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白狼體溫的槍管徑直懟在我額頭上,我嚇得瞬間打了個激靈。眼瞅他“哢嚓”一聲拉開槍保險,我趕忙提到調門:“白哥,你聽我解釋...”“叔叔,你要乾什麼?”小念夏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輕輕拉拽白狼的衣角搖晃。白狼怔了一怔,回頭朝著念夏溫柔的出聲:“念夏乖,你先轉過去腦袋,等叔叔說幾句話,咱們就回家。”念夏倔強的搖了搖腦袋,同時舉起自己稚嫩的小手抓在白狼握搶的手腕上,嬌聲拒絕:“我不轉過去。”白狼深呼吸一口,竭力保持臉上的微笑:“你乖點好嗎?叔叔不希望你看到不應該看的,但是叔叔必須得給那些企圖對你不軌的壞人一個警告。”“叔叔,你憑什麼認為哥哥會對我圖謀不軌,如果他真的是壞人,為什麼還要送我回來。”念夏固執的昂起腦袋輕聲說:“你總是不肯聽我說完,每一次你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猜測,然後猜測就變成了你的肯定。”“什...什麼?”白狼錯愕的看向念夏。“我知道你對我好,比我爸爸媽媽對我還要好,從小到大都是你陪著我,可也隻有你陪著我,你總認為我是小孩子,但我真的不小了叔叔,我也想要朋友,想要像彆的小朋友一樣和人做遊戲,和人聊天,但是每一次你都會嚇到我的朋友,學校裡沒有人敢和我走的近,鄰居家的小朋友也不喜歡我,我很孤獨。”念夏說著話,眼圈就已經紅了,小丫頭使勁揉了揉眼眶,竭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著抽泣:“爸爸媽媽給我買了好多好看的裙子,可我除了穿給你們看,平常都隻是穿園服,因為我不知道應該給誰炫耀,我沒有朋友...”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小丫頭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順著麵頰滑落。一見到小蘿莉淚如雨下,冷著臉頰要弄死我的白狼瞬間變得有些不知所蹤,手忙腳亂的收起來槍,交集的蹲在念夏麵前,抻手擦抹她的淚水:“你彆哭,叔叔錯了還不行嗎,快彆哭了。”“每次你都是這樣說,可是每一次你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念夏往後倒退兩步,推開白狼伸出去的手掌,咬著嘴皮開口:“今天是我自己想要走的,我說上廁所是騙你的,定位手表也是我自己脫掉的,我想要離家出走,我想要遠離你!”說著話,念夏用力抹擦一下眼眶,再次往後倒退兩步,紅著眼圈看向白狼:“叔叔,我不想再讓你嚇到我朋友了,有時候我甚至很討厭你!”“你...孩子,你說什麼...”白狼兩隻手架在半空中,滿眼全是不可思議和一抹難以形容的悲傷:“你說你討厭我?”“是!我討厭你,所有同學都在背地裡喊我小怪物,所有老師都對我表麵笑,其實背地裡躲得遠遠的,我考試成績不好,從來沒有哪個老師敢批評我,沒有哪個老師敢告訴我究竟哪裡做錯了,他們嘴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他們害怕我,更害怕你!”念夏再次淚如泉湧,因為呼吸不順暢,她的小臉蛋變得紅撲撲的,胸脯更是一起一伏的劇烈鼓動。而她對麵的白狼宛如被人從旁邊猛推了一下似得,踉蹌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呢喃:“孩子...我隻是想保護你啊。”“叔叔,我不想讓你再保護我了,因為你害怕我受傷,我的體育課從來都是在教室裡度過,我也想像同學們一樣在操場上玩,想吃學校提供的雪糕,嗚嗚嗚...”念夏不停拿手背擦抹著淚水,但是剛一擦乾,淚珠子就又湧動出來。白狼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更是從呆滯茫然變成了苦澀無奈,眼眶裡隱隱有淚光閃爍,磕磕巴巴的出聲:“你竟然不想我再保護你了...”