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我這個“暴躁症患者”終於被放出了房間。出來以後,我就跟瘋了似的打車朝江北區警局趕去,可惜我到地方以後警局門口的記者們已經散去,隻看到江靜雅、謝媚兒和梁雨町陪著溫婷。溫婷滿臉是淚,呆若木雞一般的望著警局的大門口一語不發。看到她的樣子,我是打心底裡難受,蠕動兩下嘴唇出聲:“婷婷..”溫婷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淚眼婆娑的望著警局的大門口呢喃:“樂子,走了..”“婷婷,真的很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他。”我深呼吸一口氣,走到溫婷的身邊,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他的暴風驟雨。然而溫婷並沒有如我想象中那麼激動,隻是眼神呆板的仰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重重垂下來腦袋,聲音很輕的念叨:“他總是告訴我,對你要心懷感恩,因為沒有你,他現在可能還是個不入流的小混子,所以你交代給他的每件事情他都儘心儘力。”謝媚兒攙著她的胳膊輕聲安撫:“彆這樣婷婷,朗朗心裡也不舒服。”溫婷擠出一抹慘笑,長長的頭發散落在側臉旁,低語:“半夜你們可能都睡覺了,他趴在桌上背旅遊方麵的相關知識,他隻有初中文憑,平常看很多字都不認識,可就是這樣,他把整本的《旅遊精要》背下來了,他說這樣跟你出去談事,你不會丟人。”我抽搐兩下鼻子,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接茬。溫婷說著話,淚水就如同潮湧一般泛了出來,哽咽:“他的前胸後背至少有**處刀傷,怎麼來的,你們都知道,上一次他耳朵都差點被人砍掉,我哭著求他,我們離開吧,他跟我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他說他離不開這幫人,注定就是個混子。”我攥著拳頭保證:“婷婷,我會想辦法,儘快讓樂子出來的。”溫婷抹了一把眼淚,側頭看向遠方:“他可能並不傑出,但他在我這裡是獨一無二的。”“對不起。”我機械的重複著歉意。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響了,我遲疑一下沒有動彈。“你快去忙你的吧,這裡有我們呢。”江靜雅紅著眼睛朝我遞了個眼神。我知道,我繼續從這兒杵著也於事無補,反而會讓溫婷心裡更難受,怔了怔後,掏出手機朝旁邊走去,電話是盧**打來的,我剛一接起,他就直接出聲:“國明和蔣光宇來咱們夜總會了,你也抓緊時間回來一趟吧。”“嗯。”我應了一聲,壓低聲音道:“讓六子和大俠馬上到輝煌公司門口守著,我估摸著李倬禹十有**會躲起來,電話遙控,但輝煌肯定需要運作,揪出來被李倬禹遙控的高層。”“明白!”盧**脆聲回答。我想了想後接著說:“告訴大小濤隨時做好嘣人的準備,提請他們安排好躲藏的地方。”盧**深吸口氣應承:“行,我待會就安排。”我咬著嘴皮繼續安排:“再有就是通知眼哥和秀秀姐加快步伐,各地合作的旅行社如果暫時沒談妥的話,就先不要談了,想辦法讓旅遊公司先開業再說,樂子今天拿自由幫咱們打了一次廣告,必須得趁著這個勁頭,將公司名氣推出去。”盧**猶豫一下後發問:“會不會有些著急?”我低聲解釋:“現在是個信息爆棚的年代,今天的事兒明天可能還有人記得,後天估計就沒多少人提了,樂子昨晚上打人的視頻多紅火,但一個禮拜後,這事兒就能平息,所以必須得趁著這個勁頭。”“明白了,我立刻聯係眼哥和秀姐。”盧**不是笨人,在做生意方麵,他絕對比我有天賦,隻需要稍加提點,他就能瞬間會意。交代完盧**以後,我再次回頭看了眼警局門口,江靜雅不住的朝我擺手驅趕,我知道她是怕我繼續留下來,待會被溫婷刺激到,點點腦袋後,攔下一輛出租車朝夜總會返回。