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宇佝僂腰杆朝一桌大咖抱了聲歉後,攥著手機迅速離開包房。坐在風雲旁邊的王莽朝我微微一笑出聲:“小老弟啊,聽說你酒店今天發生了一點意外,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和天河區這邊的幾個頭頭關係都還處的不錯。”我客套的抱拳拒絕:“暫時還能搞定,需要您幫忙的時候,我一定上門拜訪。”風雲大哥朝我眨巴兩下眼睛:“小朗啊,我這個老哥們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你想找他的時候,他就一定在的,趁著他開口,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不管你這個僧麵,他也得看看我這尊佛麵。”我沉思片刻後,朝著王莽開腔:“王總,您跟天娛集團相處的時間比較長,能不能受累跟我講講他們這個公司內部的構造,我對於天娛了解實在太少了,他們公司究竟有什麼人,哪些狠手需要注意,我是一點不了解。”“天娛的內部構造?”王莽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隨即緩緩道來:“天娛集團的主要生意是貸款,實體以及各類網絡貸,雖說最近幾年開始涉足地產業,不過一般都是接政府的工程,實質上在羊城的地產圈裡連前十都排不上,核心就是郭海郭洋兩兄弟,郭洋現在還躺在南方醫院的icu,靠著各種儀器續命,能睜眼的可能性很渺茫,其次他們在羊城各區都有分公司,但不一定全部掛天娛的牌,樹大招風的道理誰都明白。”“羊城各區都有他們的分公司?”我楞了一下,難怪每回我們跟天娛集團的人發生衝突,對方都會在極短的時間裡迅速集結出大批的社會小青年。“有的區還不止一家,比如天河區,光我知道的就有兩家,一家叫豪客金融,距離你們酒店很近,你晚點可以讓底下的小兄弟打聽一下,還有一家叫宜信貸款,在體育中心附近。”王莽點點腦袋道:“天娛集團的組成很奇特,郭家兄弟並不太管理底下各分公司的發展,隻負責抽分成,所以底下的分公司很多也都是停掉不聽宣,但關鍵時刻,郭海說話還是很有力度的。”“感覺出來了。”我苦笑著點頭。“郭家兄弟底下還有四個得力乾將,為首的叫喪鬼,真實姓名不詳,主管處理各類臟事和收一些數目較大的爛尾賬,這個人臭名昭著,在羊城的混子圈特彆遭人恨,但實力很強,**個人輕易近不了他的身,據說他早幾年是在泰國打黑拳的。”王莽皺了皺鼻子接著道:“再往下是個叫蔣欽的財務,蔣欽雖然掛名財務,可在天娛的話語權僅次於郭海,甚至比郭洋還高,屬於智囊兼外交,再往後是馮東華..”“馮東華綽號叫華子是麼?”我輕聲問道。王莽點頭淺笑:“看來你應該和這個馮東華打過照麵了,他是天娛集團的管家,大事小事都操心,有功夫但不強,有腦子也不算特彆滑,不過很善於分析,天娛集團前期占領羊城幾個區,就出自這個人的手筆。”我一邊恭恭敬敬的起身替在場的一桌大佬挨個續滿茶杯,一邊發問:“不是四個得力乾將嗎?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叫文君,對於文君我不是特彆了解,甚至都沒有見過,隻知道他長期在國外幫著天娛集團打理一些見不光的生意。”王莽夾著煙卷道:“他應該是四個人裡最不好招惹的,不然郭海不會放心把國外的生意交給他乾,我記得前年天娛集團因為一筆爛賬和香港那邊的社團發生了矛盾,據聽說郭海當時身中一槍,文君就帶著兩個人回來,輕鬆把賬要回來,具體過程不太清楚,但肯定不像咱們嘴上說的這麼輕鬆。”“豁..”我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想到看似在我手底下連番吃癟的天娛集團竟然真的藏龍臥虎。“這幾年天娛集團穩當多了。”