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我直接火急火燎的打斷:“你馬勒嗶,好像有病似的,大半夜老跟我念叨什麼生啊死啊的,咋地,你是感受到天宮對你的召喚了?迫不及待要羽化升仙呐?”劉博生嘴角上翹微笑:“不是,你不懂..一個組織想要崛起,必定是帶著腥風血雨,頭腦可以占領先機,但取代不了人類本質的弱肉強食。”“咋地,不嘮玄幻又改成動物世界了?”我斜楞眼睛再次打斷:“你要能好好聊天咱倆就磨叨一會兒,不會聊天就麻溜滾蛋,就這點口條子,還尼瑪當過國際詐騙,真特麼替給你寫新聞的記者寒磣。”“行行行,不說啦,我睡覺,你也趕緊歇著吧。”劉博生趕忙朝我擺擺手道:“待會記得把小胖砸的視頻給我發一份,今夜我要枕著淚水入眠。”我口無遮攔的罵咧:“滾蛋吧,傻狗!”“晚安,褲衩王。”劉博生夾著褲襠,朝我猥瑣無比的揮揮小手:“有空跟我講講,你和褲衩那些事兒哦..”“嘩!”我抓起桌上一本大厚書直接朝他砸了出去。也就是這貨跑的溜,要不指定給他歇個腦震蕩。屋裡再次恢複平靜,我拿起手機,又仔細看了眼張星宇的那段視頻,隨即扶著牆,一瘸一拐的將手機鎖進了牆角的保險箱裡。向來不敬神佛的我,頭一次對著夜空許願,祈福這家夥能夠轉危為喜。都說人的命天注定,我其實也一直都挺信天由命,但這次我真希望小胖子可以逆天改命,他這輩子太苦了,殘缺的童年讓他的性格產生了畸形,成年以後又身不由己的活在一場又一場的爾虞我詐中,好不容易熬著覺得有點活頭,病情卻愈發加重。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陣嘈雜的敲門聲吵醒。剛一打開門,我就被一股子腥臭味嗆得腦骨子一陣“嗡嗡”。而王嘉順和蘇偉康兩個虎犢子更是打扮異常另類的朝我直吐舌頭。王嘉順腦袋上扣頂保安的大蓋帽,臉上直接繞了一圈女士的黑絲襪,而蘇偉康更特麼誇張,直接給鼻孔裡塞了兩顆小蔥,猛地一瞅,還以為《西遊記》裡的霸波爾奔穿越了呢。“操,誰擱房間裡煮屎了?”我張嘴就罵,話沒罵完,那股令人窒息的惡臭直接灌進我嘴裡,嗆得我忍不住扶牆一陣乾嘔。“朗舅,狗命要緊,咱進屋說話吧。”蘇偉康和王嘉順默契度十足的分彆夾著我的兩條胳膊攙進房內,隨即重重將屋門給合上,王嘉順這才拽掉蒙在鼻子的女士絲襪呼哧帶喘的嘀咕:“哥,你也聞見了吧?咱這樓裡屬實沒法呆了,全是被你昨晚上讓我賣的那二十盒鯡魚罐頭給鬨的。”“威力那麼大嗎?”我有點不可置信。蘇偉康鼻孔裡盯著兩顆小蔥,甕聲甕氣的嘟囔:“二十盒大號的鯡魚罐頭,基本趕上生化危機了,朗舅,不行咱報警吧。”“報你爹籃子,警察來了,第一個給你銬起來,趕緊讓酒店經理聯係清潔公司的,務必今天把樓裡的味道去掉。”我沒好氣的抬手摑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順手從他鼻孔裡拽出來兩根小蔥插進我自己鼻子裡,隨即擺擺手道:“走走走,出門吃點早飯去。”十幾分鐘後,我們總算“逃”出酒店,我又給劉博生去了個電話,叮囑他今天必須把酒店的臭味都驅除。隨便找了家早餐攤,我屁股剛一坐下,兜裡的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看了眼是郭海的號碼,我很隨意的放到旁邊,接沒掛也沒接,任由手機在桌上顫動跳躍。蘇偉康抻著脖頸問我:“咋不接啊朗舅?接起來我罵狗日兩句,過過嘴癮。”“罵人都沒意思,待會扇他多帶勁兒。”我陰損的壞笑兩聲,朝著早餐鋪老板招呼:“兩籠大包,一碗白粥,你倆吃啥自己要,去旁邊那張桌上去,身上臭烘烘的,影響我食欲。”