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兆脈(1 / 1)

探虛陵現代篇 君sola 1821 字 2個月前

第四百五十章——兆脈被魚淺喚做“阿川”的那名女子原本蹲在地上, 正仔細盯著她麵前的雪地瞧,這下聽到魚淺的聲音,忙站起身, 回過頭來。她雙眸明澈, 恍若被清水濯洗過一般, 了無塵埃。瘦削的身上裹著素淨的青色道袍, 烏黑的長發束得一絲不苟,發上簪著三支木釵, 造型質樸簡單,隻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木質。她被魚淺這一喚, 仿佛有些如夢初醒,麵色微有些局促, 道:“魚,我起來了。”她眉眼之間斂著幾分沉著嚴肅,唇色卻格外嬌紅,說話之間,雙唇輕動, 泛著讓人想要咬一口的誘惑。魚淺快步走到她麵前, 凝眸望著她。明明她近在咫尺,隨時可見,魚淺這會子癡癡看著她, 眼中的神色卻是那般跨越了萬水千山與生死相隔的艱難, 最終得以一見的莫大歡喜。魚淺麵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道:“我又不瞎, 自是瞧見你起來了,你卻還要說出來。”她眼中狡黠一轉,又道:“這種話在你們岸上有個說法, 你先前教過我的,我平日裡向你學了太多你們這邊的言辭,一時有些忘了,是喚做什麼?”阿川白皙的麵頰發了紅,卻還是老老實實回道:“喚做‘廢話’。”“正是。”魚淺道:“多謝你幫我溫習,我便不容易忘。”阿川:“……”師清漪和洛神也走了過去,四人立在雪地裡。“濯川,你在瞧些什麼?”師清漪微笑問了一句。她瞧見濯川,心中也莫名喜悅。她心思細膩,這種喜悅盈滿心中,卻讓她隱約有些難以理解。她與洛神,還有魚淺,濯川四人在雪中同行,不過是尋常的外出散步罷了,方才也未曾說起什麼欣喜之事,為何心緒波動卻會這般明顯?這般心境,與此刻平靜無波的閒適生活糅在一起,總覺得有哪裡並不契合。眼前的一切讓師清漪感覺那般自然與熨帖,在這熨帖中,卻斂著一絲彆扭。就似一匹觸感絲滑的布匹,正順暢地展開了去,卻在某處冒出了一星半點膈應的線頭。師清漪想著,眼風向洛神瞥去,見洛神雖然麵容靜然,看向濯川時,眼中卻也藏了幾分喜色。可與此同時,洛神的眉卻隱隱蹙著,師清漪很是了解洛神,這表明洛神此刻應是在思忖什麼。濯川被師清漪這一問,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了頭,道:“師師,我方才瞧見雪地裡有一株稍稍冒了尖的寶物,實在沒忍住,這才將上頭覆的雪挖開了。”“寶物?”師清漪略微探了身子,往濯川腳邊上掃了一眼。濯川旁邊雪地裡的一層厚厚積雪被撥開了,底下露出半個黑色蘑菇。那蘑菇的傘柄極長,茸傘的頂端亦不似尋常菇類那般圓潤,而是更尖一些,有些似尖塔的塔頂。濯川見師清漪正盯著那株蘑菇,忙又道:“我此番挖開雪,並不是為了將這株寶物取走,隻是此等寶物極是罕見,我以往也隻在我師尊那裡見過一株,這回竟能得見,實乃生平大幸,我隻是想多賞看些許時間。此處是師師你的家,這寶物歸你所有,還望你勿怪,我斷沒有要私吞寶物的心思,方才撥雪時也未曾傷到寶物分毫。”師清漪聽濯川在那紅著脖頸認真解釋了一通,算是聽明白了濯川不好意思的緣由,道:“你喚墨鬼長傘作寶物麼?”“正是墨鬼長傘。”濯川道:“極其珍貴,似我們這般道門的人,若能得到一株,便是不得了的大事了,道門之中人人欽羨。”“你現下將這株墨鬼長傘摘走罷。”師清漪笑意溫婉。濯川麵色震驚,道:“我……我沒有錢。”師清漪:“……”魚淺見濯川轉而望著自己,無辜道:“我也沒有錢。”師清漪:“……”“濯川。”洛神聲音平靜,道:“清漪的意思是,將這株墨鬼長傘贈與你。”師清漪笑道:“正是,你取走便是,不需銀錢的。”濯川更是惶然,道:“萬萬不可,此等貴重寶物,師師你怎可說贈便贈。你損失這般大,我卻又如何受得起。”“我曉得墨鬼長傘在外頭極難見到,懂行的都將其當做寶物。”師清漪走過去,在那株墨鬼長傘邊上的雪地裡用手輕輕撥開一大片積雪,道:“但在凰都,它不過是尋常藥材。”隨著師清漪手下拂動,一株又一株的墨鬼長傘在雪下顯現出來,此番露出來的便有十幾株之多。先前已下過一場大雪,萬物覆蓋,從這密集生長的墨鬼長傘來看,不知還有多少藏在積雪之下。濯川低了頭,愕然望著那一片黑壓壓的墨鬼長傘。師清漪道:“你若需要,多采摘一些也成的,隨你願意,不妨事。”濯川這輩子從未見過這等場麵,尚未從驚訝中回過味來,蹲在那片墨鬼長傘邊上,怔怔望著。魚淺見她這般,也蹲在她身邊,托腮細看。看了片刻,濯川這才醒過些許神,趕緊站起身來,感激道:“多謝師師,我實在不知如何報答才好。我隻摘取一株便好。”“隻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客氣。”師清漪又道:“不過墨鬼長傘摘取以後,需得儘快入藥,否則藥效便會大減。