王莽咧嘴笑道:“羊城幾家監獄裡的重刑犯,大部分來自早期的天娛集團,郭海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大能耐,但是很會用人,不誇張的說天娛集團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一步一個血腳印踩出來的。”聽到王莽的介紹,我茫然的抓了抓後腦勺。“咋啦?是不是聽的頭皮發麻?”風雲朝我努努嘴問。“確實有點。”我實話實說的點頭。“放心吧,現在的天娛地位今非昔比,同樣限製也越來越多。”王莽端起茶盞道:“咱們國家沒有黑澀會,誰敢尥蹶子,政府就肯定第一個收拾他,踩得越高腦袋越重,小混混打家劫舍那叫破壞治安,但天娛集團如果被人抓到作奸犯科,那就是嚴重影響社會安定,郭海比誰都在意形象。”“好啦,不聊正事兒了,咱們準備開喝。”風雲恰到好處的終止話題,朝著我努努嘴道:“小朗啊,你歲數最小,出去跑個腿,讓服務員上酒上菜,我可提前說好了,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好嘞!”我笑盈盈的起身朝包房外走去。話這玩意兒,點到為止最合適,不論是風雲還是王莽,能幫我的就是提供一些信息,給予一定的經濟扶持,如果讓他們幫我拋頭露麵,或者直麵跟天娛集團發生衝突,根本不現實。這年頭,沒有任何利益卻還願意發自內心幫助你的關係,除了爹媽,旁人想都不要想,如果說我能在羊城站穩腳跟,和天娛集團做到分庭抗禮,那頭狼的勢力可能才會水漲船高,反之這桌子人頂多也就是嘴上跟我假客套一番。走出包房,我看到張星宇正低頭發短信,就躡手躡腳的湊了過去,結果把他給嚇了一大跳。張星宇神色慌張的將手機背到身後,瞪著小眼罵咧:“臥槽,你乾啥呢?”“你鬼鬼祟祟的乾啥呢?”我迷惑的反問他。“我能乾毛線,那幾個江西老表告訴我,那個叫黃油仔的小混混今天跟一個家夥接頭,問我需不需要繼續追蹤,我讓他們先跟著,晚點等我消息。”張星宇咽了口唾沫,表情極其不自然的嘟囔:“你咋好端端跑出來啦?”我狐疑的來回打量他:“你確定自己真沒跟我撒謊?”“騙你我能長壽是咋地。”張星宇隨手將手機揣進口袋,挎住我胳膊道:“你趕緊進去陪客,完事咱們過去溜達溜達,我怕耽擱的太久,那個黃油仔跑路,我朋友說,現在警方好像也在找他。”“你確定沒騙我?”我仍舊一臉不相信的問他。“騙你我全家不得好死行了吧。”張星宇無語的聳了聳肩膀:“你快進去吧,我到廁所打個電話去。”“這還差不多。”聽他發了這麼毒的誓,我這才舒了口氣道:“我去催菜,你打完電話也趕緊進來,跟那些老社會聊天,我不知道應該從哪兒開始。”“行行行,我打個電話就進去。”張星宇煩躁的擺擺手嘟囔:“我尼瑪真是你兒子,離了我,你生活好像都不能自理。”我沒搭理他,轉身朝著樓道走去,走了幾步,我突然想起來,這貨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本來就沒家沒口,剛才跟我發的毒誓,簡直比放屁還特麼沒滋沒味。幾分鐘後,我招呼上服務員往屋裡上菜,隨即陪著風雲、韓飛和王莽一杆大佬開始邊吹牛邊開喝。喝酒的過程中,我好幾次都想拿出來王影的照片問問王莽,不過一直沒什麼合適的機會,所以我索性偷拍了一張王莽的相信,尋思著等回頭給王影發過去,問問她認不認識。酒過三巡,一杆大佬開始研究接下來的項目,我則端著手機給張星宇發短信,問狗日的究竟跑哪去了,這家夥手機好像沒費似的,既沒回複我,也沒進屋,我正琢磨著要不要出去找找他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咣”的一腳踹開。緊跟著打外麵橫中直撞的闖進來六七個人,幾人的臉上全都捂著一次性口罩,手裡拎著“五四式”手槍,進屋以後,為首一個額頭上全是黃褐斑的禿頭男子掃視一眼屋內,隨即將目光投向我,直接勾手:“王朗是吧,我們老板想找你聊幾句,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