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全,人間幸事。”“你就是殺儘我全門,我也再說不出其他來。”周知府費力合眼,不去看他。謝淨生不著急,略微驚奇道:“我殺你全門做什麼?我向來不是心狠手辣趕儘殺絕之人。我看小公子冰雪聰慧,是個好孩子,心裡疼惜,隻想替周大人帶在身邊好好撫養。”到此語調一轉,沉入深寒:“養的他不學無術、不畏王法、不明出身。凡我興致,皆傳教於他,隻叫他認我為父,恨殺大人。”周知府猛然睜眼,怒目猙獰,掙著一身鎖鏈罵道:“謝淨生!你敢!”謝淨生笑出聲,“這法子不好麼?大人是覺得我不敢,還是覺得我做定了。”周知府鎖鏈抖動,怒道:“謝淨生!我同你無冤無仇!不過各為其主!豎子何故欺我如此!”謝淨生折扇一開,掩在眼下,道:“你我同朝為官,難道不是一個主嗎?”周知府道:“你這般狠辣,是不過得了閻王的真傳。你忠於誰,天下誰人不知!謝淨生!我的兒子你若拿去,我隻咒你來日必遭人踐!不得好死!”謝淨生折扇摩挲鼻尖,笑道:“不必來日,不如今日。今日尚且不能,來日九泉也隻怕是不行。大人方才說了,我既得了閻王的真傳,自是有閻王罩著。隻怕到了下邊,大人也還是我階下囚。”周知府聲聲泣血,謝淨生不為所動,道:“大人的姑娘十三了罷。我前些日子聽了故事,心裡不大信。這故事大人怕是熟得很,官家女成娼妓,正巧同令愛一般年紀。正所謂耳聞不如目見,大人這事做的熟悉,我便是請教一番,也好來日教給令愛,也算女承父業。”周知府拳拳無力捶地,哽咽道:“謝淨生,你隻管朝我來!”謝淨生笑意漸冷,他道:“這話我也想對大人的貴人說。惡人自與惡人鬥,隻管朝我來。大不了咱們撕咬陰損,碰彆的人做什麼。我如今照貓畫虎,大人覺得不好嗎?”“不是貴人。”周知府陡然提聲,喊道:“是秦王一意孤行!欲先殺了賀大人再謀你!”他爬拽住謝淨生的袍角,泣聲道:“謝淨生!我隻能言至此處!此事當真不是貴人所為!你為閻王謀事奔走,你該明白的,我真的已經不可再多言半句。”沾血的手拽在他袍角抖動,周知府垂頭撞地,道:“我已為你拉下了秦王,謝淨生,放過我兒女......給我個痛快罷。”階上站了好一會兒的人不動,跟在他後邊的獄卒小聲問道:“賀大人,咱們下去嗎?”賀安常垂眸,搖了搖頭,轉身往外去。周知府的證詞是謝淨生呈至聖上處,此案到此告終。最大罪責莫過辛草菅人命、暗拐官女,凡此線上牽連者皆一律貶斥。辛世子封位不複,交與大理寺聽憑處置,由左愷之按律奏斬。秦王縱子行凶、位壓行查,降為二字郡王,無緣封地,於府中思過無期。周知府為官不正,目無王法,也按律奏斬。另一邊,京衛指揮使也上任新主,名叫蕭禁,出身軍中,既非柏九下屬,也非□□之流。倒是這名字讓辛弈琢磨好一會兒,向柏九問起此人,柏九也隻道了聲巧。何經曆命案落下帷幕,謝淨生已經在京中待了近月,上書離京。辛弈送他到京外長亭,謝淨生告辭。“此案辛苦大人奔波,隻怕此番回程絆子少不了,還望大人留心,千萬平安到青平。”辛弈從袖中拿出一信,道:“這是敬敬、敬大人的。”謝淨生謝過接來,看是柏九的字跡,便知道這是柏九給的通行令。笑道:“讓大人費心了。”辛弈酒窩微露,“我未能助大人半分,也是慚愧。”謝淨生將通行令裝了,道:“世子爺何必客氣,叫我名字便是。況且此案,能查到此處少不了世子爺的功勞。”辛弈不解,謝淨生也不說,隻笑了笑,“大人待世子爺好。”辛弈微笑,耳尖不惹人注意的微紅,麵上平靜溫和,答道:“大人是好人。”謝淨生聽到好人這個詞果不出意的忍笑,乾咳一聲,端起正色,道:“我將回青平,下一次再見隻怕是年尾了。我隻對世子爺說一句,大人不缺北陽兵馬。”辛弈也正色,道:“我知道。大人放心。”大人的事,謝淨生不便多言,說到這裡已經足夠了。便翻身上了馬,道了聲再會,辛弈同聲,謝淨生就策馬而去。約摸走了一會兒,長亭已經不見灰塵時,京都卻又急策來一匹馬,竟是賀安常。賀安常經過長亭時甚至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辛弈打,就直追而去。辛弈看著他也跑不見了,才上了馬車回去。回去路上辛弈捎了份笑笑樓的魚丸,到府裡時赤赤先蹭在他腳邊撒歡,聞著魚丸的香味,更是黏著他不離。辛弈隻笑,卻發覺院中氣氛不太美妙。他用眼神向門口的曲老詢問,曲老默默做出攤手的動作。入了屋柏九正坐在椅上,下邊跪了一溜串的人。辛弈一進屋,柏九就將手中的冊擱在案上,對他道:“過來坐。”曲老進來給了為首人一腳,一眾人慌不迭的退出屋子。赤赤還圍著他撒歡,被曲老也一並拎了出去。辛弈移步過去,將抱了一路的魚丸放在桌上,柏九神色如常,將人握著手拉到腿上抱了,才道:“去笑笑樓了?”辛弈頷首,笑道:“掌櫃人好,熱情得很。”柏九喜歡捏他指尖,當下又握在手裡捏,辛弈臉一紅,道:“這手沒什麼奇特的......”“舒服。”柏九長指劃在他掌心,勾得辛弈笑出聲,頰上酒窩一現,柏九便扶穩他後背垂頭在他酒窩上吻了吻。辛弈莞爾,又抬了拳掩在鼻尖,無處可藏。柏九聞了聞,笑道:“一股魚丸味。”辛弈臉紅道:“我、我還沒吃......”“聞著不像。”柏九道:“嘗了才知道。”辛弈微側了臉,快速在他唇上點了點。柏九的手立刻滑到他後腦,複碾上去,當真是裡裡外外毫不客氣的嘗了個遍,嘗的辛弈腿軟,方才作罷。摩挲著他的後頸,道:“下午去鹿懿山。”辛弈被嘗得隱約有抬頭之勢,得了話題趕忙應聲,就要跳下他膝頭。偏偏柏九就不放人,道:“鹿懿山頂有個院子,雖然是暉陽侯那會建的老宅子,但看景致卻是好地方。”“暉陽侯的宅子?”辛弈眼睛一亮,道:“聽我三哥念過。”“下午便去,呆兩日再回來。”“我一個人嗎?”柏九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兩個人。”辛弈對鹿懿山肖想已久,懷裡揣著的赤赤也是第一次來,兩雙眼睛四下看得儘興。曲老的馬緩緩到了柏九身邊,沒靠太近,因為赤業脾氣不好,道:“宅子已經換過人了。”柏九嗯了一聲,曲老緩聲道:“那原先的人大人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