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鬨鬨的寒暄了一陣子後,三眼起身從牆角衣架的外套裡翻出一張外皮磨損的破破爛爛的白紙平鋪到茶幾上,朝著我和盧**擺擺手道:“跟你倆聊點正經東西,這是我和秀秀前兩天跑雲南市場的意外收獲。”說話的功夫,三眼將白紙展開,指著上麵的幾個人名道:“輝煌公司的總部在雲南瑞麗開設了一家小型的貿易公司,準確來說這家貿易公司應該屬於輝煌總部安置在國內的最後一雙眼睛,他們總部實際上建在緬境內,我們這次洽談的一間旅行社正好就在那家貿易公司的附近,所以我打聽出來點有意思的東西。”“今晚上和朗朗見過麵的那個敖輝是輝煌公司的創建者之一,是個極其重要股東,而這個郭啟煌則是另外一個創建者,起初這家公司總共有五個創建者,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陸陸續續都撤股了,我個人感覺除了這個李姓股東以外,剩餘的兩位恐怕是凶多吉少。”三眼拿指甲在那個叫“郭啟煌”的名字上畫了幾圈,笑盈盈的說:“敖輝主要負責國內運作,郭啟煌則統領和緬境內的各種勢力打交道,兩人都倍兒有能耐。”蘇偉康抻著脖子問:“為啥這上麵還寫上了李倬禹的名字,難不成他在輝煌的地位很高嗎?”“問到點上了。”三眼樂嗬嗬的說:“剛剛我說了,除了那位李姓股東以外,剩下的兩位創建者可能已經凶多吉少,而這個李倬禹就是那位李姓股東的親兒子,換言之他也是輝煌公司的股東之一,懂啥意思沒?”蘇偉康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懂。”彆說他不懂了,連我和盧**都聽的一頭霧水。三眼從抽屜裡翻出筆,唰唰寫下幾個數字:“咱打個比方哈,把輝煌公司的股份分成一百分,敖輝占百分四十八,郭啟煌占百分之四十八,李倬禹占百分之二,我猜測大概就是這個比例,現在明白啥意思沒?”“不懂!”“明白了。”我和蘇偉康異口同聲的開口。李倬禹也許在輝煌公司並沒有多大的實力,但他卻是另外兩位股東的平衡支點,他如果出事,輝煌公司恐怕會馬上陷入內訌當中,這兩位大佬即便不想爭搶那點股份,但誰敢保證他們的嫡係有沒有非分的想法。本來挺穩的一碗水,因為哪邊多了兩滴變傾斜,肯定是那兩位大佬都不樂意看到的局麵,所以這次李倬禹出事,身為重要股東的敖輝義無反顧的冒頭了。盤算片刻後,我拖著下巴頦自言自語:“這個李倬禹拎出來可以做點文章。”“何止做點文章,玩好了,就是一篇驚世巨作。”三眼挽起袖管,很是亢奮的說:“不過現在還不能動彈他,不然那個敖輝和郭啟煌都得生撕了你,你沒去過邊境線,不懂那邊的行情,我跟你說,那邊的爭搶是真心**,輝煌公司擱那頭更是特麼隻手遮天。”我連連點頭應承:“對對對,先得麻痹敖輝,讓他認為我確實被輝煌公司展現出來的實力給嚇到了,等丫滾出山城以後,再著手收拾李倬禹,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給咱自己家裡躲著的那個小賊揪出來。”“有點線索沒?”三眼遞給我一支煙問。“可以排除六子和大俠,今天我什麼時候出夜總會,他們根本不知道,而且這倆人的性格也乾不來這種事情。”我叼著煙卷道:“懷疑的目光應該放在夜總會裡,我兩次出門都有不少人看到,但可以確定絕對是個高層,等等,我打個電話..”說著話,我撥通一個號碼:“幫我盯梢沒有?”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盯了,從你們離開夜總會以後,你家店裡的那幾個管理者,一個都沒出來過,至於打沒打電話我就不清楚了。”