半個小時後,夜總會的茶藝師,我見到了先我一步而來的廖國明和蔣光宇,二人盤腿分彆坐在茶案兩側,時不時小聲念叨兩句什麼,見我推門進來,蔣光宇的臉上立即出現一抹笑意,廖國明則蠕動兩下嘴角,欲言又止。看二人的表情,其實不難分析出他們跟我的關係。廖國明遞給我一支煙,輕聲安慰:“樂子和皇上的事兒,彆太難過,我剛才和蔣哥商量過,會竭儘全力幫他們的,來你這兒之前,我特意去見過一個在山城法院任職的長輩。”我擠出一抹苦笑,抱拳道:“麻煩了。”蔣光宇樂嗬嗬的朝我努嘴:“你這次的反應速度不錯,不光成功洗白,而且還把李倬禹給拖下水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特意給領導打過電話,領導說等你們旅行公司開業,他會安排底下幾個信得過的領導去剪彩,替你們壯下聲勢。”我舔了舔嘴皮,看向蔣光宇道:“樂子手裡攥著一份黑賬薄,我不清楚這裡頭有沒有你們領導的班底,待會你跟領導溝通一下,如果有的話,儘可能讓他早做準備,如果沒有的話,這也是一個鏟除異己的好機會。”“哦?”蔣光宇微微一怔,隨即點點腦袋笑道:“意外之喜啊,我們領導和一個陳姓領導正好不對路,而那個陳姓領導恰巧一直在扶持輝煌公司。”我站起身,朝著二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有,就是我懇求、乞求兩位哥哥,可以幫幫我兄弟,我能容忍樂子和錢龍雙雙入獄,但期限不能太長,尤其是樂子,最多兩年。”“皇上非法持械,已經是事實,應該是三年起步,我可以幫忙做到判二緩一,完事再聯係公安醫院出示傳染病病例,保外就醫。”蔣光宇想了想後說:“至於樂子,現在還沒法確定他具體準備往自己身上安多少罪名,所以我很難保證,隻能說讓他不受罪,絕對安全。”“謝謝啦。”我搓了搓眼角,再次鞠了一躬。廖國明遞給我打火機問:“朗朗,你現在有啥後招沒?”跟蔣光宇功利性質極其明顯不同,廖國明表漏出來的模樣顯得格外真誠。見我不說話,他咽了口唾沫道:“不行,你就暫時休息兩天,旅遊公司那邊需要的流程我幫你跑,畢竟我也是合夥人之一。”“不需要休息,我要再狠砸李倬禹一把。”我擺擺手,棱著眼珠子道:“他不是跟我玩聲東擊西嗎,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兩天牟足勁騷擾輝煌那幫高層,讓他感覺我好像要整輝煌公司,其實老子的目的就是他。”“具體有啥想法?”蔣光宇眨巴眼睛問我。我皺了皺眉頭,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搖搖頭說:“目前還沒想出來具體方案,腦子有點亂,等我琢磨透徹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會跟你們聯係的。”“妥,旅遊公司具體開業時間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到時候好讓領導幫著安排。”蔣光宇站起身來,拍了拍我肩膀道:“彆太焦心,這一仗玩的特彆棒,至少讓半個山城人都知道了頭狼和王朗。”我苦笑著搖搖頭道:“但我付出了兩個兄弟。”“我先回單位,有啥事及時溝通吧。”蔣光宇歎口氣,夾步走出房價。等他離開以後,我看向廖國明道:“國明,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你說!”廖國明馬上點點腦袋。我語重心長的說:“以你家的關係,肯定能查出來李倬禹和市裡某些領導關係匪淺,不需要幫我挖級彆最高的,就幫我找一兩個中層的,可有可無,平常又不太顯眼的那種。”“你想..”廖國明猶豫一下後,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成朗朗,芝麻官也屬於國家正式編製,你要瞎乾,最後肯定要吃鍋烙。”我壓著嗓子,聲音很小很小的說:“放心吧,我手底下有兩個專門乾臟事的兄弟,戰火燒不到我身上,這事不要讓蔣光宇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