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蒼穹之上,冷月無聲,星光飄忽,濃濃的夜色下,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李長風慢慢的抬起了頭,望向那一片燦爛的星空,冷風拂麵,多少年的滄桑,悄然而過,良久,他才輕輕歎道:“我又回來啦!”他負起了手,望了一眼秦北離去的方向,眉頭又緩緩的皺了起來,轉身回屋,在進去的那一刻,那看向了孔清所住著的屋子,那裡竹影婆娑,似乎很安靜。屋內,孔清正站在床邊,床上擺著一個白紙紮成的紙人,她雙手連動,往紙人身上打下幾道神符,淡淡的光芒在紙人身上隱約浮現,她如雪一般的俏臉上勾著俏皮和一絲奸計得逞的壞笑。“三叔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布下了千裡飄渺散,那我便將計就計,哈哈!”孔清收了勢,雙手一拍,喜上眉梢,這手傀儡之術還是在赤眉山上跟一名小頭目打賭學來的,沒想到現在用上了這個傀儡和孔清一般大小,連散發的氣息的一模一樣,若是僅僅憑神識探查,根本不能發覺到異常,做完這一切,孔清又回望了一眼,倩然一笑,而後悄然離去了。寂靜的古城,在黑夜中陷入了沉睡,寂靜如斯。第二日,白朗起床之後,見院中冷清,隻有李長風一人,他走過去打了招呼,才知道秦北已經有事先行離去了。隻是一向早起的孔清今日不知為何,竟然還未出房門,不過,他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連日奔波,有些倦怠了,才貪睡了一會兒,便不再多想,隨李長風一起去吃了些東西。其實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吃不吃東西關係已經不大,隻是因為習慣使然而已,吃的東西也很清淡,都是些清酒菜蔬之類,隻有小獸叫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在一旁大快朵頤。等到日近中午時,孔清的房門仍舊緊閉,兩人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趕緊過去查看,結果就隻看到床上擺著個傀儡紙人,至於本人,如今恐怕早已經在千裡之外了。李長風先是怔了半晌,而後搖頭苦歎良久,愁眉苦臉的走了出去,大概是在想著自己回去落霞洞天,要如何向掌門交代了。白朗也有些愕然,沒想到孔清會在此時離開,但一想到她前幾日的行為,忽的明白了什麼,嘴角上不由得掛起一絲笑意。李長風出去了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對白朗道:“我去尋找孔小姐,你且在此等我一日!”白朗愣了一下,奇道:“長老知道孔姐姐往何處去了?”李長風點頭道:“我方才去找卜算子算了一卦,知道大概範圍,晚了恐有變化!”白朗登時明了,也不好阻攔,點頭道:“那好,那我便在此等候李長老回來!”李長風不再多說,身如流光,瞬間折向西方去了。那頭小獸吃飽喝足,在房中呆了一會兒,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跳到白朗肩頭,道:”白朗,一起出去逛逛啊,我昨天聽酒店老板說,城內有家飛鴻居,那裡的美食可是城中一絕啊!”白朗愕然,一般修士修為越高深,對於口腹之欲也越淡,這小東西卻是越修煉越貪美食了。他瞟了一眼這個吃的愈發圓滾滾的小東西,正要點頭答應,忽然神情一怔,遠處隱隱有破空之聲,向著這邊逼近,而且前後兩批,前麵那一批共三人,後麵的卻是兩人,看情況,似乎是兩群人在空中追逐,偶爾夾著幾聲咒罵。那頭小獸也是靈物,立刻就反應過來,呼啦一下跳起來,一臉興奮道:“外麵有人打架,白朗快出去看看。”白朗沒好氣的橫了這個好戰的家夥一眼,身形一閃,快速衝了出去。隻見天上光芒閃耀,流光如電,前麵那三人似乎極為狼狽,正朝著城外逃去,後麵兩道紅芒,卻是異常耀眼,緊緊的跟隨其後,不時的打出一道厲芒。“白朗,前麵那幾人好像是落霞弟子呢!”小獸坐在白朗肩頭,小眼中光芒閃動,看了幾眼後說道。白朗吃了一驚,這裡已經接近落霞勢力範圍了,誰竟然這麼大膽,敢在此地追殺落霞弟子,他想了一下,道:“跟去看看!”而後運轉玄功,如一陣清風,全身都飄渺起來,快速跟了過去。他用的是禦風術,將身子融入風中,禦風而行,如淩波微步一般,這本是一種常用道法,修道者一般都會,隻是不同仙門之間,運用的法門不一樣,效果有高低之彆而已。那被追殺的三人似乎身上已經受了傷,等飛到城外時,其中有一人已經搖搖欲墜,難以支撐,隻聽見後麵那道紅光中傳來一陣刺耳的大笑:“哈哈,看你們這幾個兔崽子還往哪裡逃?”然後一道淩厲紅芒如神箭穿空,直襲他們身後。“砰!”那人被擊中,發出一聲痛呼,向著地麵墜下,白朗跟在不遠處,聞言又是一驚,方才那聲音竟是個女子發出,餘下的兩人見狀,都停了下來,其中一人趕緊將那女子接住,剩下一人卻低喝一聲,手中持著一劍,青光霍然暴起,映亮周身,擋住了那追來的兩人。“小子,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老祖我若是高興了,還能留你條性命!”那兩道追擊的紅芒也停了下來,現出兩個身影,其中一人,穿著一身奇異的紅袍,連須發都是紅色的,大眼如銅鈴,額頭外凸,麵目甚醜,另外一人,卻是個白麵書生,看上去斯斯文文,手上持著一扇,目光閃爍,吟吟而笑。白朗在下方此時也看的清楚,這三人中是二男一女,男的劍眉英龐,女的貌若桃花,都是胸前繡著煙霞朵朵,顯然是落霞洞天的弟子。那半空中的男子見兩位同伴已經落在了地上,便冷哼了一聲,橫劍一挑,打出點點劍芒,青光閃閃,如驟雨襲梨花一般,襲向那兩人。那白麵書生嘴角微挑,揮手間卷動風雲,將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劍光擊散了,譏笑道:“這點手段,可不耐看呀!”“嘿嘿,玉邪公子彆玩了,老夫去殺了那兩人,這個嘛,哈哈,就交給你了!”那個自稱老祖的一臉怪笑,衝向地麵的兩人,而那個白麵書生則忽的會意一笑,隻是那笑容,竟有些淫邪的味道,看的白朗全身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