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研甚是鬱悶,她其實每次想來請教老哥顧恒生,讓顧恒生指點自己的修行。但是,每次顧恒生都會讓顧青研自己去領悟,不要詢問。對此,顧青研一臉無奈,仰天長歎。自家老哥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卻隻能夠看著老哥玩泥巴,誰也不知道顧青研內心的複雜之色,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因為顧恒生提了要求,顧青研回去沒多久便讓人牽了一頭驢子,順帶取了幾壺美酒,然後趕向幽靜的山腳下。不久後,顧青研再次來到了這兒,老爺子和二叔顧憂墨仿佛聞到了酒香味,全都跑了過來:“丫頭,以後你常來走動,給爺爺和你爹帶些美酒過來。”“爺爺,我一次性給你們帶上數十年的存貨,難道不好嗎?”顧青研有一次帶了很多美酒過來,可老爺子卻隻拿了幾壺,剩餘的全都讓顧青研帶回去。“不好,酒這種東西要少的時候才懂得珍貴,品味起來才美味。要是堆積如山了,就沒有那種味道了。”老爺子直言道。“……”顧青研看著老爺子一臉認真的模樣,最終隻能夠化為了一道長長的歎息聲:“唉。”天知道顧青研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顧空是二叔顧憂墨的兒子,現任的顧家族長。有幾次是顧空過來看望老爺子等人,被老爺子拉到田裡乾活,還不能夠使用修為神通,搞得全身都是泥巴。顧空反抗過一次,然後……被老爺子和老爹吊在柳樹上麵暴揍。雖然顧空的實力遠超老爺子和顧憂墨了,但是自家爺爺和老爹動手,顧空敢反抗嗎?再說了,沒看到老哥都成絕世大帝了,還不是得在老爺子的麵前乖乖的。沒辦法,天大地大,老爺子最大。自那以後,顧空就算要來也肯定得帶上姐姐顧青研,不然實在是太可怕了。顧恒生看著眼前的這頭驢子,很是滿意:“很好養活,也可以用來代步。”“老哥,你不是大帝嗎?用凡間的一頭驢子當成坐騎,這也太掉價了吧!”顧青研實在是理解不了顧恒生的行為,她的心境還遠遠達不到這個層次。等到未來的某一天,或許顧青研才會明白其中的真意。“這叫做貼近生活。”顧恒生拍了拍驢子,坐在了驢子的背後,還是蠻舒服的。此地,老爺子與顧憂墨正在為了幾壺美酒下棋博弈,時常還要動手碰一碰;李秋柔與莫妙菱則是坐在不遠處的湖邊洗著衣服,顧恒生則是坐在驢子上麵享受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顧青研覺得自己都要瘋了,自言自語:“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自家老哥,堂堂逆天證道的浮生大帝,竟然因為得到了一匹驢子而高興的咧嘴大笑。自家嫂子,古幽宮的宮主,被世人尊稱為三絕仙子之一。如此仙一般的人物,竟然正在洗著衣服。還有自家老爺子和老爹等人,明明可以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偏偏要在這兒找罪受。“天哪!我這肯定是在做夢。”顧青研敲著自己的腦袋,不斷的歎著氣。顧恒生看著小妹正在自殘,冷不禁來了一句:“丫頭,你回家在慢慢敲腦袋。要是你在這裡暈倒了,老哥可沒空送你回去,這兒也沒有你待的地方。”“……”顧青研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血都噴出來了,上去就是抓著顧恒生的肩膀搖晃著:“你是我老哥嗎?哥,你是不是被某位老妖怪給奪舍了?”“滾犢子,沒大沒小。”顧恒生拍了拍顧青研的手,一臉嫌棄。好吧!是老哥,沒有錯。這嫌棄的眼神,顧青研可以確信自家老哥是原裝的,沒有被人奪舍。蓋世帝君被奪舍,怎麼可能呢?顧青研走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打算送送自己,失落得很。一路上顧青研小聲念叨著:“我能夠平安的活到現在,當真就是一個奇跡。家裡人怎麼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說這話的時候,顧青研也不感到臉紅,想當初顧青研年輕的時候,做了多少的糊塗事。要不是顧恒生在後麵幫顧青研和顧空擦屁股,早就惹出天大的禍事來了。“算了算了,誰叫我是做晚輩的呢。”顧青研沒有繼續多想了,她決定往後很長一段時間,便讓小弟顧空去看望長輩。要是自己還去的話,估計會被氣死在那裡。山腳下,顧恒生躺在一頭驢子的上麵,悠哉不已。顧恒生看了一眼顧青研離開的方向,慢慢的合上了雙眼,似笑非笑:“丫頭,這裡還沒有你待的地方……”顧恒生的這句話,意味深長。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顧恒生偶爾會騎著驢子趕向城中,然後來拜訪絕曲仙子程熏染,聽一聽曲子。雖然來回會花費很久的時間,但是有著驢子趕路,顧恒生倒不會很累。一開始有人說看到一個農夫牽著驢子走進了閣樓,眾人還一臉不信,譏笑不斷。當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穿著樸素的農夫牽著驢子進出閣樓,眾人才真正明白了這不是笑話,而是一個事實。顧恒生要是想聽曲了,便騎著驢子來到這兒。李秋柔不會責怪顧恒生,甚至還會親手為顧恒生準備一些乾糧,彆在趕路的時候餓著了。有很多的修行者想要尋到顧恒生,看看顧恒生的廬山真麵目。但是,沒有人知道顧恒生從哪個方向來的,也不知道顧恒生從哪裡消失的。總之,無人可以發現顧恒生的行蹤。“此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最終,眾多修士都堅信了這一點。普通人能夠隨意進出絕曲仙子的閣樓嗎?普通人可以讓絕曲仙子經常撫琴嗎?數年以後,顧恒生正在山腳下躺著,享受著這一縷溫暖的陽光。一頭驢子則是在顧恒生的不遠處吃著草,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顧恒生。因為跟著顧恒生的時間久了,這一頭凡驢漸漸的通了靈性,甚至隱隱還有突破血脈的跡象。