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將近二十多個穿著黑西裝的青年沉默不到一秒鐘,同時聲音洪亮的往前邁了一步:“我願意!”黃康呆若木雞似的坐在辦公椅上,眼巴巴的望向陳花椒。陳花椒猛地俯下身,黃康馬上嚇得往後閃,陳花椒拍了拍他肩膀微笑:“你當我跟你從這兒嘮閒嗑呢是吧?”“乾什麼,你們乾什麼!”“全部出去,雙手抱頭。”這時候走廊外麵呼呼啦啦的湧進來一大批警察,吆五喝六的吼叫。而陳花椒帶來的那幫青年宛若沒聽到似的,一個個木樁似的杵在原地沒動彈,將門外的警察牢牢阻隔開。黃康臉頰蒼白,陳花椒則一臉笑容,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互相對視幾秒鐘後,陳花椒扭過去腦袋朝著一眾青年擺擺手道:“乾什麼?要造反呐,讓乾啥就乾啥,警民一家親不懂啊?”說罷話,他第一個抱頭蹲下,同時掏出手機道:“讓門外那一百多號兄弟全部進來,來趟山城不好好參觀一下這邊的警局,多特麼遺憾!”陳花椒一動彈,那二十來個小夥也紛紛撤出房間,動作整齊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陳花椒攥著手機,仰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黃康努努嘴道:“我叫陳花椒,是崇市臨縣的,開了一天一夜的車過來給我兄弟撐場麵,你好好尋思一下,我會不會就這點能力,而且我這個人從來不跟不是朋友的選手開玩笑,剛才的話你慢慢自己品哈。”黃康蠕動兩下嘴唇,朝著門外那群警察擺擺手,聲音乾啞的說:“把門關上。”“去吧,都好好配合警察同誌的審訊,誰要敢特麼尥蹶子,回頭我削死他!”陳花椒齜牙一笑,站起身子走到門口,衝著那幫小青年努努嘴,然後隨手將房間門“嘭”的一下關上,笑眯眯的說:“誒,這就對嘍,我一沒殺人二不放火,不過是進來轉轉,你再牛逼還能給我槍斃啊。”屋裡頓時,就剩下我、陳花椒和黃康仨人。黃康咽了口唾沫呢喃:“朋友,我不想摻和..”“朋友,你先把嘴閉上,我跟你沒仇,犯不上整你。”陳花椒很是強勢的打斷,指了指邊上已經完全看傻眼的我笑道:“他是我弟弟,有血緣關係的那種,不難理解吧?我來這兒就一個目的,找到整他的人,明白?”聽到陳花椒那句“有血緣關係”的那種,我的心臟不知道為啥突然劇烈跳動起來。此時他倆人的身份仿若完全對調過來,陳花椒更像是個警察,而黃康則像是個被掐住手腕的小偷,瞅著格外的怪異和可笑。“可是我..”黃康乾澀的解釋。陳花椒轉動兩下脖頸,發出“嘎巴嘎巴”的脆響道:“我沒時間聽你講自己的難處,我弟弟為啥會吃癟,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也不需要我提醒,這樣吧,我把我們崇市警局一把手的手機號給你,你透過打聽一下我。”黃康乾咳兩聲問:“朋友,你非讓我現在幫你約出來對麵的人嗎?”“有難度啊?”陳花椒眨巴眨巴眼睛反問。黃康底下腦袋,胸口劇烈起伏著,看得出來內心深處很是掙紮,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鐘左右,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同時按下免提鍵,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李倬禹的聲音:“有什麼指示黃哥。”黃康看了眼對麵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的陳花椒輕聲說:“你這會兒人在哪呢?今天郭長喜被槍擊燒傷的案子,我又摸到點王朗的把柄,弄不好可以一次性撲滅他,想當麵跟你說說。”