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大車燈下,我看到一群人急速朝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帶頭的家夥,身材矮小,留著個好像被狗啃過似的小平頭,不點大的小眼珠子瞪的溜圓,缺了兩顆大門牙的厚嘴唇顯得尤為紮眼。熟悉的臉頰,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腔調,看清楚他的那一刹那間,我憋了整宿的眼淚,再也沒控製住,瞬間淹沒眼眶。有一種傻子,哪怕他身處萬裡之遙,哪怕他長年累月不帶給你打一次電話,哪怕他自己本身可能都過的不儘人意,但隻要得知你遇上坎坷,就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麵前。不問對錯,無視代價。這種人,可能在旁人眼裡是傻**,在親人心中是垃圾,但在兄弟麵前就特麼是知己。在我瀕臨絕境,自己都感覺看不到明天的時候,那個發誓混不好就不回來的虎逼錢龍風塵仆仆的出現了,宛若一道劃破天際的流星,又似一柄直戳人心的利刃。“臥槽你們麻得,就你要乾我哥啊!”幾個呼吸的功夫,錢龍從後麵一把揪住鄭清樹的衣領,攥著開山刀當匕首,“噗嗤、噗嗤”兩下直接紮在鄭清樹的小腹上。鄭清樹踉蹌倒地,我同時也被連帶著摔倒,揚起滿臉是淚的臉龐輕聲呢喃:“傻**大兒砸..”“閉嘴,憋回去!萬事兒有你皇上爸爸呢!”錢龍一手拽起來我,一手攥著開山刀照著郭洋的大臉直劈上去。郭洋迅速往後倒退,避開刀鋒,朝著身邊的小青年低喝:“掏槍,乾他們!”幾個青年反應很快的馬上掏出手槍,簇擁擋在郭洋的身前。“嘣,嘣..”兩聲沉悶的槍響從錢龍身後的人堆裡傳出。擋在郭洋身前的兩個青年,一個胸口滲血踉蹌到底,另外一個直接被嘣飛出去半米都,重重摔躺在地。“我聽說這塊有個玩槍的戰神?來,站出來讓我看看!”一道慵懶的聲音隨之響起。隻見頭戴鴨舌帽的呂兵手持一杆棕木色的03款步槍緩緩走出。“哢哢哢..”呂兵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槍響泛起,冷麵寒霜的李俊峰懷抱一杆折疊微衝在郭洋那幫人身前蕩起一陣灰塵。李俊峰吐了口唾沫冷喝:“玩刀,你們還有點機會,玩槍,全特麼得跪!”說話的空當,薑林、星辰、蘇偉康、劉祥飛一人抱把折疊微衝站在李俊峰的身後,黑漆漆的槍口直戳對麵。頭狼新老兩代戰犯在這一刻齊聚出現,氣勢直衝雲霄。護佑在郭洋身旁的一眾青年立時間有點傻眼。錢龍傲然而立,手持開山刀指向郭洋一夥:“我這個人不愛說廢話,帶頭的自己趴下,剩下的全他媽給我滾犢子!”郭洋手下的一甘馬仔麵麵相覷,但還是比較有道義,誰也沒把自家老大露出來。李俊峰“哢嚓”一下擼動槍栓,冷著臉低吼:“麻痹的,不說話全部視為當家!開摟!”“哢嚓..”“哢嚓..”幾道撥動槍保險的脆聲,同時響起。就在這時候,郭洋還算爺們的撥拉開擋在前麵的幾個馬仔,臉頰陰沉的走了出來:“朋友,我是天娛集團的郭洋,有什麼話跟我說!”“草泥馬,你是帶頭的啊?”錢龍將我交給身後的劉祥飛和蘇偉康,拎著開山刀就走了過去,用刀背“啪”的一下拍在郭洋的臉蛋上,橫著臉努努嘴:“跪下!”郭洋胸口劇烈起伏的冷笑:“嗬嗬,你們可能沒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吧,我告訴你們..”“跪下!”錢龍突兀舉起開山刀“豁”的一下直接剁在郭洋的肩膀頭上。“吼..”郭洋的肩胛立時間飆起幾抹血漬,吃痛的往後倒退一步。“二爺!”“草特馬得,拚了!”郭洋身後幾個小青年立時間抄著手槍就衝到郭洋的身邊。“開懟!”李俊峰直接抬起槍,衝著對方瘋狂的“哢哢哢”扣動扳機。“嘣嘣..”對方一幫青年也豁出去小命還擊,兩幫近在遲尺的人,用擇人而噬的火器各自宣泄著自己的不滿。不得不說,郭洋手底下這幫馬仔還是挺有血性的,在付出兩個人為代價的情況下,硬生生的拽著郭洋躲在了不遠處的擂台後麵。我們這邊,同樣怕擦槍走火傷到我,所以李俊峰、薑銘隻是火力壓製,其他人尋找掩體,蘇偉康和劉祥飛迅速把我攙到一台越野車的後麵躲藏。一時間火星子四濺、塵土飛揚,雙方持續了大概**秒鐘的對噴後,短暫熄火,李俊峰、薑銘仗憑著火器優勢,完全是壓著對夥打,對方則疲於救郭洋,並未形成什麼有利的攻勢。呂兵蹲在一部廢棄的車床架子後麵,抬槍衝著拳擊台後麵“嘣”的開了一槍後,回頭朝著旁邊蹲在水泥墩子後麵的李俊峰和薑林吆喝:“瘋子大林,我左你們右,一輪衝擊給他們撂躺下。”