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汕高速,返回羊城的路上,已經徹底“冰釋前嫌”的我和柳俊傑、張星宇笑盈盈的坐在後排邊抽煙邊聊天,氣氛好的一塌糊塗。我翹著二郎腿笑問:“柳少,你跟我說句實在話,當初抓到我媳婦的時候,你想沒想過真難為她?”柳俊傑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乾咳兩聲道:“說良心話,我真動歪心思了,不過當時我不是衝你,而是衝董咚咚那幫狗..衝咚哥他們,對我來說,你們就是一幫外地人,再牛逼也不能掀翻天,你老嶽父家雖然有點實力,但我真不懼,隻是騰龍一直勸我,說這事兒乾的不道義。”張星宇搓了搓下巴頦,意味深長的微笑:“李騰龍是個講究人呐。”說起自己的跟班,柳俊傑瞬間眉飛色舞:“嗯,騰龍絕對是個懂規矩的江湖人,當初他走投無路,我借給你一點點錢,後來他出獄以後就一直幫著我做事,我在石市敢那麼狂,就是因為騰龍幫我撐腰,包括今天晚上葉小九要抓我,也是他替我擋了好一陣子,最後如果不是他被打暈了,我沒那麼容易被抓。”“忠肝義膽。”我半真半假的誇獎一句。柳俊傑沉默幾秒鐘後,訕笑著問:“朗哥,你說你最開始是跟郭海的,後來又當內鬼跟了葉家,是不是屬於那種雙料間諜?”“嘶..”前麵開車的孟勝樂禁不住皺了下眉頭。“對不起啊,我嘴欠啦,就當我沒啥也問。”柳俊傑慌忙擺擺手耷拉下腦袋。這小子絕對屬於奇葩一級的,對於我和張星宇並沒有多畏懼,反倒是看著孟勝樂臉色稍微一變,立馬變得比乖寶寶還老實。“其實也不是不能說,我今晚上保了你,這個秘密早晚會被戳破,但我希望柳少能儘可能的替我保密。”我舔了舔嘴唇片,淺笑著說:“我確實跟過郭海挺長一段時間的,說句不虧良心的話,我能走到今天,也多虧了天娛集團的屢次幫助,但知道這事兒的就我們幾個核心兄弟,對於旁人我是真不樂意告訴,如果不是你參與進這件事情裡麵,我也沒打算說。”聽完我的話,柳俊傑楞了幾秒鐘,隨即抱拳保證:“你放心朗哥,我就算嘴爛了,也不帶多往外說一個字關於你的事情。”“有心了兄弟。”我拍了拍他肩膀,虛偽的翹起大拇指。“我說兄弟難當..”就在這時候,柳俊傑兜裡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商量似的望向我:“哥,我媽的電話,我能接不?”我點點腦袋應允:“接吧,長話短說,不要暴露咱們位置。”上高速之前,我允許他打開手機跟他家裡人通了個電話,這小子也算比較規矩,沒有瞎叨叨什麼,反而央求家裡人配合我們,就說他現在完全失聯了。接起電話後,柳俊傑一臉不耐煩的嘟囔:“啥事啊媽?我不是已經告訴三叔我現在挺好的嘛,你們不用擔心..行啦,你彆哭了,我出去玩幾天就回來,你彆管我具體位置,我有時間會給你打電話的,彆打電話了哦,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柳俊傑接電話的時候,張星宇朝我使了個眼神,然後掏出手機。我馬上佯做看朋友圈似的取出自己的手機。幾秒鐘後,張星宇給我發來一條信息:你感覺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我不假思索的回複倆字:裝傻。張星宇咧嘴一笑,又給我發過來一條信息:要不待會我試試他?沒等我回複,柳俊傑已經吵吵把火的掛斷電話:“知道啦,我馬上關機了,有啥事我會主動跟你聯係的。”瞅他朝我望過來,我立即返回聊天界麵,慢條斯理的翻動起朋友圈。柳俊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煩躁的罵咧:“唉,甭管多大歲數的女人,都一樣,賊**麻煩,朗哥我關機了昂,放心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的位置。”我有感而發的苦笑:“你應該慶幸有個婆婆媽媽的老娘叨叨你,我想讓我媽多說我兩句都找不到她人。”柳俊傑揚了揚手臂出聲:“你不知道,我從小就在女人堆裡長大的,家裡除了老媽就是姐姐妹妹,在她們眼裡,我好像就是個四六不通的小孩兒,甭管誰跟我說話,都是一副訓斥的口氣,騰龍剛把我被葉老九綁架的消息傳回去,我姐姐妹妹們已經全哭成淚人了,煩都煩死啦。”我皺了皺鼻子,表情認真的看向他道:“不說不開心的事兒了,等到羊城以後,咱們必須得低調點,那塊是天娛集團和葉家的地盤,所以我可能不會讓你出現在太正大光明的地方,大部分時間你隻能在我的酒店呆著,沒問題吧?”