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嗚滴嗚..”聒噪刺耳的警笛聲瞬間從四麵八方響徹。王鑫龍立即揚起腦袋,滿臉掛滿了迷惑:“操,這邊的人民衛生們,出警速度速度咋這麼快膩。”李俊峰同時也昂起下巴頦,深呼吸兩口氣道:“是啊,來之前我特意踩過點,這塊距離最近的警局怎麼也得十幾二十分鐘,更彆說羊城的交通堵的跟小雞子似的。”我沉思幾秒鐘後,舔了舔嘴唇道:“麻勒個嗶的,肯定是葉美麗耍詐。”我們身處的地方,不說處於郊區,但也算人跡罕至,事情發生的又特麼猝不及防,如果是警方正常出警,就算來也不會這麼迅速,而且此刻聽警笛的聲音,來的絕對不止是一輛車。這說明啥?說明警方要麼是提前知道這地方會發生槍戰,要麼就是有人在暗中玩貓膩。我個人更傾向於後者,看洪震天和一號找過來的場景,明顯很匆忙,甚至都沒什麼準備,一直處心積慮想要挖出來我們的輝煌公司尚且如此,更不用其他人和勢力了。所以我認為肯定是有本地勢力在摻和,而我們初入羊城,除了那天晚上招惹過內個叫“胖頭魚”的收賬混子以外,隻剩下葉美麗和葉浩,葉浩就在眼前,這幾天被劉博生看的死死的,絕對不會使,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這回的事件我還是想簡單了,之前我以為得到葉美麗的許諾,後麵就可以簡單粗暴的達到想要的結果,沒想到這娘們分明是報著借我們手攙扶葉浩,完事再通過警方給我們按個嚴嚴實實整的。此時我已經沒心思去琢磨,葉美麗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定位到我們的具體地址,現在一門心思就想應該如何出逃。這時候,一直躲在斜對麵一輛“尼桑轎車”後麵的一號突然發聲:“王朗,警察馬上就到,你們拖著我不讓走,大不了咱一塊落網,我上麵有人,可以保證進去就出來,我不信也有人能讓你這麼輕鬆。”我不耐煩的罵了一句:“你快換個套路吹牛逼吧,人贓並獲的讓警察給按個正著,你還能再出來?真當自己是特麼掃廁所的拖布呢,進去涮涮就能出來。”一號不死心的繼續叫嚷:“王朗,咱們之間的恩怨往後可以解決,現在各退一步,你放我走,我也不阻攔你,如何?”不記得網上哪位哲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往往越炫耀什麼的人,其實就是越缺什麼。一號此刻魂不守舍的跟我絮叨呼喊這麼多,足以證明他心虛了,至少他沒有勇氣被警察按住。警笛的呼嘯聲越來越近,感覺已經緊挨著停車場附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進來,我深呼吸一口氣,側脖看了眼李俊峰和王鑫龍,壓低嗓門道:“撤吧,不然都走不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王鑫龍直接把李俊峰手裡的槍搶了過來,吸溜兩下鼻子道:“你倆走,我托住一號,咱們現在都站起來,保不齊狗日的會狗急跳牆偷襲。”我不假思索的拒絕:“彆扯淡,要走一塊的。”王鑫龍棱著眼珠子,表情無比正經的開口:“老大,挖這麼大一個坑,圈住個狠人不容易,咱要是現在都撤了,等於這把什麼都沒撈著,你和瘋子哥先走,你現在屬於失蹤人口,瘋子哥身上掛著好幾宗案子,我不一樣,就算被逮著,最多也就是個非法持械,你們還可以從外麵運作的。”老早以前,齊叔就說過:順境看交情,逆境看人性。這句話此時得到了完美的驗證,在這種留下就有可能完犢子的時刻,王鑫龍義無反顧的願意替我們掃尾墊底,甚至於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另外一邊,見我半晌沒有回應的一號,再次提高嗓門道:“王朗,你不回應,我就當你同意了,咱們都君子一點,我現在走人,你彆使小心眼,你們走,我肯定也不會阻攔。”