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棋局之內,百裡塵一人獨處一方虛無的空間,承受著諸多的壓迫之力。百萬年前的歲月人傑,自然是沒有聽說過塵道宗的名諱,毫不在意。不過,百萬年以來的人傑,卻是表現出來了敬佩的神色。嘩——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將百裡塵給圍住了,他們從虛無的深處走出,猶如一方天地的主宰,威壓撕裂了周身各方的空間。一位位人傑不受控製的朝著百裡塵逼近,欲要將百裡塵給鎮壓。入局之人,隻有一死。百裡塵天賦異稟,可對於道的感悟還無法與萬古以來的人傑想比較。所以,僅僅是麵對諸多人傑的威壓氣息,便讓百裡塵全身凝固住了,心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仿佛下一刻便會爆炸。咚!咚!咚!忽然,一陣陣如同地麵崩裂的腳步聲緩緩傳來,令數十位欲要出手鎮壓百裡塵的人傑頓時愣住了。“塵道宗弟子,不可欺辱!”一道虛影顯化,似有龍吟咆哮之聲響起,震懾九天。此人是誰?龍鯉族的始祖,伏龍大帝。伏龍大帝的實力算不上頂尖,可其毅力極高,以一條凡俗的鯉魚妖證道大帝,威懾了一個時代。因為這一點,亡故的伏龍大帝自然被刻在了歲月長河之中,有資格成為萬古棋局之內的一顆棋子,留下屬於他的一縷痕跡。當伏龍大帝現身後不久,腳步聲依舊沒有消散,一個個身穿道袍的男子現身於此。其中一人豐神俊朗,在十餘位道袍男子中格外的突出。他深深的注視了一眼百裡塵,最先開口:“你確實是塵道宗弟子,身上刻印著道宗法韻。你……可認識阮心顏?”“見過諸位先輩。”百裡塵注視著麵前的十餘位道袍男子,行大禮一拜。百裡塵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因為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師傅。聽到“阮心顏”這個名字,百裡塵立刻說道:“先祖口中的阮心顏,應該就是我道宗的一位師姑祖。”“她……她還好嗎?”豐神俊朗的道袍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顫,似乎很是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師姑祖已經坐化了。”百裡塵直言道。俊朗的道袍男子神色瞬間黯淡,希望全無,低眉喃喃:“是我對不起她。”阮心顏便是塵道宗的師祖,世人稱其為道姑,乃是浮生墓七弟子楚逍遙和九弟子顧恒生的姐姐。昔年道姑坐化,楚逍遙和顧恒生兩人悲痛欲絕,黯然神傷。“先祖難道是師姑祖的那位……”百裡塵欲言又止,話中的意思已經明了。“嗯。”男子緩緩點頭,虛幻的身影忽隱忽現,神色悲戚。四萬年前,塵道宗還沒有徹底的沒落。一位道宗弟子與一個年輕女子意外相識、相戀、相愛。當他們兩人即將成婚之時,道宗弟子接到了宗門禦令,不得不拋下了女子。女子曾說:“非要去嗎?”道宗弟子回答:“身為道宗弟子,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女子問:“那我呢?”道宗弟子:“若我有命歸來,一定娶你。若我不歸,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位良人。”望著道宗弟子離去的背影,女子泣不成聲,撕心裂肺:“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人世間的一切,究竟是那麼的殘酷。前一刻還是欣欣向榮的時候,下一刻便會變成人間慘劇,靈魂欲要撕裂。女子等了道宗弟子很多年,卻再也沒有看到道宗弟子歸來。最後,女子孤身入帝路,站在一座山穀七天七夜,滿頭青絲皆落,嫵媚紅裝變成了白衣。至此,那座山穀便被世人稱之為——葬心穀。轟隆隆——四周的萬古人傑不受控製的要與百裡塵一戰,將之鎮殺。這個時候,塵道宗的十餘位人傑紛紛拔劍,一劍橫空,淩絕萬古:“若要戰,便與我等戰!”塵道宗曆屆宗主,無一庸人,皆是人傑!這是諸葛昊空對塵道宗的讚譽,敬佩至極。“滾!”一位位道宗先輩爆發出了極為可怕的威壓,將如同傀儡的人傑虛影暫時震懾到了一邊。“先祖放心,師姑祖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承受什麼痛苦。”百裡塵對著眼前的先祖說道。“她一生,隻是一人嗎?”先祖問道。“師姑祖一生孤家寡人,為了塵道宗嘔心瀝血,不曾有過半句怨言。”百裡塵重重點頭。塵道宗的一位位人傑皆肅然起敬,長歎不已。如此女子,世間有幾人?“她,恨我嗎?”先祖的虛幻身影開始顫抖。“以前有,可後來便慢慢的明白了先祖當年的選擇,不曾說過一句責怪之語。”不由間,百裡塵想到了當年道姑坐化之時所說的話:“師姑祖坐化的那一刻曾說,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嫁給那個人,死了不知道能否再次遇見他。若是世間有地府,那個人會不會在奈河橋頭一直等著?”道姑最後還說了一句話:我現在這麼醜,那人要是看到我了,會不會嫌棄呢?當時顧恒生落淚回答:不會的,那人要是敢欺負姐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塵道宗的先烈也不會放過他。若無道姑,便無今世的塵道宗!諸葛昊空以及世間所有強者對道姑的評價,以及敬意。聞言,塵道宗的這位先祖宛如石化了一般,兩行清淚滑落,喉嚨酸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過了許久,這位先祖合上了雙眸,自言自語:“此生是我負了她,若有來世,願傾儘一切來愛護她。”一位位道宗先輩都露出了敬重的神色,一句話也沒有說。道姑的天賦隻能稱得上優秀,卻難以達到妖孽的地步。道姑苦活了數萬年,耗儘了自己的生機,為的就是看到塵道宗興旺的一天。塵道宗重現輝煌,道姑也就徹底的坐化了,不入萬古棋局。“糟了!”塵道宗的一位位人傑雖然天賦異稟,但他們生前都沒有證道,自然是阻擋不了棋局之勢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