“成,待會我跟你碰個頭去。”我想了想後掛斷電話。放下手機後,我朝著哥幾個問:“誰身上還有現金?”“我卡裡有錢,需要多少轉給你。”盧**馬上應聲。“要現金,現金更有視覺衝擊力。”我搖搖頭,望向三眼問:“哥,你手頭上還有錢不?”三眼轉身朝臥室走去:“有,大概五六萬左右。”幾分鐘後,我將幾遝現金拿報紙裹起來,完事朝著三眼招招手:“波姐,你和大外甥繼續嘮著,眼哥陪我出門辦點事。”三眼邊換衣服邊臭白話:“我可提前說清楚昂,這幾天我身子骨特彆虛,讓你秀姐快給榨成人乾了,拚命和乾仗的活你喊大外甥比我好使。”我也開玩笑的逗趣:“回頭讓波姐給你整點虎骨酒,他沒事兒就愛研究那些玩意兒。”三眼好奇的問:“他一個老光棍鼓搗那些玩意兒乾啥?”“搗起管子更持久,你管我呐。”盧**臉紅憋紅的翹起中指。不多會兒,我倆從公寓裡出來,完事我們朝著停車區走去。“不開車了。”三眼拽了我一把,直愣愣的領著我往小區門外走,然後來到路對過的小超市門口,指著一輛**成新的山地摩托車道:“再教你一招,怕被人跟蹤,騎這玩意兒最保險,油門一踹,天高海闊任我行。”“牛逼如我眼哥。”我壞笑著爬上摩托車。帶三眼出來的目的,我就是單純不想被人盯梢,結果他一眼就猜中了我的下懷,而且還替我早早就做好了安排。三眼拍了拍我肩膀頭道:“自己去吧,這段時間家裡鬨賊,我也有多多少少有嫌疑,你領著我去不合適,另外我也有點想法想跟**嘮嘮,回去記得帶宵夜哈。”“妥了!”我一腳踹著摩托車,歪歪扭扭的朝街口駛去。三眼不放心的喊了一聲:“會不會騎,彆**給自己摔成植物人。”我緊張的兩手死死捏著車把,慌裡慌張的說:“開玩笑呢,咱老爺子巔峰時期也是小康水準,家裡最輝煌的時候曾經有輛幸福125,我找找節奏一會兒就能熟練。”我真沒吹牛逼,上六年級那會兒我爸確實有台摩托車,以前禮拜天他跟朋友在家裡喝大酒,我就和錢龍、楊晨一塊偷偷推著摩托車出去狂野。要不是有次逼裝大了,我不小心給一輛桑塔納劃出來幾條道子,我估計童年能幸福很久,我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下雨天,我爸從日初一直揍到我黃昏,要不是楊晨他奶奶攔架,我可能享年十二歲。熟悉了沒一會兒後,我輕輕鬆鬆的駕駛著摩托車繞著江北區亂竄了一會兒,也算是彌補一下兒時的憂傷,然後才駛向了蛋蛋的紋身店門口,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多,除了我們夜總會和周圍幾家ktv外,大部分店鋪都已經歇業,我抬手“啪啪”拍響卷簾門。“誰呀?”蛋蛋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我捏著鼻子催促:“快點的。”十幾秒鐘後,卷簾門被“呼啦”一下拽開,蛋蛋光著膀子,眼神迷茫的望向我:“咦,你怎麼來了朗哥?”我不由分說的擠了進去,環視一眼不大點的紋身店問:“小妖男呢?”“他說晚上吃撐了,在外麵遛彎呢,我給他打電話。”蛋蛋馬上掏出手機。他轉過身子的時候,我看到他後背上有一條至少十多厘米長的傷疤,傷口應該是剛縫合,隱約還往外滲著血跡,再配上他的滿背花花綠綠的“象神”紋身,瞅著非常嚇人。我皺著眉頭低聲問:“不是給你錢賠償了嗎?你咋還被人給揍了?”“在車站被一幫人堵住,拽到廁所裡砍的,沒啥事兒,嘿嘿..”蛋蛋黑裡透紅的臉上擠出一抹憨笑,隨即握著手機道:“喂小迪,你抓緊時間回店裡一趟,朗哥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