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悲劇,咬下,鮮血飛濺,倒在血泊中的是一名孕婦,懷胎八月,卻慘死在了屍妖的口中。許是吃掉了丈夫後,那屍妖已經飽了,不想再做吞噬孕婦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所以,孕婦死了,卻因為血型和其他種種原因,又蘇醒了過來,變成了屍妖。看著慘死的丈夫,她滿臉是淚,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隻求一死,但當她撫摸著肚子,死意卻又暫時壓下了。她要生出這個孩子,憑母親的最後堅持,憑對丈夫那深深的愛。可這才是悲劇的真正開始,她沒想過生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人類?還是屍妖?她不是第一個被屍妖咬的孕婦,也不是第一個變成屍妖的,正常來說,當母體死去,孩子也會死,即使變成屍妖蘇醒,也無法挽回腹中逝去的生命。可這一次卻很怪,孩子活著,並在她不懈的努力下,順利生產了。因為她的母愛?逼迫她寧願去吞噬丈夫的屍體也要生出孩子?還是那幼小生命在奮力掙紮,不願尚未降世,尚未看到第一絲曙光,就徹底的失去生命?這世上奇妙的事很多,劉晨晨是,那母性屍妖腹中的孩子也是,還聽說有死人在棺中產子的詭異,這說明了什麼?生命是寶貴的,生命是不該被強行扼殺的,生命是總能找到出路的,雖然,那並不是一條光明的路。女人將孩子送去了孤兒院,之後就結束了生命,她不敢麵對世界,不敢告訴那孩子,自己的母親是一隻怪物。孩子就是夜子墨,同時,這悲劇的主角並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夜子墨不是屍妖,沒有妖力,他活著,卻不嗜血,他和正常人的生理構造完全相同,關於這一點,隱秘機動隊的科學家已經檢查了無數次,絕無異議。因為那屍妖咬到的隻是母體?不是腹中的嬰兒?或是那嬰兒已經成型,獨立存在於子宮中,並不和母體有血液上的接觸了?誰也不知道,這仿佛是科學鏈上的一個斷層,誰也查不出原因,屍妖本就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生物。可問題是,夜子墨似乎也是個無法解釋的生物,他是由屍妖生出來的。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夜子墨仿佛是人,卻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他的身體力量是正常的……十倍!他半歲時就把嬰兒床拆了,用那稚嫩的小手,三歲時已經能一巴掌將個成年人推倒在地,六歲時已經……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那年夜子墨六歲,剛讀小學,卻已經成長到了初中生的外貌,當他十歲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成年人。夜子墨的童年是灰暗的,他沒法和其他孩子一樣讀書上學,他小學四年級時,看起來已經和老師差不多了,而如今,他已經像個年近五十的胡渣大叔,可今天卻是他二十歲的生日。隱秘機動隊的科學家在研究時發現,夜子墨的新陳代謝速度比正常快很多,壽命則隻有正常的一半不到,或許這就是他身體力量遠遠強於普通人的緣故吧。當然,誰也無法證實,人們總是依賴科學,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卻太多了。有一點卻可以確定,夜子墨絕不是普通人類,或是說他已經超越了正常人類的範疇,同時也不算屍妖,那他是什麼?或許,夜子墨的小學同學可以給出答案,他是怪物!甚至,那些和他一起上學的瓜娃子們,還給他起了個讓人無語的外號,凹凸曼。這個外號從夜子墨六歲上學,一直伴隨到他十歲退學,再步入社會,甚至加入隱秘機動隊,怪物,還有凹凸曼。“你這家夥……根本是怪物!”血泊中,高唯嘉踉蹌掙紮,那宛如炮彈般的一次次轟擊,已經讓他渾身的細鱗都粉碎了。夜子墨撇嘴,他已經習慣被人這麼叫了,同學這麼叫,老師這麼叫,隱秘機動隊的同事也這麼叫,當然是暗中的。就連六部之一的羅天燼和蘇梓橙,背後都經常叫他怪物,甚至,楚天都這麼叫過!這世上最大的怪物,麵對他時都撓頭問道:“你是什麼玩意?人類?屍妖?”“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是吧。”夜子墨歎息道,然後一拳將楚天轟得踉蹌後退,雖然他也退了,手臂還差點骨折了,但……他能憑身體力量轟退楚天?“你是怪物!”楚天如是說。我是怪物,不是人,也不是屍妖,我什麼都不是……這個念頭,一直伴隨了夜子墨的整個人生,他孤零零的降臨人世,沒親人沒朋友,因為誰也不敢和他做朋友,他每每望著夜空歎息,每每因為彆人的奇異目光而羞愧低頭,雖然強大,卻越來越自卑,最後逐漸麻木。“就算你強的像個怪物,但生理構造依舊算人類,乾脆幫我們對抗那些屍妖吧。”張承是這麼說的。“好啊。”夜子墨懶洋洋道,他無所謂,他的人生就是悲劇,做什麼都無所謂。