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眨巴眼斜楞自己,林昆立馬朝著我擺擺手。“咳咳..”我輕咳兩聲,笑盈盈的說:“沒看著啊,他大概不在我這兒吧。”陳姝含瞬間會意:“謝了大兄弟,回去請你吃串串,如果有可能幫我留意一下那隻死林昆近期的動向,我坐明天最早的飛機去山城。”瞟了眼林昆,我乾澀的回應:“我儘量哈,你也知道我從他麵前是個啥地位,辦不到的話彆怪罪。”放下手機,我狐疑瞄了眼林昆,雖然很想八卦一下他究竟跟彪悍的大含含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件,但實在又怕他揍我,硬壓著好奇心,回頭朝李雲傑撇嘴:“閒的沒事乾,就到停車場替浩然扒會車去,從這兒能聽出來啥國際新聞。”李雲傑撇撇嘴,不情不願的轉身朝彆的方向走去。林昆搓了搓鼻梁骨,抓起桌上的煙盒,自顧自的點上一支出聲:“不要瞎琢磨,我和她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哦哦,我啥也沒想。”我齜牙壞笑,生怕他不相信,我趕緊又補充一句:“真的師父,我和大含含就是普通哥們,她有啥事我其實並不太關心,不過我覺得吧,老爺們既然做了,就得認,算了算了,我話多了..”“不要總給我製造揍你的機會。”林昆嚇唬我似的舉起胳膊,我馬上往後欠了欠身子,朝著他擺手:“我錯了師父,剛才我啥也沒說。”林昆掏出一部跟對講機似的方疙瘩電話撥動兩下後出聲:“給你介紹個山城紀委工作組的朋友,你們可以認識一下,你存下他的私人號碼187xx..,給對方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你是廖昂的朋友或者侄子。”廖昂是廖國明的二叔,也是南岸區廖家實際上掌權者,不過他總是自嘲說自己隻是個雜事大管家,我一直覺得這種人最聰明,手握重權卻從不顯山漏水。不過自那天廖家老太爺過生日,我們見過一回麵後,就再沒打過招呼,但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和廖國明關係鐵,多半是因為他這個二叔。我邊存號碼邊呢喃:“師父啊,我存紀委工作組的號碼有啥用?”他將隻抽了兩口的香煙塞進煙灰缸裡,站起身子朝我擺擺手道:“結合你今天晚上辦的事兒,自己慢慢領悟吧,我還有彆的事情,先走了。”“不多坐一會兒啦?”我馬上起身笑應,即便我心裡早就巴不得他趕緊滾蛋,但臉上肯定不敢表露出一絲絲的不滿,欠欠的壞笑:“師父,咱都是男人,誰都理解那種情難自控的煎熬,但既然做了就得痛快認,再說了,這年頭無痛人流也不貴。”“嘶!”林昆嘬嘬嘴巴,抬起胳膊就要捶我,我馬上兔子似的往後蹦躂兩步,該說不說,在叢林裡混了一段日子,我彆的本事沒長,但反應能力和速度絕對不弱於一個專業陪練。“自己悠著點。”林昆瞟了我一眼,嘴唇蠕動:“謙能受益彆太狂,滿會招損切忌躁。”“好嘞!”我笑盈盈的狂點兩下腦袋。送林昆走出夜總會,我看到李雲傑正和聶浩然在門口說著什麼,兩人貌似發生了什麼爭執,見我出來以後,全都閉上嘴巴,氣呼呼的將腦袋偏到彆處。“師父你咋來的?用不用我開車送..”我本來想著客套客套的,後來又一想萬一他聽不出來我是假客氣,我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嘛,趕忙改口:“想起來了,我車壞了,用不用我幫你叫個i。”“不用,我自己走走。”林昆背著手,慢悠悠的朝街口走去。盯著這個一襲黑色風衣,但卻腳踩方口布鞋,既不算高大又不偉岸的男人背影,我沉默半晌後,嘴角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不管他今晚上來的目的何在,但我能讀出來他肯定是帶著一絲關心,說明我在他心裡的地位直線上升,已經從過去那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慢慢轉變成一個記名小徒弟。