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在江北區一家算不上高檔,但是很有格調的緬式餐館,三眼說是為了照顧風雲的口味。到地方以後,王鑫龍雙手捧著下巴頦,巴巴的朝我嘟囔:“哥呀,你摸著良心說句實話,我長得真有那麼磕磣嗎?”“滾餒媽那嗶。”我幾乎崩潰的扯足嗓門朝他咆哮,隨即逃也似的蹦下車誰不知道,我這句“餒媽嗶”裡包含了多少無奈與委屈,從夜總會到飯店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這狗渣足足耗了我半個小時,說他醜他墨跡個不停,說他帥,他又讓我形容的再具體點。我自詡在不要臉這塊罕逢敵手,但自從跟大龍碰上,我才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在侍應生的引領下,我推門走進包房。風雲和韓飛已經先我一步到場,兩人正談笑風生的聊著天。風雲一襲亞麻色的亞麻色的老頭衫,頭發梳在腦後,頗有幾分周潤發飾演的賭神風範,韓飛則像往常一樣,西裝打底,皮鞋擦得鋥亮,紳士範十足。看得出來這幾天兩人相處的還是比較融洽的,說話的時候,靠的特彆近,就差直接上手勾肩搭背,見到我進門,二人同時站了起來。我巧笑著打趣:“風雲大哥吉祥,飛哥吉祥,小的給二位爺請安嘍。”韓飛拋給我一支雪茄,操著同樣的語調調侃:“嘖嘖嘖,讓我看看介是誰,介不是山城的新貴王總嘛,王總能來真是讓今晚上的酒席蓬蓽生輝呐。”風雲解開衣衫的兩顆扣子笑道:“哈哈,你倆甭商業互吹了,累不累啊這一天天的。”入座以後,我作為小輩兒,禮貌的先給他倆分彆斟滿酒杯。風雲定了定神,爽朗的端起酒杯衝向我:“這杯酒我不敬韓總,先敬老弟,多餘的話不說了,這次我能得償所願,多虧了兄弟你的幫襯,哥哥是個不喜歡靠嘴打關係的人,往後時間還長,咱們事上見真功。”“風雲大哥太客氣了。”我馬上跟他碰了一杯應聲,接著杯口一轉又衝向韓飛笑道:“飛哥,那我借花獻佛,這杯酒敬您了,如果不是你心疼弟弟,風雲大哥也不能這麼開懷。”“看你這話說得,生意生意,才能活的隨心所意。”韓飛微微一愣,接著又捧起酒杯朝向風雲,樂嗬嗬的出聲:“我得感謝風雲大哥這兩天傳授我的生意經,很多過去我想不明白的東西,一下子全都通了,大哥能在果敢老街風生水起,絕對不是隻憑運氣。”“得,轉一圈又回到我這兒了。”風雲似乎哈哈一笑:“剛才提前說好的哈,今晚上咱們不商業互捧,就坐下來好好吃頓飯,咱們這種人一年能聚一次就是幸。”“確實!”“乾杯!”我和韓飛認同的點點腦袋,同時端起酒杯。“叮”一聲輕響,三隻晶瑩剔透的酒杯輕碰在一起,同時也意味著我們三家在運輸這一塊暫時的融為一體。幾杯酒水下肚,大家也徹底撕開了距離的偽裝,暢所欲言的聊起了生活的瑣事。風雲喝酒上臉,統共兩杯酒下肚,麵頰已經緋紅,朝著我出聲:“朗朗啊,枯家窯最近發展的不錯,不光基礎建築弄出來了,我聽說星辰、薑林他們最近拉到不少投資,想往附近搞幾家飲品廠什麼的,長久以來緬d的大小寨子的土著不是負責種藥就是下礦或者到彆國的開的工廠裡做工,還真沒幾家本地的產業,不得不說你們年輕人確實思想超前。”更新最快:小書屋我笑嗬嗬的端起酒杯拍馬屁:“思想超前沒用,在那塊地方沒有風雲大哥這樣的大拿護陣,再有思想也落實不了,說到這兒我又得跟風雲大哥碰杯酒。”“鳳凰不落無寶地,家雀專尋爛屋頂。”風雲挑動眉梢輕笑:“說的直白點,我願意幫忙是因為你們本身有價值,我將來肯定也會有所圖謀,如果薑林、星辰、瘋子這些全是哭哭啼啼的娘炮,你就算把腦袋磕碎,我肯定也不會搭理,我說話直,你彆介意。”“風雲大哥能說出這種話,才是真拿我們當朋友。”