地上,高唯嘉在吐血,當他第八次被夜子墨那宛如炮彈般的攻擊轟飛後,他已經站不起來了,他不懂,為什麼一個人類的拳腳,居然比一門火炮轟射更可怕。夜子墨也有妖武,拳套上兩枚主鱗,靴子上也鑲了兩枚,還是一雙特殊鍛造的金屬靴,同時,他的肘關節和膝關節上都鑲了鱗腹型屍妖的妖武,手臂和腿上還裹滿了細密鱗片,但……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強大之處,那無可匹敵的力量才是。因為力量,普通乾部用拳套轟出的效果頂多像手雷,他卻是火炮,還是那種超過兩百mm的巨型火炮,也因為力量,普通乾部的靈敏度是不如屍妖的,可他卻比高唯嘉這最擅速度的八鱗屍妖跑的更快。高唯嘉從一開始就想逃,想出去和羅武彙合再聯手抗敵,可他根本逃不掉,夜子墨就像一陣狂風般席卷著他。八妖武和六部對抗很常見,互有勝敗,可高唯嘉卻是敗得最慘的一次,他逃不掉,躲不開,擋不住,甚至當渾身細鱗被轟碎後,連鱗腹型的保命絕技都施展不出了。“喂喂,彆掙紮了好麼?打了這麼久,我很累啊。”夜子墨打著哈欠道,緩緩抬腳。高唯嘉氣的想哭,久麼?怎麼感覺才五分鐘,他這八鱗強者就徹底倒下了,累?他都瀕死了好不好,對手居然還敢嫌累?轟,一腳踹下,粉碎了高唯嘉的胸骨,粉碎了他不甘心的掙紮嘶吼,他是今晚的四大強者之一,卻死的比外麵那些羅武下屬更早,因為他太倒黴,遇到了夜子墨。雖然他也算不虧了,至少拿下了15分,毀掉了七名乾部,還在最後的拚搏中,用僅剩的十片細鱗轟穿了夜子墨的肩胛骨,雖然和他渾身骨頭內臟全被轟碎相比……高唯嘉死了,聽著那戛然而止的慘叫,夏月終於舒了口氣,表情卻依舊難看,對手還剩下羅武和林羽琦,還有那不知去了何處的罹天辰,加上一群精銳級屍妖。而留守總部的乾部傷亡,卻已經超過了半數,她抱著劉晨晨,撐得住麼?“後退,建起防禦陣線,儘量不要肉搏,把重武器全部調出來。”夏月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就像那立馬橫槍的花木蘭,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媽媽,怪物太多了,寶寶控製不過來。”劉晨晨苦著小臉悶悶道。“儘力就好,寶寶乖,今晚如果打贏了,媽媽帶寶寶買最有趣的玩具,最好吃的肉包子。”夏月柔聲勸道,小家夥立刻興奮了起來,可……“小心那小家夥的聲音,似乎可以操控意識。”林羽琦逃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的可怕轉述給了羅武,並約定隻要他們任何一位被操控,另一位立刻全力喚醒。靈魂音隻有在偷襲中發能發揮最強威力,而且最好是一對一,又或是己方數量遠勝於對方時,圍著對方打!可如今完全混亂的局麵,近乎崩潰的戰局,劉晨晨彆說操控,那雙大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聲音也完全傳不出去。夏月在歎息,她隻能祈求援軍快點趕回,或是祈求夜子墨快點睡醒,出來幫幫她了。睡?是的,夜子墨一腳踹碎了高唯嘉的胸腔後,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沉沉的睡了過去,因為……他是冬眠白癡,他雖然可以爆發正常人十倍的力量,但卻很容易疲憊,每天不睡滿十五個小時的話,彆說力量,就連精神都差到了極限。可他要睡到何時?外麵,夏月光是抵抗羅武和林羽琦,已經支撐不住了,還有個十翼的罹天辰……“罹天辰去哪了?”羅武突然怪叫一聲,他剛發現這家夥不見了。“喏,進了監獄,誰知道他想做什麼。”林羽琦皺著俊臉道。監獄中,罹天辰拚命的朝前飛奔,口中不斷的呼喊著一個名字:“韶華,你在哪?”韶華?她不是……!監獄的最深處,一間肮臟且散發著惡臭的囚室中,一個女人無力的倒在血泊中。身旁爬過去的是蟑螂?吱吱亂叫的是耗子?地上的血早已乾涸,身上卻依舊滴著,那身子都快腐爛了,那美豔的臉龐早已消瘦的仿佛骷髏。幾根生鏽的鐵鏈從屋頂垂下,掛著幾隻鐵環,洞穿了女人身上所有的要害部位,讓她根本無法動彈,甚至,想死都做不到。後臀上,血肉模糊,讓人無法直視,連尾椎骨都裸露出來了,因為那上麵隻要一生出妖武,就會立刻被人挖掉,再次生長,再次挖掉。那過程是極其痛苦,甚至可怖,女人的意識已經完全崩潰,聽著外麵那聲音,她根本不知是在叫她,也根本無法回答。直到一雙手伸來,嘶吼聲中,妖武奮力的切斷鐵鏈,將她緊緊抱住,嗬護住,眼淚打濕了她的臉頰。“我來晚了,對不起……”罹天辰再也無法克製眼中的淚水,宛如泉湧,他看著女人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樣,那悲泣的嘶吼聲響徹天地。女人驚醒了,癡癡的看著罹天辰那英俊的臉龐,那寬厚的胸膛,還有那脖子。她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頭卻無力的垂在肩上,而緊接發生的是……哢,罹天辰表情一怔,愕然看著趴在他肩上的女人,體會著那劇痛,那鮮血的飛濺。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