李倬禹爽朗的大笑起來:“哈哈,黃哥你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我正發愁這次事件,王朗沒有動手,不知道該怎麼找突破口呢,行行行,我馬上安排人過去接你。”黃康馬上拒絕:“不用,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大白天的影響不好。”李倬禹很是得意忘形的回答:“我在聖水湖畔ktv呢,距離王朗的夜總會不到一百米,正好跟這邊的老板商量一下,如何拿下王朗的夜總會。”“行,等著我吧。”黃康匆忙掛斷了電話。“上道,鐵子!”陳花椒朝著黃康翹起大拇指微笑:“聽架勢,以前應沒少拿我弟弟的禮物吧?他過去給你送過啥,十倍還回去,不然我還得來找你,聽懂沒?”黃康瞄了一眼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腦袋。陳花椒伸了個懶腰笑道:“成,今天你講究了,我肯定也不能讓你難堪,待會我留下十個小兄弟在你警局,你想怎麼定罪怎麼定,我保證不帶埋怨的。”說完話以後,陳花椒拍拍我肩膀頭道:“走唄,還打算繼續從這兒吃鍋貼啊?”我尷尬的縮了縮脖頸道:“花哥,這事兒是不是整的有點.”“什麼事兒不事兒的,都是好朋友,我來拜訪一下好朋友有毛病嗎?”陳花椒摟住我後背,側頭問黃康:“你叫啥來著好朋友?”“我叫..我叫..”黃康猶豫的蠕動嘴唇。陳花椒粗鄙的挖了挖鼻孔擺手:“行了,愛**叫啥叫啥吧,反正我兄弟肯定認識你,也知道你家擱哪住,等我忙完了,一定上你家裡登門拜訪。”沒給黃康再說話的機會,陳花椒挎著我肩頭直接拽開了房間門。門口五六個警察謹慎的站在走廊裡,其中還有兩個端著警用的配槍。“多大個**事兒,火器都掏出來了。”陳花椒全然無視,笑盈盈的拽著我往前邁步,路過大廳時候,我看到起碼二三十號穿西裝的小青年或站或蹲的杵著,旁邊不少警察將他們包圍。陳花椒倍兒霸氣的昂首說了一聲:“留下十個人,陪人民衛士們嘮嗑,剩下的跟我走。”十個小青年抱頭蹲在地上,剩下的人很有秩序的依次往外走。警局門前的便道上,整整齊齊的停了十多輛黑色奧迪車,後麵還跟著兩輛“金龍大客”,我隨意瞄了一眼,馬上倒吸一口涼氣,兩台金龍大客裡全都塞滿了人,雖然不像眼前這幫穿黑西裝的馬仔一樣整齊,但看起來應該都是二十多歲的健壯小夥。剛才陳花椒喊著讓門外那一百來號兄弟進來轉轉,我還以為他是在吹牛逼,沒想到他真弄來這麼多人,一瞬間我心裡就好像被灌了二斤陳醋、二斤醬油似的五味雜全。說老實話,我一直不覺得王者商會的人會真心幫我,可陳花椒整這一出徹底巔峰了我的臆想。看我一臉的茫然,陳花椒摟住我肩膀笑問:“有排麵沒?”“有!”我使勁點點腦袋。“記住了,咱老王家的人能跪能趴,但就是不能慫。”陳花椒深呼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的說:“誰他媽欺負你,哥可以給你找回來場子,但我不能總幫你,關鍵還得你自己硬,記住沒?”我鼻子一酸,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因為陳花椒那句“哥”,一點不摻雜水分,充滿了誠意,隻是讓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也自稱“老王家”的人。我剛想問他,陳花椒鬆開我,回頭朝著那幫青年低吼:“行了,刀擦亮,槍舉起,給我拆了這邊社會人的老巢,讓他們明白一把什麼叫王者天下。”“王者天下!”“王者天下!”先是那二十多個穿黑西裝的青年昂首怒吼,接著兩台大客車裡的人也齊聲咆哮。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在街道上響起,盤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