎麼突然掉線了呢,馬勒戈壁得,我馬上就要刷完這波了,操!”我站起來,遞給他一支香煙淺笑:“多大點事兒,抽根煙敗敗火吧。”柳俊傑氣呼呼的接過煙卷嘟囔:“唉,你不知道朗哥,我有種預感,我這把我肯定能刷出來”我沒心思聽他那些所謂的遊戲術語,替他點燃香煙笑問:“兄弟,在我這兒呆的咋樣?”“啊?”柳俊傑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挺好的,有飯吃、有妞玩、有藥嗨,無聊了老陸還能陪著我打遊戲,也就是朗哥你仁義,這要是咱倆身份對調,我肯定做不到。”我搓了搓手掌,一本正經的出聲:“哥們,我這個人做事乾脆,乾啥都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看哈,咱倆之前算不上朋友,但陰差陽錯的走到了一塊,不知道你聽沒聽說,我這陣子被天娛集團和一些羊城的本地勢力壓得就快揭不開鍋了。”柳俊傑嘬著煙嘴道:“缺錢是嗎朗哥,待會給我個卡號,我開機讓我媽給你轉一筆,不叫啥大事兒。”“缺人!”我直接了當的開腔:“缺個能替我架槍跑馬的純兄弟。”“這”柳俊傑微微一頓,沉默幾秒鐘後乾笑:“要不我把騰龍喊過來吧,社會上這檔子事兒他是把好手。”我吞了口唾沫道:“除了他,我還想求個人,兄弟是聰明人,肯定清楚我說的誰。”柳俊傑仰頭看了我一眼,再次低下腦袋“吧唧吧唧”嘬起煙嘴。“你上回差點被葉家的人綁走之前,我就說過,你要是樂意當兄弟處,咱倆往後好好處。”我清了清嗓子,走到窗戶口,走向遠方道:“兄弟,你站起來看一眼,不遠處那家亮著燈的大酒店,那是我們公司費勁千辛萬苦才打造出來的二號店,結果都沒輪上開業,就被旁人一毛錢不花的給搶走了,咱都是老爺們,你說我心裡啥滋味,如果不是被人逼的走投無路,我絕對不會跟你開口。”柳俊傑踩滅半截煙蒂,乾笑著開口:“朗哥,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害怕,大壯的爺爺是因為我沒的,當初他差點殺了我,他進去以後,我們家沒少支關係在裡麵收拾他,他如果出來,能輕易放過我嗎?”“我可以給你承諾,隻要你能把他弄出來,前麵的事情保證既往不咎。”我摸了摸鼻頭注視他道:“咱說句不好聽的,大壯雖然在裡麵,可董咚咚和尿盆可一直都在外麵啊,如果沒有在我當中,你覺得自己現在能這麼安穩的窩在屋裡打遊戲嗎?”“我我試試吧。”柳俊傑抿嘴磕巴道。我站直身子道:“兄弟,我給董咚咚和尿盆的承諾就是,你一定會想轍把大壯弄出來,不是嚇唬你啥,咱做人得講究個因為所以,你對我們那樣,我以怨報德的護你平安,你要是還看不出來我的誠意,那真的說啥都沒意義了。”“朗哥,我”柳俊傑眼珠子轉悠兩圈,欲言又止的蠕動嘴角。我將煙蒂從窗口彈飛,甩了甩手腕微笑道:“大壯平安歸來,我許你羊城一家公司,這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誠意,如果你還是覺得沒保障,今天晚上我就讓人送你回石市,咱們就此彆過吧。”“成,大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柳俊傑翻出自己的手機,插上充電器道:“最晚明天這個時候給你結果,但我有個要求,這次我九死一生,你得幫我想招陰葉家人一下,不管是葉致遠還是葉小九,他們誰都可以。”陸國康閒聊似的接茬:“彆忘了想整的你的還有郭海呐。”“郭海這個狗東西也絕對不能放過。”柳俊傑咬牙切齒的咒罵。我一板一眼的出聲:“明天晚上天黑之前,我要見到你手底下的李騰龍和大壯。”柳俊傑瞪圓眼睛反問:“那你什麼時候幫我整葉家的人?”“近期。”我模棱兩可的回應。柳俊傑這家夥瞅著好像一無是處,就是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實際上心眼並不少,而且睚眥必報,明明都混的朝不保夕了,仍舊在心裡盤算怎麼樣報仇,這樣的人很難真正交心,不過當個紙麵朋友應該沒啥問題。話音落下,我手機震動兩下,看到謝天龍給我發來一條信息:順利得手。從出租房裡出來,我繞著附近溜達一圈,確定沒什麼人跟蹤後,才打車返回天河區,然後撥通了謝天龍的號碼:“地址給我。”“榮盛女子會所對麵,我們在車裡。”謝天龍聲音壓的很低的回答。四十多分鐘後,我趕到地點,剛從出租車裡下來,一輛本田雅閣就緩緩的開到我跟前,謝天龍努努嘴示意:“上車吧。”後排座上,一個手腳被皮帶捆綁,皮膚白皙的帥氣小夥眼神驚恐的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