王嘉順好意提醒我:“哥,你的腸胃隻能喝粥。”“呃..”我愣了一下,隨即撇嘴:“老子拿起來聞聞不行嘛,事兒媽!”從受傷到現在,我腸道裡所有的食物全是稀的,一點不誇張,我現在真到了看見肉就忍不住淌口水的地步。不多會兒,早餐端上來,我抓起一個軟乎乎的肉包,使勁嗅了一口,然後又舀了一勺無味的白粥送進口中,就跟吞藥似的用力咽了下去。手機仍舊“嗡嗡..”的響個不停,看來郭海這個老**燈兒確實有點按耐不住了。“對啦,那個誰呢?文君咋樣啦?”又喝了兩口粥後,我扭頭問坐在旁邊的哥倆:“死沒死?”王嘉順搖搖腦袋:“沒有,那家夥生命力真心頑強,昨晚上乾了二十盒鯡魚罐頭,就隨隨便便吐了幾口綠水,愣是啥事沒有,剛剛我倆去看他的時候,狗日的還挺悠閒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生命的渴望大過一切。”我笑盈盈的插諢打科:“跟人家多學學,往後要是被抓了,彆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活著,就有翻盤再來的希望。”說著話,我猛不丁想起來張星宇,抬手輕甩自己一巴掌嘀咕:“麻痹的,肯定是受小胖砸影響,大清早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是啊,隻要活著才有翻盤的希望,王老弟歲數不大,感悟挺深,難怪會連連大敗我天娛集團。”就在這時候,我腦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微微一頓,但是並沒有回頭,繼續扒拉著麵前索然無味的白粥,雖然我和郭海沒處過幾次,但丫那一口呱噪的嗓音絕對記憶猶新。“乾什麼!”“有啥話,兩米之外說!”腦後瞬間傳來王嘉順和蘇偉康的嗬斥聲。“懂點事兒,郭總好歹是羊城數一數二的大老板,你讓人站著說顯得咱好像都沒規矩似的,郭總請..身體有傷,我就不親自起身招待了。”我仍舊沒有回頭,衝著麵前的空氣年代。不多會兒,一身灰色西裝的郭海和我相對而坐,他叼著一根煙卷好像相麵似的靜靜瞅著我,我則全然不在意他的眼神,繼續我行我素的大口扒拉著碗裡的白粥。沉寂了大概能有五分多鐘,郭海忍不住率先開口:“老弟啊,我手下的文君昨晚上叨煩你招待,你看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今天把他接走?”“沒問題,不過夥食費和住宿費挺貴的,老哥也知道,我最近手頭不寬裕,況且我也沒有替敵人買單的習慣。”我端起碗和勺,揚脖“扒拉扒拉”將緊剩一點的粥倒進口中,扭頭朝著老板揮揮胳膊招呼:“再來一碗,就著郭老哥的話吃飯,就是香,老哥要吃點啥不?我請?”“不敢吃,也吃不起。”郭海哈哈一笑,像老朋友似的跟我打趣。“老哥,你眼上是啥東西啊?”我放下碗勺,抻手指向他的左邊眼角。“呃?什麼?”郭海下意識的摸了摸。在他抬起胳膊的一刹那,我掄圓胳膊就是一巴掌“啪”的抽在他臉上。郭海被我打的一下子從小板凳上跌倒,我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咆哮。“草泥馬王朗,你要乾什麼!”“海哥,你沒事吧!”與此同時,王嘉順和蘇偉康也齊聲咒罵。“麻痹的,罵誰呢?往後兩米遠,聽沒聽見!”“沒事,稍安勿躁。”郭海趔趄的爬起來,重新坐回小板凳上,朝著我腦後揮揮手。我把玩著手裡的小勺輕笑:“海哥,今天咱們不論是非,就盤盤江湖道,嘮嘮社會嗑,你看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