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會吭聲,但聽到幾句叮嚀細語的話卻會泣不成聲。從見麵到開聊,孟勝樂的嘴角始終都掛著淡淡的弧度,我的心情也隨之輕鬆,可當他喊出那句“等我出去”後,我倆的眼眶就都突然間變得濕潤。我和孟勝樂隔著厚重的防彈玻璃,將手掌貼在一起,他捧著話筒低聲呢喃:“朗哥,外麵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但你完全不用操心我在裡麵。”“好,你自己多保重!”我輕輕捶打自己的胸口。孟勝樂同樣抻手輕捶自己的胸口,淚中帶笑的使勁點點腦袋:“安了,咱兄弟走到哪都特麼是狼,吃肉喝血的狼!”從“山城二監”出來,我的心情格外的複雜。廖國明和王鑫龍蹲在我們那台破舊的金杯車前麵抽煙,見到我後,廖國明起身拋給我一支煙笑問:“現在放心了吧,樂子這貨適應力極強,今早上我跟一個熟悉的管教朋友通電話,他告訴我,樂子從裡頭一天乾了七八次架,最牛逼的一回,他攥著牙刷要紮號長,還說自己無所謂加刑,給那個號長嚇得嗷嗷亂叫。”聽到廖國明的話,我反而更加擔憂,孟勝樂雖然也是十來歲就開始在社會上混跡,但他跟我和錢龍不一樣,他屬於油嘴滑舌,但凡能動嘴的地方絕對不會動手,屬於“動手能力極差”的類型,我都不敢想象單單薄薄的他,是怎麼做到一天跟人乾那麼多次架的。我點燃煙輕問:“他啥時候能辦保外就醫。”廖國明想了想後回答:“起碼得過完年以後,他才剛判,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而且眼看快年底了,各單位都有指標,平常求個主任就能辦成的事兒,現在至少得求院長級彆,級彆越高胃口越大,道理你肯定也明白。”“唉..”我搓了搓臉頰,無可奈何的歎口氣。現實就是這麼現實,社會就是這麼社會。我們生活的圈子就像一張無比巨大的天網,一環扣著一環,一網連接一網,很多人以為自己可以超然世外,總在試圖挑戰網洞,結果最後被卡在當中進退不得,想要長久的花天酒地,那就必須做到安分守己。而我們這幫人無疑是挑戰網洞的失敗品,想要繼續活著,要麼垂死掙紮,剮的自己遍體鱗傷,要麼閉眼等死,告誡自己永不再犯。回頭看了眼灰蒙蒙的監獄主體樓,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呢喃:“人呐,千萬不要犯罪。”廖國明拍了拍我肩膀出聲:“走吧走吧,待會再給你整抑鬱了,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裡,樂子也是我哥們,他的事兒我肯定會竭儘全力的辦。”“你咋來的?”我眨巴眼睛問。廖國明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直接拽開金杯車的後廂門回應:“讓司機送的,正好蹭你們車,一塊上醫院看看錢大明白。”剛一上車裡,他馬上掩嘴顰眉:“我朗哥,這特麼啥味啊?你擱車裡研究酸菜的發酵史呢?”我不好意思的解釋:“呃,連續開了好幾天車,沒來得及收拾,將就一下吧。”廖國明拿衛生紙揉成兩個團塞在鼻孔裡,長舒一口氣道:“我說你身上咋一股子忍者神龜的神韻。”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鳥書網手機版閱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