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洋仰麵倒在地上,蕩起一陣塵埃,身體痙攣一般抽搐兩下。“老二!老二啊..嗚嗚..”錢龍的手機跌落旁邊,裡麵傳來郭海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誒我草特麼的,臨了還給我來一腳。”錢龍趔趄的從地上爬起來罵咧一句後,直接掛掉手機。我目瞪口呆的盯著郭洋,他兩隻眼珠子瞪的溜圓,胸口不規則的劇烈起伏,浸紅的血液很快染濕水泥地。說老實話,我真沒想到郭洋性子這麼烈,剛剛他的求生**一直都表現的特彆強烈,誰知道竟然會冷不丁來這麼一下子。“還瞅個雞毛啊,趕緊救人呐,他掛了,這事兒就特麼徹底兜不住啦!”魚陽一個健步衝過去,直接攬住郭洋抱了起來,回頭衝著誘哥出聲:“這邊你善後,誰開車技術好,跟我一塊送他上醫院!”“魚爺,我跟你去吧。”蘇偉康迅速掏出車鑰匙,兩人架著郭洋鑽進一台越野車裡,然後“昂”的一聲倒了出去。“都彆愣著了,趕快處理現場,瘋子、大林、星辰和祥飛把提前準備好的汽油拎出來。”誘哥抹擦一把腦門,神情焦躁的回頭朝著呂兵道:“他兵哥..”“明白,我負責檢查四周有沒有活口。”呂兵很內行的擺擺手。誘哥又回頭朝錢龍吱聲:“小皇上,你開車帶著王朗先閃人,待會我給你打電話!”“好!”錢龍利索的點點腦袋,攙起我鑽進另外一輛越野車裡。誘哥深呼吸兩口氣,拔腿朝廠區門口奔去:“都檢查的利索一點,事情辦完,馬上照著我跟你們說的路線散!”錢龍載著我駛出廠區的時候,我才發現門口停著兩台皮卡車,皮卡的後鬥裡放了幾個半米多高的油桶,車旁邊則整整齊齊的站了兩行身著青灰色作訓服,臉上戴著口罩的青年。而剛剛我們放走的那三個郭洋的貼身跟班,此刻全都生死不明的躺在車鬥裡。誘哥朝著皮卡車旁邊的一眾青年揮手:“分出來一組人檢查四周,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剩下一組人把油桶拎進廠房內..”“是!”十多個青年整齊的回應,然後訓練有素的各自散開。錢龍看了眼車外,壓低聲音跟我介紹:“這些都是王者安保的內勤人員,這次我來的時候帶過來的。”“嗯。”我心神不寧的點點腦袋,腦海中仍舊回蕩著郭洋剛剛自殺的畫麵,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這下徹底捅破天了,郭海現在不瘋也得崩潰,而情緒失控的人能做出來什麼事情,誰也想象不到。一邊開車,錢龍一邊低頭擺弄手機導航問我:“咋地啦,讓人把耳朵打聾了啊?怎麼跟你說半天話你都吭聲。”“啊?你說什麼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迷瞪的問他。錢龍白了我一眼道:“我問你身上傷咋樣?是骨頭不舒服還是腦子覺得迷糊?”“我啥事沒有。”我搖搖腦袋,從兜裡掏出手機,結果卻發現沒電關機了,忙不迭朝錢龍道:“手機給我使一下,我得趕緊給小雅去個電話,既報平安,還得囑咐她快點離開羊城。”錢龍遞給我一支煙道:“都安排完了,我們一到羊城,我就讓人把她送回山城去了,這塊你有熟悉的大夫沒?”“有,你導航..”我點點腦袋,把劉博生那個師叔所在的小診所位置告訴他。見我一臉心神不寧,錢龍輕聲道:“朗哥,不用當回事,狗日的是自殺,咱們誰都沒碰丫一下,就算找後賬也找不到咱身上,大不了你跟著我一塊上科威特躲一陣子去,天娛集團的人再牛逼,也不敢..”“不管他是怎麼殺,郭海肯定把這筆賬算我頭上了。”我使勁嘬了口煙道:“我要是還在羊城他至少有個目標,我要是跑了,那個逼敢攆到山城去,現在隻能祈禱郭老二能搶救過來吧。”“臥槽,我想起個人來!”開著車,錢龍猛不丁拍了下自己後腦勺嘟囔:“我們剛進去時候,有個逼養的不是拿卡簧紮你嗎?那狗日的估計也是個高層吧?後來咱們跟郭老二掐起來,那小子呢?”我錯愕的眨巴兩下眼睛搖頭:“你說鄭清樹啊?我還真沒太注意他。”