說出這句話時候,我能感覺出來白狼此刻的心疼,或許在他心目中自己視念夏為寶,念夏可能也會這麼認為,但是當聽到小丫頭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瞬間有點大腦短路了,賴以為生的那根精神支柱仿佛也被推翻了。遲疑幾秒鐘後,我伸手想要將白狼拉起來,同時安慰:“白哥,小孩子無心之言,你彆往心裡去...”“滾!”白狼冷冰冰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叔叔,你答應過我得,不會再和人打架,更不會凶我的朋友,哥哥是我的朋友,今天不光請我吃了漢堡可樂,還帶我去遊樂園玩了好大一圈。”念夏一下子哭的更劇烈了,一抽一抽的手指白狼的麵頰:“每次你都騙人,每次你都說話不算數,我討厭你!”白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試圖拉住小丫頭:“念夏,不是你想那樣的...”念夏完全無視白狼伸向他的手掌,慢慢往後倒退兩步,接著轉頭就朝身後的街口跑去:“你不光言而無信,還變得比以前更過分了,我討厭你...”“念夏!念夏!”白狼站起來就追。念夏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白狼開口:“叔叔,你要是再追我,我回去就告訴我爸爸,我不想再讓你陪著我了,他如果不答應,我就回我爺爺那裡!”白狼嚇得趕緊刹車,表情認真的舉起右臂:“彆走行嗎?你說什麼,叔叔以後都答應,保證絕對不會食言了,我發誓!”念夏也犯起了牛勁,撥浪鼓似得搖頭:“我不相信你,反正你要是再跟著我,我就告訴我爸爸,送我去我爺爺家。”說罷話,念夏就繼續轉身往街口走。“念夏...”白狼無助的蠕動喉結,很想往前邁步,但是又害怕小丫頭剛剛說的那些話,所以杵在原地進退不得。儘管剛剛被白狼熊了一句,但看到他此時的糾結模樣,我還是沒忍不住,低聲道:“白哥,你要是信得過我,我陪她走一走,小孩子也是有脾氣的,等她過了這個勁兒,估計就好說好商量了。”白狼側脖看了我一眼,隨即點點頭,聲音乾啞道:“謝謝了。”“沒事兒,我挺喜歡她的。”我擺擺手,快步朝小丫頭攆了過去。小念夏氣鼓鼓的往前走,我吊車尾似得跟在她身後,白狼不敢跟太近,距離我們十多米遠,緊張兮兮的跟著。我快走兩步,跟她並肩前行,笑嗬嗬的打趣:“好啦,彆哭了,明明是你占便宜好不好?吃也吃過了,玩也玩好啦,回來還劈頭蓋臉的熊了你白叔叔一頓,該哭的人是他好不?”小家夥噘著嘴,踢著腳邊的碎石子哼唧:“我不是要和他頂嘴,我隻是覺得他有時候好不講道理,今天明明是我做錯了,他訓我是應該的,為什麼要打你啊?”我笑嗬嗬的打趣:“喲,這是替我鳴不平呐?”小念夏讓人忍俊不禁的歎口氣:“不止是你,其他時候也一樣,每次我犯錯,他都不會訓我,卻要罵彆的人,就是因為這樣,所有人才都不喜歡和我交朋友。”“小丫蛋兒,我就覺得你剛剛的態度有問題,你白叔叔隻是太掛念你的安全,可能表現得方式不太合適,可你那麼傷他心,不好吧?”我舔了舔嘴皮道:“你和他隻是缺少溝通,他以為他那樣是為你好,可你恰恰不喜歡這種好,知足吧小家夥,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有次離家出走,差點讓我爸給我揍到壽與天齊、仙福永享,不跟你吹牛,那次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現在屁股上還有當年我爸拿皮帶削出來的皮帶印子呢。”“哇,真的假的呀?”小家夥瞬間來了興趣。我拍拍屁股道:“那必須的,要不是我怕羞,真想給你證明一下。”看她情緒有所好轉,我也趁機跟她聊起來一些我小時候的糗事,這孩子太早熟了,不管是腦回路還是說話什麼,真的跟大人沒什麼兩樣。我倆繞著街邊有說有笑的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眼見她開始犯困打哈欠了,我輕哄道:“要不咱們今天先回去,明天你再繼續跟你白叔叔鬨情緒...”話音未落,一輛乳白色麵包車像是喝醉酒似得突然從街尾躥了出來,並且車速不減徑直紮向我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