“行啊,咱們各走各的。”王鑫龍齜牙喊了一嗓子,同時左右手握槍,微微佝僂起腰杆,將槍管指向一號所在的那台尼桑車方向。“嗖..”一道黑影飛出,王鑫龍迅速扣動扳機。“嘣嘣..”幾道槍聲在車庫裡炸響,子彈嘣在尼桑車的車身上濺起一陣陣火星子。我定睛一看,剛剛那道黑影隻是一件黑色運動長褲,顯然狗日的一號耍詐。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對麵尼桑車的車尾處人影幢動,一號突然起身,朝著我們的方向“嘣!”的叩響扳機。子彈擦著我頭皮飛過,射碎了我後麵一輛越野車的窗戶,嚇得我們仨齊齊蹲下身子。一號貌似瘋狂低吼咆哮:“玩特麼詐是吧,那今天咱們就都彆走了!”嘶吼的同時,一號又連續扣動扳機,雨點一般的子彈壓對我們完全不敢起身,汽車窗戶的玻璃碎片,反光鏡的塑料殼子,被打的簌簌亂飛,一號完全是奔著拚命的姿態跟我們卯上了。“草你爹嘚,老子擱邊界線上扒拉了這麼些年,能讓你個狗籃子給唬住了!”三四秒鐘左右,王鑫龍突兀站了起來,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槍,沒輕沒重的朝著一號方向連番射擊。一輪進攻後,再次將一號的氣焰給壓了下去。“滴嗚滴嗚..”嘈雜的警笛生意愈發愈近,感覺已經來到了停車場的正門口,而我們和一號也徹底陷入了僵持的狀態中,他不敢跑路,我們同樣不敢離開原地,稍微有一點閃失,很有可能今天就得命喪黃泉。我抹擦一把腦門上汗珠子,焦躁的朝著李俊峰道:“瘋子,你找機會撤,我和大龍被按住,都還有日子,你如果讓抓,就徹底折了。”“嗡..”就在這時候,一號背後的停車場偏門,突然駛進來一台棗紅色的老款捷達,車子還沒停穩,駕駛座的方向,就有個腦袋上套著摩托車頭盔的家夥探出來腦袋,衝著我們的方向“嘣,嘣”扣動扳機,直接將王鑫龍給壓的二次蹲下身子。也就眨巴眼的功夫,一號連滾帶爬的從尼桑車的後麵躥出來,動作伶俐的躥進捷達車裡,開車的家夥,又衝我們連掃幾槍後,“昂!”的一聲急速倒車,調轉方向盤衝了出去。“草泥馬!”王鑫龍起身,對著捷達車的車尾連開兩槍,嘣爛了車尾燈和後窗玻璃,至於傷沒傷到人,就不得而知了。“快走!”我回頭看了眼停車場的正門口,已經有幾名全副武裝的軍警呈“品”字形,壓著腳步而來,雖然距離我們至少還有兩三百米,但再磨蹭一會兒,我們真的想跑都不可能了,我忙不迭衝著李俊峰和王鑫龍招呼。我們仨悶著腦袋,大步流星的朝一號剛剛逃出去的偏門奔去。腦後呼喊聲、警告聲響成一片,也許是見我們沒有反應,身後甚至有軍警鳴槍警告。“你倆快跑,我拖著!”王鑫龍回過身子,繃著臉低吼。“拖個雞毛拖!”“趕緊走!”我和李俊峰不由分說的一人薅住王鑫龍一條胳膊,蠻橫的拽起他繼續跑路。跑出停車場,麵對著就是一棟規模不算小的商場和一些沿街的小飯館,其次就是一條筆直的主乾道,憑我們的腳力,就算再快,跑出去二十米,就得被認當成活靶子。我沒有絲毫猶豫,示意二人收起來家夥式,跟我一塊鑽進一家名為“喜得龍”的小館子裡。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們仨進屋以後,直接找了個靠窗的座位,我招呼服務員拿菜單,王鑫龍則喘著粗氣,聲音很輕的說:“剛才我絕對乾中車裡一個家夥,不知道是一號還是來救援他那個,我都看到車裡飆血了。”說話的功夫,幾個軍警從停車場裡攆出來,帶頭的家夥攥著對講機嘀嘀咕咕說著什麼,似乎在呼叫支援。我低了低腦袋,用菜單稍微遮住自己半張臉道:“把外套反過來穿,儘量表現的淡定一點,彆往窗外瞟,更不要緊張,不然今天肯定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