韓飛接茬道:“實話實說,我跟朗朗往一塊湊,同樣也是有所求,遠的不說,譬如在國內,我遇上麻煩坎坷,一個電話給他打過去,後麵的事兒就不需要再操心,如果找外人的話,既得擔心對方會不會敲詐我,還得刻意打聽清楚對方的底細,太耗費精力。”“哈哈哈,喝酒喝酒”我抓起酒杯朝他倆招呼,儘管兩人的言語都特彆**,但我卻沒由來的感到高興,能被人利用是本事,能跟利用你的人交上朋友是運氣,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仨之間的這種平衡不會被破壞。“好好混吧兄弟,錢到一定程度就是數字,你得學會握勢,勢在財生!”風雲加了一口菜,表情真摯的出聲:“就拿跟你交好的小佛爺打比方,他為什麼能在果敢街上有恃無恐,除了本身的家世和能耐以外,人家背後還站著一個強大的王者商會,不誇張的說,王者商會就是太上限了,如果前幾年他們就懂得韜光養晦,現在緬北地區根本不會有彆的勢力生存的可能。”“啊?”我怔了一怔,沒想到風雲突然提及了王者商會。見我滿眼迷瞪,風雲馬上補充道:“當然我並不是說人家混的次,他們的主戰場在中東地區,那邊的安保公司哪怕抽一半人來緬北,估計都能給果敢附近的反zf武裝乾的沒脾氣。”我粗鄙的吧唧嘴:“這麼狠?”風雲壓低聲音道:“根兒不一樣,王者商會的背景在京城,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龍頭趙成虎更是和衛戍區現任的繼承人是把兄弟,說句你可能不信的話,人家安保公司裡用的槍械都是印八一鋼戳的,這得多大的能耐?”旁邊的韓飛乾咳一聲,看似開玩笑的出聲:“大哥那您呢?您的根兒在哪?”“我啊”風雲停頓一下,揪了揪自己鼻梁骨道:“我差人家十萬八千裡,隻能給你個模糊的定義,我的根兒和你差不多,但權力方麵少幾階,換個話題換個話題,再聊下去我怕自己犯錯。”“哈哈哈。”韓飛也沒再繼續深問,側頭看向我道:“朗弟,待會吃完飯你陪我去趟京城吧,很早以前就答應過你,要給你介紹個靠得住臂膀,我不能食言。”我本來以為韓飛已經將這事兒拋之腦後了,立馬歡呼雀躍的問:“真的假的?”“機票我都讓人訂好了,吃完飯,咱們仨一塊沿著嘉陵江走走,然後你直接跟我走。”韓飛表情認真的點頭:“我畢竟是個生意人,很多事情不能總拋頭露麵,既然咱們三方現在已經達成合作,有些關係你就得自己主動攀,人我肯定幫你介紹到位,但是能不能跟人連成一片,得看你自己。”“好使。”我手舞足蹈的端起酒杯,嘴唇顫抖的感激:“哥,我敬你一個,這會兒我心情實在太激動了,也不知道應該說點啥,反正從今往後你和風雲大哥都是我的貴人,真的”“行了行了,彆矯情。”韓飛舔了舔嘴皮道:“我就是個中間商,那位大拿正好需要門徒,你又恰巧需要背景,能撮合你倆走到一起,我將來也有好處。”說著話,韓飛話鋒一轉,朝我輕問:“對了,朗朗我朋友那家酒店的事兒,你了解過嗎?知道裡麵具體是什麼行當不?”我知道韓飛說的是沙坪壩區,上次我們替他解決麻煩的那間酒店,可是又一想到他酒店裡藏汙納垢,遲疑幾秒鐘後,笑容燦爛的搖頭:“什麼酒店?我不知道呐飛哥。”“兄弟,想在這個社會上更好的生存,人總得做點自己反感厭惡的事兒,還得昧著良心和你不喜歡的人稱兄道弟,這是規則,除非有朝一日,你真的能強到無視任何規則,否則就得被動的接受。”韓飛表情複雜的歎口氣道:“等咱們從京城回來,我帶你認識一下那家酒店的老板,相信你以後免不了用他。”風雲瞟了眼我和韓飛,端起酒杯笑嗬嗬的打圓場:“人嘛,就那麼一回事兒,不想違心,那就隻能委身,這話甭管到哪個朝代都通用,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