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簡單部署了一下後麵的計劃後,我和劉博生返身回到小飯館。經過剛才狗渣唐缺的一通鬨騰,四個老頭的火鍋肯定是沒辦法再繼續吃了,圍坐在桌邊長歎短噓。老淚縱橫的馬老,心事重重的冀老,已經另外兩個臉上掛滿憂傷的叔伯,坐在旁邊桌邊嚼著口香糖,慢條斯理收拾小皮箱的狐狸,構成一組格外壓抑的畫麵。猶豫半晌後,我走到四老旁邊,壓低聲音歎氣:“冀老,我”“小朗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明白你的擔憂,但現在我們每人手裡僅剩的百分之二股份真的不打算買。”冀老打斷我的話。遲疑幾秒鐘後,繼續道:“不賣股份並不是我們有多貪心,一來是為了保命,你年輕腦子轉的也快,肯定明白這點股份意味著什麼,如果我們給你了,那家裡人恐怕真的難逃劫數,另外我們老哥四個也想再等等看,我不信大莽會那麼絕情會眼睜睜看著我們這些陪他打江山的兄弟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如果”我深呼吸一口氣道:“如果我有辦法救出來你們的家小呢?”四個老頭同時揚脖望向我,眼神中寫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我可以拿我們在增城區的地產公司和某位知情人換取你們家裡人的信息。”我抹擦一下額頭道:“也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來他們的,我拿自己的人格保證。”四個老頭相互對視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我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冀老磕磕巴巴的開腔:“小朗啊,我們”“您放心,我不是想要交換什麼,隻是想給各位一顆定心丸,希望叔伯們能夠在不被威脅的狀態下好好考慮股份的歸屬問題,於公我受恩莽叔,沒有他的幫扶,今天的頭狼不可能在羊城有一席之地,於私我賊特麼膈應唐缺這個傻籃子,但凡有機會懟趴下他,我肯定竭儘全力。”我微笑著回應:“所以叔伯們,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先這樣吧,事成之後我會讓人把各位的家小送去警局。”“謝謝你小朗。”冀老抿嘴歎口氣。劉博生也湊過來安慰:“吉人自有天相,心放到肚子裡吧冀老。”寒暄幾句後,另外一邊的狐狸拎著小皮箱站起來,挑眉望向我:“看來今晚上的買賣是黃了,走嗎?”“稍微等下哈狐狸哥。”我歉意的朝他點點腦袋,隨即又朝幾個老頭道彆:“冀老、馬老,你們先回去休息,沒什麼意外的話,天亮之前會出結果。”不多會兒,我和狐狸先一步離開小飯館,坐進車裡以後,我誠懇的朝狐狸連連道謝,剛剛要不是他壓製,喪鬼那個狗渣指不定真敢把我和劉博生給廢掉。“小王朗,實話實說你今晚上辦的有點菜。”狐狸眯縫著狹長的眼眸道:“你跟那幾個老家夥講人情,可對方壓根沒打算跟你敘關係,你沒看出來嗎?他們每個人就是故意留下百分之二的股份,好用來爭取話語權,我跟你打個賭,就算你砸出去自己公司,幫他們把家裡人救出來,也照樣拿不到那百分之二,這事兒根本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聽到狐狸的分析,我微微一愣,隨即齜牙訕笑:“拿不到就拿不到吧,凡事講究個問心無愧,我要是沒參與這事兒也就罷了,既然參與進來,不管好賴總得有個結果,莽叔對我不錯,我隻當是還他人情了。”狐狸盯盯注視我幾眼,搖搖腦袋輕笑:“陸峰說你像趙小三,我感覺你更像陸峰,你信嗎?就算給項羽一百次機會,他同樣還是打不過劉邦,同是笑看風雲的人物,但這就是英雄與梟雄的區彆,端社會飯,首先要學會不折手段,這一點,王莽做的真心到位。”