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白老七一腳油門下去,我們屁股底下這台“朗逸”轎車就跟插上翅膀似的,徑直奔著斜對麵的越野車直衝上去。而站在越野車旁邊那個留著長頭發的青年不知道是根本沒反應過來,還是完全嚇傻了,目瞪口呆的杵在原地愣神,電光火石之間,白老七已經駕駛著朗逸車撞了上去。“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我們幾個“臥槽!”的驚呼聲,兩台車撞在了一起,緊跟著我們一甘人全都條件反射身體前傾往前躥,我和白老七因為綁著安全帶的緣故,還沒什麼太大的事,而坐在後排的王鑫龍和陸國康則直接像顆炮彈似的飛了出去。有時候想想身體素質好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就比如此刻,王鑫龍是直接撞碎前擋風玻璃一飛衝天,而陸國康則完全被擋風玻璃給卡住,又重新滾落回車內,重重砸在我和白老七的身上。“啊!”車外,那個留著長頭發的青年直愣愣的站在我們車的前臉旁,身姿比標槍還要挺拔,捂著嘴巴發生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再仔細一瞅,狗日的壓根毫發無損。我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罵咧:“日了,七哥你特麼是對夥的吧,人家站著不動讓你撞,你都沒能成功,你真行!”剛才發生碰撞的時候,白老七的大臉盤子跟方向盤來了個親密接觸,撞破了鼻子,這會兒滿臉糊滿了自己的紅血,他一邊拿袖管擦抹,一邊尷尬的縮了縮脖頸:“興奮過頭了,對不住哈。”我懶得跟他多廢話,用力踹開車門,徑直嘣了下去,抬手一把薅住那個正跟娘們似的嗷嗷尖叫的長發青年,卯足拳頭就狠砸在他臉上,惡狠狠的嚇唬:“閉了!”長頭發青年手足無措的不停掙紮身體乾嚎:“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尼瑪的。”不遠處剛剛飛出車外的王鑫龍一手摸著後腰,一邊步履蹣跚的奔了過來,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青年的腰上,隨即薅拽住他頭發搖晃兩下咒罵:“你是降九組織的二號啊?”長發青年完全嚇懵逼了,不停的搖頭晃腦嘟囔:“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殺我..”王鑫龍手起掌落,一巴掌拍在青年的臉上,黑著臉頰厲喝:“老鐵,你冷靜!”被摑了一嘴巴子後,青年這才逐漸平靜下來,瞪著兩隻無神的眼珠子看了看我,又瞟了瞟王鑫龍,隨即嘴巴往上一咧,“嗷”的一聲哭了出來。王鑫龍擼起袖管嚇唬:“還想挨收拾是不?能不能冷靜。”青年單手掩麵,一抽一抽哽咽的出聲:“我是非戰派,平常隻是負責幫一號給其他成員彙款發工資,其他事情真的不知道。”我回頭朝著車內喊叫:“大外甥,把八號給我拽出來。”很快,蘇偉康拽著八號從車內走了下來。“他是二號不?”我昂頭問八號。八號望了一眼長發青年,隨即像是很害怕一般很快低下腦袋,聲音不大的回應:“對,他就是二號。”我轉動兩下脖頸,朝著哭撇撇的長發青年吧唧嘴:“走吧,二號同誌,咱們換個地方聊天。”白老七拿衛生紙堵住鮮血直流的鼻孔,從車內探出頭催促我:“王朗,抓緊點時間行不行,國道口那邊已經乾起來了,我兄弟和你那兩個發小跟對方動槍了都,咱快**點吧。”說老實話,我自己都感覺今晚上的一切進行的太順利了,先是抓了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八號,完事又釣出來一個堪比婦女的二號,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這場仗不需要再打,我們其實已經贏了。被王鑫龍攬住胳膊的長發青年,咬著嘴皮,一臉驚懼的望向我問:“你是王朗嗎?”王鑫龍不耐煩的推搡一下他吆喝:“他不是你是啊?彆那麼多廢話,麻溜跟我走!”“那..那就沒錯了。”長發青年猛然抬起腦袋,雙目有神的注視我,接著嘴角出現一抹詭異的弧度,陡然挺直腰杆,攬住旁邊的王鑫龍肩膀往下一壓,王鑫龍身體不受控製的“嘭”一聲摔倒在地上。整個過程就發生在一瞬間,當我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勁,想往後倒退時候,他已經一步跨過王鑫龍,左胳膊往前一擺,直接掐住我的脖頸,瞪著眼珠子獰笑:“沒抓到陸國康,先把你這頭林昆的狗崽子滅掉,今晚上也不虧!”