我在凰殿之中修了一座工坊,回凰都住時,平素會在裡頭研習些機關陣法,其中有一間小藥房,大多數奇珍異草的糅取法子都能顧到,你今日便可去裡頭將墨鬼長傘的茸汁提取出來。”濯川再次道謝,之後小心翼翼地將一株墨鬼長傘取出來,一手輕捏傘柄,另外一手仔細護著,生怕跌了。魚淺見濯川這般小心,伸手過去,如同嗬護火苗一般,在濯川手的外圍跟著攏了一層手掌屏障。先前向師清漪等人問安的男子本來隻是在旁候著,等四人相談結束,現下聽師清漪提起凰殿,麵色隱有變化,躬身上前道:“殿下是此刻便回凰殿歇息麼?”他一直低眉順眼地垂了頭,師清漪未曾見到他麵上的神色轉變,隻是淡道:“自然,出來散步也有一陣了,眼看天快要再下雪粒子,是得早些回去。你可有何事麼?”“臣下是有一事相稟。”那人道。師清漪聽他自稱臣下,一般隻有影衛,神官或侍從們才會在她麵前這般自稱,師清漪的影衛她都相熟,但眼前這人卻毫無印象,定然不可能是影衛。她將那人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沒瞧見那人身上的羽牌,料想他也並非神官才是,便以為他是個侍從,道:“你喚做何名?我以往未曾見過你,在哪一凰衛營當差?”那人道:“臣下名喚兆唁,並非凰衛營的侍從,是個初階神官。”“可是宴會之宴?”同音字太多,師清漪隻聽得他的發音,並不確定他名字裡究竟是哪一個字。那人麵有沉色,遲疑片刻,才道:“是左口右言的唁。”“你是神官?”師清漪曉得了,又道:“那怎地未你見你身掛羽牌?”兆唁忙道:“臣下的羽牌前兩日不慎丟失,尋了許久也尋不回來,已向司函大人祭殿裡的懸羽司報備,得過幾日才能辦新的羽牌。”師清漪點點頭,並不在意:“於我而言,你掛不掛羽牌其實不妨事。但姑姑認為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若姑姑發覺你身為神官,卻不掛代表翼階的羽牌,她定會生氣,你莫要被她瞧見了。”“是,殿下。”兆唁眼中神色沉了沉,道:“多謝殿下提點,近幾日臣下會儘量少在外走動,以免惹司函大人不快。”“你姓兆?”師清漪想起了什麼,多問了一句:“姓兆的神官脈,我族隻有一脈,兆家的脈主兆琮是你何人?”“兆琮是臣下的爹爹。”兆唁眼中神色複雜。兆琮是族內高階神官,聲望甚高,師清漪對他很是倚重,她未曾想到眼前這位素未謀麵的年輕人竟是兆琮之子。畢竟以往她從未聽兆琮提起他有個喚做兆唁的兒子。她隻曉得兆琮育有二子,其中長子喚做兆玨,也是個高階神官,次子倒是未曾聽聞,難道便是兆唁麼?師清漪並沒有對兆琮與兆唁之間的父子關係說些什麼,隻是道:“你說有事相稟,是所為何事?”“家父想請殿下屈尊駕臨兆脈,他有要事與殿下相商。”“兆琮以往都是在凰殿與我議事,今次怎地會選在兆脈?”師清漪問道。她倒也不是覺得去神官們的家脈裡有什麼**份之處,事實上她看得最淡的便是身份。她性子謹慎,隻是此事與以往兆琮的行事大相徑庭,不曉得為何兆琮會突然邀她去兆脈,覺得蹊蹺,這才多此一問。她往日裡多在外遊曆,自覺隻是尋常世人,隻是每次回到凰都,族民對她實在過於尊崇,很是不習慣。但她也不好傷了族民心意,便隻得依了凰都的規矩行事,再加上姑姑嚴厲,定要她顧全王族身份,不可似在外那般隨意閒散,於是旁人喚她殿下,她便隻得應著。兆唁道:“這是家父的囑咐,臣下隻是轉述。”“他為何讓你前來?”師清漪覺得不對勁,向兆唁道,同時瞥了洛神一眼。洛神全程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瞧著。“家父受了傷,多有不便。”兆唁聲音沉痛道。“兆琮受傷了?”師清漪心中一驚,立時蹙眉道:“他是高階神官第一品階,怎會輕易受傷?是如何受傷的?”“具體受傷緣由,臣下也不知,家父不肯說。”兆唁道:“隻是家父傷得很重,隻盼著殿下能過去瞧瞧他。”“那他傷在何處?”師清漪忙道。兆唁身子哆嗦了下,從懷中摸出一片金色的光羽,遞到師清漪麵前,道:“家父傷到了羽翼。”師清漪接過那片金色的光羽,沉著臉端詳起來。看了片刻,她將光羽遞給洛神,低聲道:“確然是兆琮的,兆琮是脈主,脈主覆在凰羽上的氣息,我皆能感知到。”洛神頷首,向兆唁道:“姑姑可知此事?”作者有話要說:我現在還在布線,所以大家看到這一章不要著急,後麵慢慢展開,你們就會知道了,信息量還是非常大,需要仔細分辨。另外請注意我文中的古代和現代的敘述措辭變化,這章我用的是古語,雖然現在是在現代,但這裡麵因為劇情需求,我會根據劇情而選擇最適合的語言習慣,這樣會更貼合一些。麻煩大家多多打分留言,另外營養液每個月底都會清零,所以如果有香甜營養液,最好是儘快灌溉,到時候就過期了,就得從下個月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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