我迷惑的望向他:“啥啥意思?”“最晚明天,你會明白的,走吧,回酒店去,買賣沒談成,我得抓緊時間跟我峰哥複個命。”狐狸揉搓著下巴頦玩味的輕笑。我拍打兩下腮幫子,欲言又止的開口:“狐狸哥,還有個事兒,我想求您幫幫忙,今晚上我想營救”“免開尊口,謝謝。”狐狸眸光流轉,瞬間猜出來我想要說什麼,直接擺手拒絕:“我和你不熟,我們天門商社來羊城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引戰,互相理解。”“行吧,打擾了。”我乾澀的抽了口氣,發動著車子。“嗡嗡”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兀響了,看了眼是鄭清樹的號碼,我馬上接了起來:“怎麼了樹哥?”“剛剛我沒找到射擊的合適位置,你們沒事吧?”鄭清樹輕聲發問。我笑了笑回應:“啥事沒有,咱們回酒店。”“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宇哥,但是不太敢確定。”鄭清樹挪揄的出聲:“但是不太敢確定。”我瞬間張圓嘴巴:“誰?張星宇?”“很像,但沒法確定。”鄭清樹咽了口唾沫道:“唐缺他們剛走進飯館,有倆人騎著電瓶車偷摸跑到他們車後麵,好像是在車底安裝了什麼,我距離比較遠,看不太清楚,其中有個人像極了宇哥。”“行,我知道了。”我思索半晌後,低聲道:“你聯係一下謝天龍,讓他在酒店等我吧。”掛斷電話後,我啟動著車子直接朝酒店方向返回。透過後視鏡瞟動坐在後排又開始鼓搗手機遊戲的狐狸哥,我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狐狸哥,小胖子目前還在上海接受治療嗎?”“對唄,要不是他脫不開身,我們也不會來羊城。”狐狸低垂著腦袋按動手機屏幕輕笑:“不過說實在的,小胖跟著你挺埋沒人才的,你要是樂意的話,可以讓他往後去我們商社發展,對他對你都是好事,當然,我們肯定也不會白讓你放人。”我不卑不亢的回應:“他是個獨立自由的人,旁人沒權利替他做選擇,他如果願意跟你們走,我會心平氣和的餞行,他如果不想走,誰也不能命令他半分。”“哈哈,你還真跟陸峰有點像,不過他差的魄力十萬八千裡。”狐狸頓時哈哈大笑,看了我一眼後,繼續低頭玩起了手機。半小時後,我們回到酒店,車子剛一停穩,狐狸就直接下車,連招呼都沒跟我多打一聲。我苦笑著搖搖腦袋,人輕言微就是這麼個理兒,假如把我換成趙成虎,我相信狐狸就算再狂,絕逼也得把麵子上的事兒做全套。來到酒店大廳的沙發區,我按下李倬禹的號碼:“今晚上交易,帶著準確信息來酒店找我。”“好嘞,一小時後咱們見麵聊。”李倬禹像是早吃準我會打電話一般,笑盈盈的接茬。左思右想半晌後,我又撥通了王嘉順的號碼。“怎麼了哥?”電話很快接通,那邊聽起來嘈雜一片,感覺他應該正身處某家夜場酒吧之類的地方。我咧嘴笑問:“莞城現在咋樣啦?”王嘉順想了想後回答:“湊湊合合吧,這幾天通過謝安,我們認識不少華僑,也跟這頭一些穿製服的頭頭混的眼熟,謝安在緬d的生意,瘋子哥說可以跑跑關係,明早上我和大飛準備過去一趟。”我長籲一口氣道:“那就好,一步一步的走,不怕速度慢,隻要不停止,總會越來越好的,少喝點,早點回去,替我跟他們仨犢子問好。”王嘉順張嘴詢問道:“哥,你是有什麼事啊?”“我能有啥事,還不是惦記你們幾個王八犢子嘛,這都幾天了,也不知道給我來個電話,行啦,不聊啦,我洗洗該睡了。”沒給他再深問的機會,我直接掛斷手機。原本我的想法是讓“四小獸”帶人回來參與一下營救行動,當聽到王嘉順說起他們那邊還沒太站穩,我又改變了注意。我煩躁的自言自語:“人呐,該從哪借點人?”“王朗,你找我?”就在這時,套著一身運動服的謝天龍耷拉著臉蛋從門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