我被他扼住脖頸,慌忙手腳並用的朝他身上踢打,但那家夥一掃剛剛娘們唧唧的模樣,完全如同鋼鐵化身一般,不動不閃的任由我捶打,我的拳頭砸在他胸前,就跟懟著鐵板一般的生疼,接著眼前突兀一黑,有點喘不過來氣。“嘣!嘣!嘣!”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休克的時候,幾聲沉悶的槍響劃破寂靜。_middle);白老七從車內跳出來,對著我們的方向聯係扣動扳機。子彈嘣在車身和地上,蕩起陣陣火星子,那個長發青年直接胳膊一扭,將我擋在他自己身前,朝著白老七和蘇偉康吆喝:“槍放下,不然我馬上弄死王朗。”白老七黑著臉,持槍朝前又邁了兩步喝罵:“去尼瑪得,先放人,不然老子連你帶他一塊秒掉!”白老七可以不拿我當回事,蘇偉康肯定不行,忙不迭上手拉住白老七的胳膊勸阻:“七哥,我朗舅在他手裡呢,彆開玩笑。”長發青年將自己的下巴頦枕在我肩膀頭上,笑眯眯的開腔:“你是白老七呀?我對你也略有耳聞,咱們打個商量吧,往後你跟我玩,你搶的那批槍我幫你找銷量,而且保證會比你現在的價格高,如何?”“哦?你這麼有門道呐?”白老七楞了一下,接著慢慢將高舉的手槍垂落下去。就在這時候,失去看守的八號突然昂頭大喊:“零號,陸國康在車裡呢。”“臥槽尼瑪得!”蘇偉康回頭朝著八號就是一腳,惡狠狠的罵咧。“零號?”當聽到八號嘴裡喊出來的話時,我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一般的完全傻眼了,整晚上我都以為自己把八號給控製住了,結果沒想到反被人家給耍的團團轉,敢情這個八號之所以會如此配合,肯定是一早就跟“零號”商量好的。“嘖嘖嘖,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本來想著隻拿下一個王朗,結果陸國康也歪打正著嘍。”長發青年似笑非笑的發出聲音:“白七哥,我是降九組織的零號,有多大能耐不用自己說,你應該能感覺出來,我如果不行,王朗不會連哭帶喊的把你拉上他的船。”白老七抽了抽鼻子問:“然後呢?”被稱作零號的長發青年抽了口氣道:“把陸國康從車裡給我拽出來,完事揭開你我合作的新篇章,如果你能給我立點投名狀什麼的,那就更好不過了,我不光可以扶你坐穩山城的灰色產業,還能想辦法替你洗乾淨身上的案底,你是死刑,而且又越獄,這種事情沒多少人敢幫你做吧?”“投名狀嗎?”白老七右手握槍,左手撫摸一下自己的下巴頦,隨即回頭看向前臉被撞爛的“朗逸”轎車,而坐在車內的陸國康已經完全嚇白了臉色。望著白老七此時的神態,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白老七跟我之間的關係像霧像風又像雨,就是特麼不像哥們,我倆之間能夠友好交往,完全是建立在我能夠幫他銷出去火器的情分上,此時零號給予他更大更豐滿的承諾,我想他指定已經動心了。蘇偉康顫顫巍巍的擋在車前,朝著白老七雙手抱拳的鞠躬:“七哥,不能..把陸國康交出去,我朗舅今天就徹底折了,不看在咱兩家平常的關係上,就單說我朗舅幫助你掏出雞棚子..”“嘭!”一聲銳利的槍響打斷了蘇偉康的話,白老七突然抬起握槍的手臂,朝著蘇偉康扣動了扳機。蘇偉康的胸前飆起一層血霧,緊跟著他眼珠子鼓的溜圓的低頭看了眼傷口,身體朝後,仰頭重重摔倒在地上。“大外甥!”“康子..”我和王鑫龍同時發生淒厲的喊叫。“躺好!”零號回頭就是一腳射在王鑫龍的臉蛋上,王鑫龍頭一歪徹底暈厥過去。“這算投名狀不?”白老七聳了聳肩膀,接著拽開車門,蠻橫的將陸國康拽了出來,大搖大擺的朝我這個方向走來。我眼裡噙滿淚水,咬牙切齒的咆哮:“白老七,你特麼給我記住,今晚上隻要我不死,肯定會扒掉你這層皮。”“快彆吹牛逼了,今晚上你必死!”白老七拽著陸國康往前猛地一推,同時朝我吆喝:“低頭!”那一刹那,我幾乎沒有任何想法,完全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垂下腦袋。“嘣!”一聲槍響,子彈像是貼著我頭皮飛過一般,我感覺零號扼住我脖頸的那隻手慢慢變得鬆弛,接著藏在我身後的零號一聲不響的仰麵倒下。我扭過腦袋,不可思議的望去,零號的額頭上一顆紅棗大小的血洞正“潺潺”往出泛著紅血,他兩隻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寫滿了迷茫和不解。“呸!”白老七吐了口唾沫,一腳踏在零號的身體上獰笑:“草泥馬得,真當爹是二五仔啊,王朗再不濟把我送出了雞棚子,你特麼三言兩語就想挑唆我反水,你個狗坷垃。”說罷話,白老七側脖望向我微笑:“小朗子,你家的口號是不是頭狼雄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