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顧恒生,從未變過。”顧恒生回頭與獨孤殤對視了一眼,抿嘴笑道:“獨孤兄,下次找我記得多帶點兒美酒。現在沒有時間,下次咱們喝個痛快。”“一言為定。”獨孤殤緊繃著的一顆心,微微緩和了。顧恒生從來都是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隻要知道這一點,獨孤殤便可以安心了。獨孤殤親眼看著顧恒生走進了萬葬山脈的深處,而後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顧恒生斬出的那一道超越不朽的劍芒,永遠都停留在了萬葬山脈。隻要世俗之人有本事,皆可從中參悟劍道真意。北宮昕孤身一人,入歲月長河。顧恒生一劍動風雲,鎮斬大世,為北宮昕斬開了內心深處的重重迷霧,令其超脫不朽,登臨永恒。“這個世界,將會永遠流傳著北宮昕的傳說。”兜兜轉轉上百萬年,北宮昕所求的東西很少,可卻始終求而不得,天地不眷。最終,北宮昕沉淪於過去的歲月,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浮生帝君已經可以與北宮昕正麵一戰,不落下風。當年浮生帝君耗儘自己的壽命,奄奄一息,為何轉眼間便如此強大了?”世人皆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內心迷茫。唯有少部分人能夠清楚,顧恒生不是突然間變得強大,而是一直都很強。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讓顧恒生原本的道心蒙塵,實力受到限製。“一劍長恨,一世長恨。”他曾手握一劍,逆天斬帝,打開了大道法則的一絲缺口,拉開了大世再起風雲的序幕。一片秋光萬古愁,天涯何處不同舟。人間多少傷心事,長恨無情水自流。“顧恒生和北宮昕其實是同一類人,可是因為立場不同,兩人一直都是對手。直到剛剛的那一刻,兩人才放下了各自身上的包袱,舉杯共飲。”恨不能與君早相逢,可惜了啊。不由間,諸帝皆不由自主的朝著北宮昕消失的方向微微鞠躬,表示心中的敬意。以前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和所追求的東西,不得不爭鋒相對。現如今,北宮昕放下了大世的一切,修為、地位、榮華富貴。北宮昕一步邁入歲月長河,不回頭,不猶豫,意誌堅決。換作是當世任何一個人,也許都做不到像北宮昕如此的瀟灑。“這才是真正的你。”幽帝望了一眼顧恒生離去的背影,低語一句。世人皆說幽帝是可悲的,乃是無數年來唯一一個被轟落大帝之位以下的帝君。然而,幽帝卻不這麼認為。能夠與恨天劍仙生在同一個時代,乃是一大幸事。幽帝成就了恨天劍仙,同樣的,也是恨天劍仙讓幽帝之名流傳至今,在古籍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隻要親眼見過了他的風采,世人才會真正的驚歎。”恨天劍仙的風姿,非三言兩語可以道清。隻有親眼見證,方可明白“恨天”二字中蘊含的意義。若非恨天劍仙絕代風華,當時的世間強者會稱呼其為“亙古唯一”嗎?會沒有一個人產生質疑嗎?“劍界雛形,確實難得。你的天資,超出了我的預料。”蘇靈塵原本是打算出手製止北宮昕,現在事情已經結束,自然輪不到他出麵了。“看來,得將某些事情儘快做完,遲則生變。”蘇靈塵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白衣飄飄,一步千萬裡,不知去向。大世久久不能平靜,世間生靈全都在議論著北宮昕和顧恒生的大戰之事,熱鬨非凡。讓大世強者感到難受的是,除了禁地和雲界山,帝路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無上劍意的威壓,根本沒法進入其中修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世間修士可沒有膽子進入帝路修行了。中州,浮生墓。有一人從密室石室中走出,立刻引得浮生墓眾人的注意。那人穿著一件淡灰色的長衫,步履沉穩,眼神堅毅。“師弟出關了!”安初笙輕聲說道。自從經曆了鬼門大開之事,顧修傑回來以後便閉關不出。哪怕是顧恒生和北宮昕的血戰,也沒有影響到顧修傑。大戰結束後數年,顧修傑成功的穩住了自己的修為根基。聖人七劫,顧修傑算是成功度過去了。現在的顧修傑,比起當年多了幾分沉穩和看不透的神秘氣質。“見過師祖,諸位師伯。”顧修傑一出關便對著長輩行禮,沒有遺漏一個人。剛剛出關,顧修傑就從同門師姐的口中知曉了最近發生的大事,眼皮微微一緊,心緒隱藏於深處,沒有顯露出來。“修傑的風采,跟小師弟有幾分相似。”眾人看到顧修傑,像是看到了曾經的顧恒生一樣。“聖人七劫已過,從此天高任海闊,何處皆可去。”大師兄東方陌讚歎一聲。天生聖人,具記載隻有兩人。一人是數千萬年前的白衣仙,還有一人就是帝子顧修傑。“修傑,你欲往何處?”墨依白凝視著顧修傑,輕語問道。“隨我父親,欲往九天之上。”顧修傑有著鴻鵠大誌,心比天高。他有資格說出這句話,因為他完全可以做到。聖人天資,非所謂的聖體和神體可比。“當年的小屁孩都長大了啊!時間過去的真快,希望你可以站在那九天之上,不負聖人天賦。”墨依白微微感慨了一句,對顧修傑寄予厚望。“師祖,此次弟子入世,不成帝,不回師門。”顧修傑意誌堅決,俯身一拜。“去吧!”墨依白點頭道。在眾人的注視下,顧修傑一步步的離開了浮生墓。昔年渡劫,顧修傑得到了一縷幽藍冥火的種子,慢慢培養著。傳言幽藍冥火乃是冥府的神物,為何會突兀的落入到了顧修傑的手裡呢?莫要忘了,夜映雪乃是冥府的一位存在。此去一行,顧修傑磨礪道心。不成帝,不歸家。西州荒海,有兩人對視著。蘇靈塵和夜映雪兩人同赴荒海,氣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