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生憑借高超的演戲總算化解了我們燃眉之急,雖然代價是陸國康的半顆牙和一通胖揍,但至少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順利通往廣州的希望,我也逐漸打消了聯係親朋好友的念頭。當天晚上,我們把車通過隆昌市高速口開上了服務區,仨人準備就在車裡過夜。從便利店裡買了一堆吃食和啤酒後,陸國康摸了摸稍顯臃腫的臉頰道:“我意思是咱們從服務區裡休整一晚上,第二天下高速,繼續走國道,既安全還不容易引人注意。”劉博生不屑的撇撇嘴道:“脫了褲子放屁,簡直多此一舉,既然已經上高速了,咱爭取最快速度到地方就得了,我不信誰還會在高速路口設卡專門堵咱。”陸國康打開一瓶罐啤,揚脖“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後出聲:“小心使得萬年船,15年那會兒,我一個關係特彆好的哥們犯事跑路,就跟你的想法一樣,最後出收費站的時候被警察給劫住了,高速路上的攝像頭多的跟什麼似的,萬一咱被抓拍到,後果不堪設想,高速路上被人堵截,跑都沒地方跑。”“頭一回聽到有人把膽小如鼠說的這麼清新脫俗,怕挨抓彆犯事啊,既然有魄力當黑澀會,就得有勇氣吞子彈,我反正是真不愛這麼耗著了,走高速最多也就一兩天的事兒,走國道鬼曉得還得磨蹭到什麼時候。”劉博生嘲諷的冷笑。我思索一下兩人的話,輕聲打岔:“老陸說得對,小心無大錯。”劉博生白了我一眼,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得,咱倆真是塑料兄弟,中午還一塊聯手坑老陸,晚上你就反水跟他穿一條褲衩子了。”我歎了口氣感慨:“唉,能好好活著,誰願意非往鬼門關上撞啊。”可能是心態發生了轉變,對於陸國康我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厭惡,很多時候反而會仔細去琢磨他說的每一個字,這家夥早些年能在我們縣城稱霸一方不是沒道理的,跟我交手數次,被王者商會連番暴擊,他卻回回都能僥幸,更不可能隻是光靠運氣,總的來說,他這個人身上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散發著濃鬱汽油味的車廂裡,我們三個原本毫無交集的同命人,一灌接一罐的牛飲著啤酒,不知不覺中互相都打開了話匣子。一箱子罐啤下肚,劉博生剛準備再去買一箱的時候,被陸國康給攔住了:“少喝點吧,咱現在並沒有完全安全,隨時得有跑路的準備。”劉博生鄙夷的翹起尾指貶低:“老逼梆子,不吹不黑哈,你是我見過最沒魄的社會大哥。”對於自己的新綽號,陸國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反而欣然一笑:“有魄力夠狠的那幫大哥,現在不是無期,就是墳頭草三尺多高,什麼年代了,你當還當是一把菜刀剁天下那時候嘛,什麼叫社會大哥?活得越久輩兒越高。”劉博生聳眉臊眼的輕笑:“操,真能吹牛逼,要不你改行跟我一塊行騙唄。”陸國康回頭看向我道:“王朗啊,我特彆好奇,為什麼出山城以後,你沒有再逼問我降九組織一號的事情。”我攥著易拉罐揚脖喝了一大口後嘟囔:“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