一想到將來有這麼個實力大拿寵著,我做夢都能笑到腿抽筋。直至林昆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我才抽回來目光,歪頭看向麵紅耳赤的聶浩然和李雲傑,李雲傑抽了抽鼻子,又惱又氣的吧唧嘴:“朗哥,這人我沒法帶了,我讓他替客人開門,他壓根不睬我。”聶浩然雙手插兜,乾脆將保安帽子夾在胳肢窩,冷笑:“我是保安,不是門迎,再說了,我又沒說我不乾,我隻是讓你幫我打個樣,教教我應該怎麼給客人開門,你為啥不乾?是覺得丟人,還是你也不會?”“閉嘴!”我瞄了眼聶浩然,然後又歪脖問李雲傑:“你剛才說沒法帶了是吧?”李雲傑馬上矢口辯解:“不是朗哥,我意思是..”“能不能帶?”我加重語氣。“怎麼了然哥?”“啥事啊老大?”這時候,聶浩然的兩個小兄弟阿文和阿武也套著保安服,氣喘籲籲的從夜總會裡麵跑了出來,大有一副要乾仗的意思。我摸了摸鼻梁,掃視哥倆輕問:“怎麼了?你們想怎麼著?”“啥事沒有,你們該回去乾啥乾啥,從今天開始,忘了咱在崇市乾過啥,既然來朗哥這兒,咱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保安。”聶浩然馬上朝著哥倆擺擺手驅趕:“已經我能從老大肉聯廠的一個配貨司機變成然哥,以後我照樣能從一個保安變成然總。”阿文和阿武互相對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走進夜總會裡,從這點也可以看得出來,聶浩然還是很有一套的,至少把自己的幾個小哥們治的明明白白。我表情平靜的注視李雲傑問:“能不能帶?不能帶你就下課,換個能帶的管事。”“能!”李雲傑哆嗦一下,馬上扯足嗓門低吼。“能乾就好好乾。”我舔了舔嘴上的乾皮,又瞄了眼聶浩然一眼,若有所指的出聲:“進了頭狼的門,就是一家人,我極其反感圈內圈,國中國。”“知道了朗哥,待會您讓阿文和阿武換個崗位吧。”聶浩然吸了吸鼻子低聲回應。“你看著安排吧。”我拍了拍李雲傑的肩膀道:“告訴中特,沒啥事就多從大廳和包房附近走走,在辦公室呆的時間太久了,容易長綠毛。”走出去幾步遠後,我回頭看向李雲傑道:““山上的人,不要瞧不起山下的人,因為終有一天他們會上山取代你,上山的人,也不要瞧不起下山的人,因為他風光時你還在山下。”李雲傑怔了怔,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走進辦公室,我反複揣摩著林昆剛剛告訴我的那個手機號,心裡不住的琢磨,他告訴我這麼個玩意兒到底有啥用?我手頭上又沒什麼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某某吏員受賄,或者李倬禹乾過啥屁事。“李倬禹乾過啥屁事?”自言自語中,我突然像是抓到了什麼,搓著腦門嘀咕:“李倬禹如果乾啥事,被人親眼見到了,他還能摘的乾淨自己嗎?尤其這個目擊者還是工作組的成語。”想通這點,我馬上撥通那個手機號碼。電話“嘟嘟”響了好幾聲後,對方才“喂”一聲接了起來。我笑盈盈的出聲:“您好,是孔哥嗎?我是廖昂的侄子,他把您號碼給我的,明天您有空麼,我想約您談點正經事。”可能聽到我自稱是廖昂的侄子,對方的語氣舒緩很多,輕聲問:“明天中午是嗎?大概什麼時間?”我想了想後說:“十二點左右吧,您看有時間不?”“可以。”對方同意略微沉默幾秒鐘回應。寒暄幾句後,我掛斷電話,思索良久後,又掏出手機給聶浩然編輯了一條長長的短信。短訊發出去以後,我陰鬱的揚起嘴角念叨:“李倬禹啊李倬禹,我看你到底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