柳俊傑樂嗬嗬的點頭道:“我無所謂,隻要有妞有電腦,我從屋裡呆一年都可以,朗哥你打遊戲不?我玩dnf,賊**燒錢的一個遊戲,玩好幾年了。”“嗬嗬,這要求好滿足。”我爽朗的點點腦袋。從表麵看,這個柳俊傑好像就是個傻帽二代,性格燥、脾氣大,而且耳根子還特彆軟,屬於我們說啥他信啥的類型,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小子真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缺心眼。柳家具體是個什麼家底我不清楚,但我堅信一點,他家既然放心讓他帶著地皮來和葉展騰談判,指定是相信他的能力,如果他真是這種冒冒失失不著調的辦事水平,這次陪同的人肯定不止是李騰龍,所以我感覺丫有很大成分是在跟我裝傻充愣,目的可能隻是暫時換取我們的信任。“喲吼,馬上要到羊城了吧。”將近淩晨五點多鐘的時候,我們終於從羊城收費站出來,我和張星宇都已經昏昏欲睡的耷拉著腦袋打盹,突然被坐在旁邊的柳俊傑一嗓子給嚇醒了。孟勝樂回頭瞪著柳俊傑咒罵一句:“草泥馬,你要死是咋地,嚇了你爹一大蹦!”柳俊傑皺了皺鼻子訕笑著解釋:“不是不是,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有個女網友在這邊,尋思著總算有機會跟她喜結連理一下。”張星宇皺著眉頭,表情嚴肅的開腔:“彆特麼有的沒的瞎琢磨,這段時間你不能跟外界聯係,至少這幾天肯定不行,不然就是給我們招惹麻煩,明白沒?”柳俊傑連連點頭應允:“我知道,我就是幻想一下,不瞞你們說,我長這麼大國外都玩的差不多了,還真沒來過羊城,稍微有點小亢奮..”從收費站裡出來,我看到張星宇速度很快的從手機屏幕上戳動兩下,接著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側脖看向車窗外。我們車子沿著邊道緩緩前行,此時天色已然隱隱泛亮,路上除了一些做早死生意的小販,幾乎看不到太多行人和車輛。就在我們車子準備拐彎的時候,一台越野車突兀從路口橫插出來,兩盞經過改造的疝氣燈晃得我們眼睛全都睜不開,孟勝樂猛踩一腳刹車,扯著喉嚨咒罵:“你馬勒戈壁,會不會開車!”“吱!”那台沒有掛牌照的綠色吉普車同樣也猛踩兩腳刹車,車頭距離我們不足四五米,接著車門“咣咣”兩下打開,五六個臉上套著一次性口罩,腦袋上扣著鴨舌帽的身影從車裡躥出來。“情況不對,趕緊倒車。”我昂頭朝孟勝樂厲喝一聲。即便如此,已經晚了,幾個青年動作統一的從懷裡掏出黑漆漆的手槍,槍口徑直指向我們,帶隊的一個家夥梗著脖頸吆喝:“冚家鏟,敢開車全把禮們嘣屎!車門打開!”“啥事啊哥們,缺錢還是缺..”孟勝樂打開車門,昂著腦袋問了一嘴。“閉嘴哦癡線!”帶隊青年攥著槍托“咣”一下砸在孟勝樂的腦門上,隨即眯縫眼睛看向我冷笑:“王朗,你寄己和葉老板交代吧。”說罷話,他又看向坐在我和張星宇中間的柳俊傑招招手:“lou少,自覺跟窩們走吧,當初禮在石係和我九哥搶地皮的係候應該能想到會有介樣的結果。”“朗哥、宇哥,救我。”柳俊傑渾身顫抖的往我和張星宇的身後躲藏。瞅著對方無比熟悉的眉眼,我心裡瞬間樂開花,朝著他雙手抱拳道:“哥們,這事兒我自己和九哥解釋行不?”“不闊能。”他攥起槍托“咣”一下照著我就砸了下來,可惜雷聲大雨點小,剛剛那身脆響,完全是他的槍托和車門碰撞在一起發出的響聲。接著兩個青年,很快將柳俊傑連薅帶拽的拖出我們車子。柳俊傑哭撇撇的喊叫:“朗哥,宇哥,救救我啊..”很快幾人將柳俊傑拖進吉普車裡,車子很快“嗖”的一下衝出了街口。孟勝樂捂著腦門上隆起的大包,氣呼呼的咒罵:“草特爹的餘佳傑,真打我啊,你等下回我見到他的,指定把丫的腿踹折。”“不用等下回,馬上就行,待會董咚咚他們出來,咱們彙合一下,你就可以實施報複行動。”張星宇陰嗖嗖的壞笑:“待會,你朝著車裡放幾聲空槍,我交代傑哥他們身上都揣血漿子了。”我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張星宇道:“你說狗日的能信不?”“姓柳的小子指定不傻,但也沒多精,他對咱們肯定有懷疑,你沒看他給家裡打的兩個電話,隻字未提整葉老九和郭海嘛,說明他也在觀察咱,待會咱們上演一場英雄救狗熊,讓丫看到真槍實彈的火拚,還“死”了倆人,他指定能信,剩下的就是怎麼給丫洗腦,這事兒你擅長,你能把正的忽悠邪了,好的忽悠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