錢龍不提這茬,我也沒想起來,聽他說完以後,我才意識到自從我們跟郭洋正麵對上以後,確實就沒再看到那家夥的身影。我衝著錢龍出聲:“皇上,趕緊給誘哥打個電話,讓他務必抓到那個雜碎,他萬一躲起來,拍到什麼照片、視頻之類的,你們全都洗不乾淨。”“明白。”錢龍掏出手機就開始撥打電話。我捂著小腹上的刀口,恨恨的咒罵:“馬勒嗶得,這事兒真寸,本來就想著將一把郭老二的軍,讓天娛集團的丟丟人,誰知道..操!”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劉博生那個姓廖的師叔診所裡。廖叔應該是提前就提到了劉博生的通知,這麼晚了竟然沒有打烊,見錢龍攙著滿身是血的我踉蹌進屋以後,他直接指了指屋裡唯一的擔架床點頭。“麻煩你了,廖叔..”我喘著粗氣躺下身子。廖叔隔著口罩朝我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然後直接用手術刀幫我把已經和身上血塊凝結在一起的衣裳從當中劃開,然後有條不紊的幫我消毒、清理傷口、注射麻藥。我側脖朝著錢龍催促:“皇上,你趕緊問問魚哥,郭洋咋樣了?”“操,一路上你都讓我問八百遍了,有消息我大哥會打給我的。”錢龍撇撇嘴,一臉不情願的撥通手機:“怎麼樣了大哥?那個老**得兒掛沒掛?”魚陽歎口氣道:“不好說,人現在擱重症監護呢,我估計活的幾率不是太大,算了,儘人事安天命吧,我再從附近蹲幾分鐘,馬上就撤,天娛集團擱羊城的實力太特麼嚇人了,我前腳剛把郭洋送過來,一大堆人後腳就找到醫院。”錢龍梭著嘴角出聲:“大哥,你自己注點意吧。”一個多小時後,魚陽、誘哥出現在診所門口,不過倆人並沒有進來,而是杵在門口小聲的嘀咕著什麼。錢龍夾著煙卷朝門外吆喝:“你倆擱門口玩愛的魔力轉圈圈呢?有啥事進來說唄。”“玩你妹,滾出來!”誘哥瞪著眼珠子臭罵。“咱們出去吧。”我身上的傷口也正好縫合的差不多,費勁巴巴的坐起來,在錢龍的攙扶下夾著碎步走了出來。我朝著他倆彎腰鞠躬:“今天的事兒,謝了魚哥、誘哥。”魚陽歎口氣道:“感謝的話以後再說,你還是趕緊研究研究怎麼跟郭海交差吧,實事求是的說,天娛集團在羊城的能耐真心觸頂了,你手底下這點人偶爾打把突襲沒問題,要是正麵開磕,十死無生。”錢龍皺著鼻子犟嘴:“大哥,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他天娛再牛逼,不也是兩個膀子架一個腦袋嗎..”話沒說完,誘哥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錢龍的屁股上臭罵:“滾你爹得!來之前你三爺咋交代的?找麵子為主,打臉為輔,你說人家郭老二已經卑服了,你還甩給他把刀乾啥?”魚陽頓時不樂意了,一把搡開誘哥出聲:“不是,你有病啊?踹他乾啥?彆說他了,你能想到郭老二會當場自殺嗎?那會兒你不也擱旁邊站著嗎?平常不是總號稱自己彈無虛發,你為啥不照著丫手背來一槍!”“我當時拿槍了嗎?來之前不是你個狗雜碎說要肉搏戰的?”誘哥梗著脖頸嚷嚷:“我發現你特麼腦袋好像被驢踢了?郭家老二要是真沒了,你說郭海能不能瘋,能不能孤注一擲直接把炮口對準王者?你三哥最近這一兩年才剛緩口氣,為啥一再提醒咱們不要親自參與。”魚陽瞪著眼珠子提高調門:“參與不參與能咋地?大不了就乾唄,我自己的弟弟我護著,三哥那頭我自己解釋,你要再動他一指頭,我跟你急眼!”誘哥煩躁的跺了跺腳說:“小三子剛才給我打了五六個電話,我都沒敢接,你要真本事就自己跟他說。”“我說就我說,來電話給我!”魚陽一胳膊杠在誘哥的胸口。“你啥意思?跟我翻臉是不是?”“你不碰我弟弟,那就還是我哥,你要再踹他,咱倆就連連..”說著話,魚陽和誘哥像倆搶玩具的小孩兒似的直接撕巴在一起。錢龍委屈的拍了拍的屁股上的腳印呢喃:“大哥、誘哥,我覺得這事兒吧..”“你閉嘴!”“閉了!”魚陽和誘哥同時回頭衝著錢龍厲喝,然後繼續互相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