“妥了!”李俊峰和薑林亡命徒一般直接站起來,衝著拳擊台的一角“哢哢哢”擼動扳機,刹那間木屑、水泥塊滿天亂飛,彈殼叮叮當當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分外的清晰。而呂兵則原地打了兩個滾,從側邊繞過去,單膝跪在地上“嘣,嘣..”點射兩下,刹那間拳擊台後麵傳來兩聲淒厲的慘嚎,顯然是有人中彈了。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我掏出來看了一眼居然是葉致遠的號碼,遲疑幾秒鐘後,直接掛斷,我堅信這種情況下,他給我打電話肯定不是為了聲援。與此同時,拳擊台的角落裡,郭洋扯著嗓門高喝:“頭狼的兄弟,停火吧,我認輸了!”呂兵擺擺手,李俊峰和薑林這才放下槍管。幾秒鐘後,郭洋在幾個滿臉烏黑、渾身掛彩的馬仔攙扶下從拳擊台後麵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剛才的流彈應該是飆中了他的腿。等他們全部出來以後,李俊峰懷抱微衝,繃著臉低吼:“槍扔了,自左向右跪一排!”郭洋擺擺手,旁邊幾個馬仔紛紛將手裡的家夥式丟在地上,他率先帶頭蹲在地上,昂著腦袋喘粗氣:“我認輸了,有什麼事情衝我來,給我手底下這幫小兄弟一條活路。”“懂不懂啥叫規矩!”錢龍從另外一輛越野車背後鑽出來,一腳蹬在郭洋的臉上咒罵:“你現在還有資本跟我們講條件不?”“不是條件,是乞求。”郭洋被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咬著嘴皮道:“他們全是拿錢乾活的,折磨他們也沒啥意思,天娛集團我能說了算,要錢還是彆的,你們儘管開口。”“我特麼要你命!”沒等他說完,錢龍突兀舉起手裡的砍山刀,迎麵狠狠的剁在郭洋的麵門上。“二爺!”“草泥馬得!”郭洋幾個馬仔憤怒的站起身,不過沒給他們撿槍的機會,呂兵懷抱步槍就地點射兩下,兩個馬仔應聲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人也立時間停止了暴躁,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咳咳..”郭洋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坐在地上,朝著僅剩的三個小弟擺擺手驅趕:“走吧,你們都走吧,相信頭狼的大哥們,還是有這點氣度的。”“二爺..”仨小夥紅著眼圈望向郭洋,很明顯郭洋平常跟他們的關係,肯定不止是金錢往來,不然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奮不顧身的擋在他身前。“走!”郭洋額頭上青筋暴起,粗聲粗氣的咆哮:“回去告訴我大哥,要麼刀槍入庫,從此不再過問江湖,要麼一招製敵,彆再給頭狼這幫小崽子翻身的機會。”幾秒鐘後,三個渾身掛彩的小夥步履蹣跚的相互依扶走出廠房門口。錢龍歪著脖頸冷笑:“你還挺特麼有先見之明的,知道不是我們對手哈。”眼見自己的幾個小馬仔離開,郭洋硬挺著的那口精氣神也徹底散去,頹廢的坐在地上,仰頭問:“根據我對你們的了解,除去羊城這幾個人以外,剩下的不是在緬d就是在山城,能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裡趕過來,肯定有了不得的官方背景在後麵支持吧,能不能讓我敗個明白?”“真特麼是頭老狐狸。”錢龍吐了口唾沫點頭:“沒錯,我們是坐京城衛戍區的專機來的,巧的是我們幾個既沒在山城,也沒在緬d,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全都在京城,所以這場仗老天爺都說了,你得敗!”“原來如此。”郭洋長籲一口氣,乾脆放下捂著額頭傷口的手掌,清了清嗓子道:“我還有一個疑問,工廠門口,我安排了不少後手,你們是怎麼無聲無息的摸進來的?照理說,你們這點人肯定是做不到的。”錢龍回頭朝著工廠門口輕喝一聲:“大哥,你受累出來給老狗解答一下迷惑!”廠房門口,兩道身影緩緩出現,一個滿腦袋染著紅頭發的壯年豁嘴出聲:“上次我這個拜把小兄弟就給你們提過醒,王朗歸王者商會罩著,你們好像沒太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